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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董玲却看得很开,“算啦!我攻力不够强,攻不破她的芳心,她的城墙坚固度厉害过欧洲那些城堡,我输亦不是很丢脸,好啦!我都要回家收拾,准备上机。”
董玲向林洁走过去,笑说:“临别的拥抱,你不会拒绝吧!”
说完便紧紧抱着林洁。
林洁感到董玲的眼泪滴在她的肩膀上,然后听到她模糊不清地说:“我会想念你,你也一定也要想念我,你一定不可以忘记我呀!即使我们不能成为情人,我也要成为你最好的朋友,因你在我心中已很重要,我也一定要在你的心中有很重要的位置,这才公平。”
她看着董玲洒泪而去,在那一刹那,她有些相信沈磊的说话。
转眼间就是三十周年晚会举行的日子,林洁和沈磊都十分紧张,因他们知这个宴会是碧瑶能否再被沈家接纳的关键,相反,碧瑶就很豁达,得固然是好,不得也是命。林洁却十分认真,要把宴会做到最好,替碧瑶冼脱永恒失败者的污名。
林洁一早已在athena准备一切,既要确保厨房食材充足,舞台灯光、音响没问题,一向饱经风浪的她亦紧张得手心出汗,而在旁帮手的碧瑶看在眼里,认真地对林洁说:“洁洁,我知你和沈磊也很想帮我出一口气,但我真不想看到你那么辛苦、憺心,无错,我那些亲戚说话是很难听,但我可以完全不在意,因我更在乎的是你为了今夜忙得连睡觉的时间也没有,你已经为我做到最好啦,成功与否,就看运气好吗?不要那么在意。”
林洁知碧瑶心疼她,但她一定要帮碧瑶,因她也很心疼她。
林洁随即被后方的老太太吸引,怎会那么早已有来宾来到?
她有礼貌地请她到宾客席上坐,但却听到碧瑶大叫:“嫲嫲!”
林洁一愕,却看到沈家大家长雍容一笑。
“妹妹,听闻你是我孙女的好朋友,果然如传闻一样伶俐得很。”
碧瑶亲密地挽着她,撒娇地问:“你为什么那么早来?你早来,爸爸他们就扑过空,接不到你啦!”
“我贪嘴,想早一些来看有什么好菜色。”
沈家大家长阅透世情的目光一直评估着林洁,林洁虽然坦荡荡,心里也有些发毛。她用她认为最温和的语气吩咐林洁拿出菜单让她过目,林洁哪敢迟疑,拔起双腿,快步拿取。
林洁心想:“沈家的大家长真的不怒而威,气势迫人,和那些平时在athena的二世祖完全不同,如果她不满意,athena就完了。”
她拿着菜单的手,也不禁颤抖起来,踏一踏脚,定一定神,林洁走出去,一张十二道菜的菜单就摊在她的面前。
一、海哲粉皮及冻金华火腿切片二、宋嫂鱼羹三、龙涎香四、蒸三色蟹(大闸蟹、花蟹、羔蟹)五、菜肉水饺六、家常豆腐七、雪菜炒鲜笋八、狮子头九、蜜汁火方十、醋黄鱼(两尺长)十一、蒸饭(以鲜笋、蟹丝、虾子、鱿鱼作馅)十二、甜品杂点(水晶饱、雷沙汤圆、地栗榚、豆沙锅饼)她望着菜单会心一笑。
“小妹妹,下重本,怕不怕收不回成本。”
林洁觉得她的微笑就像恶魔的微笑,她更叫林洁引见大厨,巧合的是陈嫂与她是旧识,从两人的对话中,林洁觉得今次荷包凶多吉少。
“陈嫂,好久不见。家常豆腐很花心力和时间,你也能做到,还要连开二十席,真是宝刀未老呀!”
“豆腐上酿鱼胶、虾胶、蟹胶不是难事,但四皮豆腐就难些啦!要咱家做豆腐,又不用水用鱼汤做豆腐,每尊豆腐也很难弄,也要很小心,因每尊豆腐也不便宜。所以要找些师兄弟帮下手。”
两人谈天说地,好不投契,林洁却越听越心惊,忙拉过碧瑶一边,仔细地问:“你不是说你们家吃得很清淡吗?”
