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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见桃灼一副怯怯弱弱的模样,面上也不由一缓,她放轻了声音道:“行了,你自己以后也注意些。明珠公主性子好不介意,可你也不能没了规矩。明珠公主可是回寝宫去了?”
桃灼低着头。
“回秋月姑娘的话,奴婢是见公主回寝宫去了。”
秋月蹙了眉头,有些不明白桃灼怎么连这白公子面没见上就回寝宫去了,心中奇怪,她道:“公主的面色你见着可还好?”
桃灼心中一转,顺着秋月的意思道:“奴婢是亲眼见了公主的面的,公主的眼睛通红,像是刚刚大哭过。奴婢担心公主便是多嘴问了几句,公主只说是眼睛里进了沙子。”
桃灼咬了咬下唇,顿道:“奴婢便是不好问什么了。不过因为奴婢曾经在西边的小厨房里当差,所以,所以倒是见桂嬷嬷也做过类似的糕点,不知道公主是不是睹物思人,方才难受了。”
这西边的小厨房是桃灼宫殿的厨房,这桂嬷嬷闲着没事总是喜欢过去给桃灼做些吃食的,且小厨房做事的婢女们总是低人一等的,秋月的眼前自然不见得见过,这一说,也算是合情合理,倒是为自己在哪里当差也有了说辞。
秋月听了这桂嬷嬷三个字,心下便是明白了一二,她点头。
“既然公主心情不好,你们就依着公主说的暂时别去打扰公主了,等晚一些在唤公主起来用膳吧。”
秋月对宫人们嘱咐了一番,在看看白公子不由有了几分不好意思的垂下眼帘。
“白公子,请你不要介意。公主和桂嬷嬷之前情谊深厚,一时触景生情了。不过这食盒里的糕点是公主的一番心意,希望白公子能好好品尝。”
白公子轻一颌首。
“公主重情重义,我也明了。只是可惜不能亲自跟公主道谢,望秋月姑娘替我对公主说道声谢。”
秋月微笑。
“自是当然的。你…”
目光落在桃灼的身上,秋月一顿。
桃灼忙道:“秋月姑娘,奴婢唤桃子。”
秋月点头。
“白公子,那就让桃子送您一程罢。”
“多谢秋月姑娘好意,却之不恭。”
桃灼低眉顺眼的跟在白公子身后出了寝宫,直至无人处,白公子顿住了脚步,似笑非笑的看着低头看着脚尖的桃灼。
此时,白公子的身旁除却了桃灼之外,还跟了一个小太监,看来,应该就是季氏让这个小太监带白公子去宗人府的。
桃灼原本在努力的减低自己的存在感,深怕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平白的遭了口舌之争,无奈此时白公子的目光太过明目张胆,桃灼就算有心想故作不知都没有法子在装模作样了,只好抬起头瞪了白公子一眼。
桃灼的样貌原本生的并不差劲,这一瞪,反而多了几分含情脉脉的娇俏,白公子一怔,旋即目光越发的柔了些许。
“明珠。”
温温柔柔的一声唤,让桃灼的心都漏了一拍,她敛下眉眼,细声道:“你,你也不怕被人听了治你的罪。”
话虽如此,可是桃灼心下还是如同吃了蜜一般的甜。
白公子道:“明珠放心,这里并没有他人的。”
“谁说没有,那……”
桃灼本来想说不是还有一个小太监吗,可是目光正欲去寻,却发现那个小太监早就自觉的站去了一边,看样子,似乎在给他们两人把风呢。
真是的,光天化日之下,他们两个人清清白白的,平白弄的他们好像在私会一番。
桃灼心下埋怨着,可是这面上却是越发的红了些许。
白公子走到桃灼的身边,他的手抬起来,桃灼心头一惊,以为这白公子要抚摸自己的脸颊,身子一颤,却是咬紧了下唇,她自己都不知道在期待着什么。
白公子伸手将桃灼肩上的落花轻轻的拿走了去,那娇柔的花蕊放在他的手心,他笑着看着桃灼,语气中充满着打趣之意。
“是微臣唐突了。”
桃灼只觉得脸上更烧了,她这才知道自己刚才是误会了,又见这白公子话里的笑意,便是知道这白公子是看自己笑话的,又羞又恼,她忿忿的跺了跺脚。
“白公子好生无礼!”
