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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城街道整洁宽阔,目测宽十二丈,皆以青石铺地。街道两边店肆林立,空处也是满满的张着大伞的商贩。酒肆,客栈,茶肆,庙宇一个接一个。熙熙攘攘的人群穿梭路上。而绛城最大的茶肆胡不乐在城中间最繁华的地方,是达官贵族常去之地。
置身于绛城,会让人感受到这个中原大国的气势。当时竟有一句话说:从晋归,不识周。
胡不乐茶肆内,分上下两层,下层为大堂,上层为隔间。好多人到这里来不再仅仅是专门品茶,更多的是在这里可以彰显自己的身份。
唱书是胡不乐的特色之一,每天上下午各三场。金石之乐只可周王室及公室用,平民只可享受丝竹之乐。
可是来这里的不是达官就是富商,大多在自己的府邸就有专用的乐班子,因此对于唱书倒没有多大的关注,权当一娱。
可他们的一娱,却让我觉得紧张无比。
我看了看浅色的遮幕,台上尚伯他们是第一场,接下来的上午两场以及下午的三场我都需要上。
较之上次的娱乐,这次是我的做活。由是暗示自己不紧张,手心还是出了一手汗。
关姝颜看着我不由哂笑:“怎么了?昨天不是还嚷嚷着要让所有人惊喜,让来客以后都为了听唱书而来吗?今天临阵了,却怕了?”
她进乐班已经半年有余,和我年龄相仿,性格也很是活泼招人。只是我现在无意开玩笑。只轻叹一口气,不言语。
她随即安慰道:“第一次都会紧张,但是你靠的是气息,若气息紊乱,更演奏不好。班主不是告诉你怎么调整气息了吗?不要怕,权当一次练习。况且呀,”她眨眨眼,“来这里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萝卜白菜,懂乐律的不多。”
我还是有些担忧,她突然一拍脑壳:“可不是会紧张嘛!韩大夫要来是不是!我昨天恰好见到了那个韩大夫身后的随从来告诉你说韩大夫明日会看你的第一场演奏。那你更不能紧张了,要呈现自己最好的状态!”
我心说,这给我安慰呢还是给我压力呢。
这时,台上的琴已停。关姝颜冲我点点头,暗示我不要紧张,然后款步抱瑟而出。我深吸一口气,紧握了一下竹笛,随之而出。
台下嘈杂,即使喝茶讲究“雅”字,但大多数人并非真正为饮茶而来,更不会为听乐。所以没有人意识到已经换了一拨人。
我垂目不看,只关注着琴瑟已起,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笛音随着指尖的起落幽幽飘出。
慢慢地,我融入了诗乐中,感受着每一个音符,每一场画面。直到最后一个音阶滑出,余音绕梁而不止。
关姝颜冲我不露痕迹地一笑,我微微点头,长舒一口气。
底下仍然该喝茶的喝茶,该谈笑的谈笑,大家没有在乎台上发生了什么。可我已经有莫大的感激了。
突然一声嘹亮的声音响起:“好!”继而是一阵响亮的掌声。
我吓了一跳,整个茶肆也顿时安静了下来,大家一愣,然后举目四望寻找声音的来源。我听着像是从二楼隔间传出来的。
正当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之时,有一个人影大步走到红木护栏旁。
我定睛一看,竟是韩起。他双手背后,器宇轩昂,眼睛里含着笑意,直直地看着我。
我这才想到韩无忌要来的事情,赶紧四处寻找,不想连他的影子都没看到。
我微一皱眉,这是怎么回事,韩大夫没来,韩将军来了。
大家随他的目光聚集在我身上,关姝颜也是疑惑的望向我,我轻叹一口气,冲她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一时间气氛有些诡异,他看着我,只笑不语,台下人的目光在他和我之间穿梭,窃窃私语。
我有些恼,自己起的风波自己收拾去,不说话算怎么回事。无奈之下把横笛收起,面无表情冲他缓缓行了一礼:“谢公子夸奖。”
他眼睛一亮,正欲答话,我急忙掠过他冲关姝颜点点头,示意她开始下一曲。
关姝颜会意,立时纤指落下,瑟音滑出。台下的人先是静了一会,见那位叫好的公子不再言语也就继续自顾自地喝茶谈笑。
我自是不知道他唱的是哪出,有些莫名其妙。
一曲已毕,退居后台,班主对我赞赏有加,只指着关姝颜笑道:“姝颜初登台时紧张得出了一手心的汗,整个曲子下来,不知宫音几何,征音几何。”
关姝颜揶揄道:“墨阳是不错,刚才还有个公子大声叫好鼓掌呢!”