“是呀!但清淡不等如简单,更不等如便宜。好像奶奶最爱吃的素面,面其实就是像面一样粗的鱼翅,先浸过上等鱼汤,才像面一样来吃。”
林洁听完只差没晕过去,翅当面吃,这样的这样的、她实在不知怎去形容,更完全不能想像沈老奶奶满意的晚宴,那张、那张帐单会是多少钱。
看着林洁双眼反白的样子,碧瑶觉得她就如一条就快死的鱼,好不可爱(想不到小瑶是个虐待狂),随即碧瑶看到沈磊,心中十分轻快,叫她一同欣赏洁洁快死的样子,(原来她真的不是人)。
幸好,沈家并不是只有一个沈碧瑶,沈磊看到林洁快破产的样子,决定做白武士,把宴会的费用由沈氏承担,而给athena的50万则只是服务费。林洁心底十分感激,而碧瑶却觉得十分复杂,洁洁不够资金,她垫出来就是,何必那么麻烦,当碧瑶诚实地说出她的看法,林洁只是摇摇头,准备晚宴。
沈磊则庆幸地说:“幸好你不是沈氏的员工,有你的话不出一个月、不是一个星期,国际企业也会被你弄到破产。”
碧瑶深深不忿,却无力反驳,只好生闷气作为一个大家族的家宴,排位显示一个人在这家族的地位,越近大家长,当然越得地位越高,所以这些场合总是有人快乐有人愁,因并不是每个人也能得到理想座位,更有人认为耍泼就能改变现状。
一位姓沈的亲戚正不满要坐在边缘位置,不停对林洁低吼:“有什么理由要我坐这里,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林洁按着脾气,努力解释:“我当然知你是谁,所以你应是坐这里,快就坐吧!晚宴就快开始。”
那位贵妇拿起杯水,就向林洁当头泼过去,弄得她一面狼狈,更要听她的无理叫嚣:“你算是什么东西,充其量便是沈碧瑶的跟班,她还要叫我一声姑妈,你也敢叫我难堪,我现在叫你滚出去也行,我”。
沈老太太威严的一瞥,已使那耍泼的妇人噤声。
她只是淡淡地说:“你的确不应坐这里。”
那贵妇扬起得戚的笑容,但林洁却并不看好她的命运,果然,沈老太太再往下说:“在门口旁边开个位子给她,这才是她该坐的位置。”
那贵妇望着沈老太太的怒容,不敢再说,只是收拾东西走过去。林洁对沈老太太露出感激的笑容,但此刻她才醒悟她和碧瑶及沈磊身份上的距离,她们的友谊可以永远吗?
晚宴准时在九时开始,林洁仔细地看着四周穿着guggi、chanel名牌礼服的女眷,那些谈股票、生意经的成功的男士,看到沈磊与人轻松的交谈,碧瑶伴着沈父谈笑风生,散发非凡魅力。林洁终明白这是她可以理解而不能参与的世界,她是一个承办者,而不是一个参与者。而她与碧瑶及阿磊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终有一天成陌路。
那夜的晚宴十分成功,最难得的是凭着出色的法语,碧瑶替沈氏招待了一位十分难搞的贵宾,也成功地令整个沈氏对她另眼相看,原来碧瑶的公关能力可以那么强,外语能力亦是很好的。沈世钧决定让碧瑶出任公关部主管,而这个决定却使碧瑶陷入水深水热之中。
这个决定沈磊彻底反对,他认为碧瑶没有办法管理复杂的人际关系,二来企业管理她完全不懂,更对数字无慨念,如何控制公关部的预算呢?他不想碧瑶到时候大出洋相,泪洒沈氏。但无论沈磊如何劝说,也敌不过沈父望女成龙的心。
沈父更说:“如果你不想囡囡出事,你花些心思看好她就行。”
沈父这种不负责任,过份乐观,而出事时又要沈磊背黑镬的态度是令人齿冷,沈磊向林洁诉苦,但她竟同意沈世钧的建议,并向他详解:“企业需要的是形象、需要代表、需要出外沟通的管道,而你营商能力好,但你外号是冰人,反映你社交能力的无能,而碧瑶美丽、高贵、随和等等这些特质,比你更适合作为沈氏的公关代表。”沈磊并不赞同:“沈氏国际是以地产、传讯、及代理一些外国大型奢侈品为核心业务,样样均错中复杂,大型项目就有公关活动,预算小则百万、大则过亿,以碧瑶近乎无的理财能力,如何驾驭这么巨额的项目?公关部有近成百人,以碧瑶被人吓一吓就哭的性格,如何管理下属?”
林洁看着一向冷静的沈磊亦迫得冷汗直冒,林洁却提出另外的看法,“公关部要展现出一种印象,而印象亦要透过活动、广告而描绘出来,而读艺术的碧瑶这些均是她的强项,而接待客人更不用说,她的社交感特强,一定有化学效应,而你所说的是问题,但不是大问题。只要有合适的班底,她也可以做到称职的公关经理。”
沈磊怀疑的目光,并没有让林洁退缩,反而燃起她的斗志,她誓要栽培碧瑶成材。
这是碧瑶上班的第一天,她对着镜子照了又照,看看自己有没有不对的地方,心想:我是否能胜任呢?她想起沈父昨夜期许的眼神,她一定不能再辜负爸爸的信赖。她禁不住回想十一年前的那一天。
沈父沉痛地看着碧瑶,喃喃地说:“为什么你要找人伤害阿磊,你害怕他抢属於你的东西,你孤立他,针对他,甚至不断找方法让他在沈家待不下去,我都已是当看不见,但现在呢?你犯的是谋杀,你想过后果吗,就算你可以透过家族影响力没事,但其他人会怎样看你,而更重要这是一条人命,你都可轻易夺去,再没有人会信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