白公子见桃灼面上红透的如同一个苹果,便是知道桃灼必然是害羞了,微微一笑。
“只是觉得逗弄明珠太过可爱,如果明珠公主不喜欢的话,微臣下次自然会注意的。”
桃灼听白公子这话,嗔怪了他一眼。
“倒是从来不知道白公子油嘴滑舌的,想来怕是对女子们说多了,所以才张口欲来。”
想到这里,桃灼不由又想起了上次白素衣对自己说过的话,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白素衣说这白公子可是好多姑娘家喜欢的人物,心下觉得几分酸涩,这说话间也不由的噙了醋意。
白公子有些哭笑不得。
“不知道明珠又是从何听闻了。微臣自问也不是这种会讨姑娘家欢心的男子。明珠可别是道听途说,白白的冤枉我了。”
桃灼啐了一口,她红着脸道:“是不是冤枉你,你心里自然是清楚的,用不了我多说。”
桃灼一顿,她道:“说来,我可是记得白公子这次进宫是为了见白妃娘娘,此时在这里打趣我,到时候天色晚了,怕是不好在留在宗人府跟白妃娘娘多说几句了呢。”
白公子原本就不是为了白素衣进宫的,可是见桃灼面色带了几分的着急,便是也明白桃灼可是想借着这由头想去亲自问问白素衣的,便是也不说破,他故作懊恼。
“是了,也可是爹爹特地嘱咐微臣的事情。只顾着和佳人说话忘记了正事,到时候可又要被爹爹说道了。”
桃灼听那佳人二字,心中欣喜,面上却是故作姿态的垂下头道:“既然这样,白公子还是早些去吧,免得挨了骂。”
白公子本想说桃灼是否在关心自己,可是见桃灼此时已经红到了耳朵根,只得心情好的笑了笑,方才唤了那小太监过来带他们二人去宗人府。
这一路上,因为桃灼面上羞红了一片,两个人之间便也没有说上几句话,走了约莫一柱香的功夫,他们方才是来到了这宗人府。
白公子有闲散王的手喻,这宗人府的人自然要大开方便之门,客客气气的迎他去见白素衣。
本来宗人府对桃灼的身份还起疑,不让桃灼进去的,白公子只微微挑了眉头,说这桃灼是拿着食盒和自己一同去看望白素衣的,不让桃灼进去,莫非这伺候白妃娘娘的事情还让自己亲自动手不成?
那宗人府一听这话,便是吓的不行,哪还顾上说什么不答应的话,忙是给桃灼放了行。
毕竟白公子自己也有公职在身,父亲又是太尉大人,这半年过后,又是要迎娶闲散王唯一的女儿明珠公主,这份荣宠可不是他们能得罪的。
桃灼从来没有来过这宗人府,又在冷宫中听闻了这宗人府的可怕,见这宗人府阴森的没有阳光,心中几分恐惧,不由下意识握紧了手心。
白公子一向是个细心的男子,这宗人府原本就不是什么好地方,别说一个女子了,就是不争气的男子到了都觉得不适,不由越发的留意了桃灼几分。见那官人走在前头,白公子偷偷的牵住了桃灼的手握在袖下。
桃灼一惊,下意识要抽出手,白公子低声道:“明珠,有我在,没关系的。”
桃灼心头一暖,她这才明白这白公子是注意到了自己的害怕,方才顾不上这些规矩,牵了自己的手给自己安慰的。
这是除了桂嬷嬷之外唯一一个会顾及桃灼感受的人。
桃灼看着白公子儒雅的侧脸,心头一阵阵的涌入了暖意,她将他的手抓的更紧,在他的微仲间,她羞涩的快速看了他一眼,然后低下了头。
白公子将桃灼进去的举动看在眼里,心头一动,知道桃灼对自己是越发的亲近了,也不由的几分欣喜,唇角噙了笑意。
不一会儿,走在前面的官人便是将他们带到了关押白素衣的地方,白素衣正闭着眼睛似乎正在休息,一听见动静,她就好像惊弓之鸟一般快速的睁开了眼睛,一脸的防备,看见白公子她眸子一亮,跑到了铁栏前。
“哥哥,你是来救我出去的吗!”
白公子和气的给带路的官人塞了一锭银子。
官人掂量了一下,不由喜笑颜开,他道:“白公子,你们兄妹一定有很多话要说,我就先下去了,大约半个时辰我就过来带你们出去。”
白公子温和的谢过。
待打发了官人走,白公子看着白素衣的模样不由蹙眉。
白素衣没有察觉出白公子的喜怒,事实是她在看见白公子的第一眼,就已经欣喜若狂的自动将其他的事情忽略了,她紧紧的抓着铁栏杆,喊到:“哥哥,哥哥,你快救我出去,我已经受够这里了!”
“够了!”
白公子忍无可忍,他道:“白素衣,你安静一点。”
不止是白素衣就是桃灼也怔了一会儿,桃灼所见白公子一向是温文尔雅的,就是大声说话也不曾有,可是见白公子此时不耐的模样,桃灼心下隐隐也知道白公子此时是真发了火,想要劝解的话梗在喉头,一时无话。
白素衣回过神来,泪水涟涟的委屈道:“你凶我干什么,我,我就算在不堪,也是你的亲妹妹,是皇上身边的白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