尚伯问道:“我们在后台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摇摇头,随即叉开了话题。
下午的时候,抬头一看,韩起仍在,独身一人,不喝茶也不像在听音乐,只盯着我看,让人觉得他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时间过的很快,下午已经不那么紧张了,三曲已毕,我不待查看别人是否欣赏,也下意识地没往二楼隔间看,只回到后台和关姝颜收拾好准备回茶肆后院。
这时一个伙计竟然匆匆过来,伸着脖子在张望,看到我时,顿时一乐,急忙过来:“墨姐姐,有位公子找您呢!”
我还没说话,关姝颜立马放下瑟赶过来:“可是上午那位叫好的人?”
伙计一脸嬉笑:“可不是,说要见墨姐姐,急切得很呢!”
关姝颜眼神放光,使劲往外推我:“墨阳,快去快去!回来不要忘了向我报告情况!”
我撇撇嘴,猜不透韩起的意思,难道是韩无忌让过来的?
上楼的路上,我对伙计说:“别叫我墨姐姐了,我又不姓墨。”
他微微一愣,随即问道:“那姐姐姓什么。”
我一斜头,略一思考:“我的姓不常见,叫我墨阳姐姐就行了。”我总不能告诉你是周王室的姓吧。
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我又不姓松。”
“那松池姐姐你姓什么?”
“到这里哪还有自己的姓。”
正想着,已经到了。我定了定神,下意识里觉得这姓韩二不好惹。
我看着茶童煮的茶,茶汤浓深,韩起端起一饮为尽。不由暗自想知道这哥俩一起饮茶的场景。
想着想着,自己抿嘴而笑。
“想什么这么好笑?”韩起放下茶杯,皱着眉看向我。
我敛了笑容:“没什么,你有何事找我?”
“你对哥哥没有这么拘束吧,就是对苏杨也是辣的很。怎么对上我就这么缩手缩脚?”
“那你想我把你当苏杨对待吗?”
他摆摆手:“可不敢。也没什么事,只是想知道让哥哥亲自做紫竹笛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小白做的?”
“小白?”
我掩了嘴,眼睛一转:“谁让他总喜欢穿白衣。”
韩起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是啊,他倒是衣袂飘飘,可自己又不浣洗衣物!”
我使劲点头,表示这种行为会拉低温良大夫的名声。
韩起指着自己的青衫:“那我不是要叫小青了?”说完自己倒先笑了起来。
后院,屋内。
今天总觉得自己过得提心吊胆,很是累,穿着衣服直接倒在了床上。我准备不吃晚饭好好睡一觉,这时听到了一阵敲门声,我以为是关姝颜,于是懒洋洋地答道:“进。”
门被打开,外面已经微黑,定眼一看,却是韩无忌自己推着轮椅进来了。
我想起身,他连忙道:“别动了,累就躺着吧。”
我做了一个“谢谢理解”的表情,索性赖着不起了。
他行至床边,拿出一个鸡蛋形状的鹅卵石轻放在我腮帮子上滚着,我扭头说自己来,他轻轻把我的脸掰正,只道:“别动,这个可以随时带在身上,比鸡蛋方便。而且鹅卵石光滑,对女孩子的皮肤好。”
我咧着嘴笑:“你懂的真多。”
他赶忙说:“快别笑了,让你腮部尽量放松。”我一听立马住了嘴,他笑道:“可是有个法不让你说话了。”
我眼睛瞟了他一眼,他一愣:“眼睛没法了,仍爱乱瞪。”
“小白,你不是说今天要来吗?”
“今日朝中有些许事。”
“不会刚从朝中回来吧。”我急忙问道。
他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我盯着屋顶,给他说今日我有多紧张,结果竟然演奏了下来,说本来有一个调很难调息,其实有一阶吹错了,可是被关姝颜的瑟音掩住,她都没听出来。
韩无忌一直静静地听我说,不插一句话,只用鹅卵石敷着我的腮部。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对了,今天韩起来了。哥哥不来弟弟来,你们也算捧场了!”
滚着的鹅卵石突然一停,然后被他收了起来,他淡淡地问道:“他可有见你?”
我点点头:“见了,说了些有的没的,对了,那支紫竹笛是你亲自做的吗?”
韩无忌不自然地一笑,当作回答,然后陷入了沉思。
我坐了起来:“怎么了吗?”
他回过神来,对我一笑:“没什么。”然后从腰间的佩饰里解下一个小袋子,把鹅卵石放入里面,刚刚好,这袋子却是为这颗鹅卵石专门制作的。他把小袋子放到我手中,叮嘱道:“时常带着,腮颊不舒服了,用它揉敷吧。”
我看着小袋子,从里面倒出鹅卵石,甚是欣喜,刚想给他道谢,他却心思不在这上面,只道:“时候不早了,听关姑娘说你不想吃晚饭了?不要饿了肚子。”然后微微一笑:“我先走了。”
他一气呵成,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推着轮椅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