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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生烟听阿娘说过,这杏树林子是当年阿爹种下的,那时候邛莱沂水还是四处征战,国家四分五裂,生活萧条。
爹娘从小就认识,算作是青梅竹马,爹爹心中大有抱负之意,游走各种寻访名山,拜师学艺,后来准备改变邛莱沂水的现状,遂种下一片杏花林,待得杏花开满枝头时候,迎娶阿娘。
那是玉生烟年纪尚小,只觉得这一切听起来是莫名的浪漫,心中多少是羡慕阿娘,比起那些无聊,套路一致的戏本子比起来,阿爹是个懂得浪漫的人。
殊不知,这阿娘等待阿爹迎娶的日子却是度日如年,心中刀绞,害怕阿爹一去便不能再回来,不过所幸一切都是过去了,阿爹名满归来瞧着阿娘,日日以泪洗面,过得是日夜忐忑,这就去了所有的名誉,归隐邛莱岛。
这么多年过去了,爹娘恩爱不变,这杏树林倒是成了他们之间的见证。
每年这杏花林花开大半年,花香四溢,阿娘采集花瓣,酿造杏花酿,在杏花林下头开垦了一片地窖,把杏花娘埋在地底下,多年过后,里头酒香满园。
玉生烟的锄头挖着松软的泥土,还未瞧见那酒坛子就闻到诱人杏花酒,三分杏花甜,七分酒味浓,倒是勾起了玉生烟的馋虫,土壤拨开,里头坛子露了出来,小巧可爱绑着红绳,红绳两端便是玉铃铛。
瞧着玉铃铛便知道这个出自阿娘的手,默然有些想念她了,却不知此刻爹娘在哪里游玩,乐不思蜀,不知道归家。
坛子大部分都是深色坛子,不过有一个坛子却是格外的不一般,坛子颜色犹如鸡血,炽热得让人眼睛发热,玉生烟这么多年来才知道原来还有这个东西。
遂,深处一双软玉手,把坛子抱出来,坛子打开,酒香四溢于杏花林。
玉生烟好奇满满,一双杏仁眼充斥着饕餮之感,粉嫩嫩的舌尖舔了一口,味道香浓,却又有几分说不清楚到不明白。
抱着小坛子靠坐在杏树底下,一个人独自浅酌。
她的酒酿是很好的,小的时候,跟在哥哥的屁股后面没做过啥好事儿,就连着爹爹最喜欢的东西能够打碎丢出去,更别说几坛子酒。
时常悄悄跑来挖开偷酒喝,这么一来二往的,酒量倒是逐步的提升,虽不至于千杯不倒,但是一坛子酒下肚也是面不改色的。
杏树林上头是一轮弯弯上弦月,想来也是到了月底下,十五早已经过去,浅色的月光笼络在玉生烟的身上,随着几缕夜风吹过,乌黑长发漂浮,素色芙蓉裙摇曳,真真的是三十三天仙女下凡。
屋内望天君抬着头瞧着月宫初升,小轩窗外没有任何人影闪动,玉生烟这么一出去便没有回来,眉中稍微皱着,形成浅浅的一个“川”字。
星璇猫着眼站在墙角伺候着,瞧着殿下这个样子是在担心小姐姐罢,不免就走了两步,拱手作揖,“殿下,小官出去寻寻小姐姐罢。”
望天君放下手里面的事,挥手,顺带着起身,一袭黑色长发披散落于衣袍身后,和着玄色的衣服融为一体,黑暗之中倒是分不清楚了。
“本君出去看看,你在这里候着就好。”低沉的声音不容星璇辩驳半分,星璇猫着腰恭送着殿下出了门。
诚然,小姐姐这么晚都未成回来,殿下多少是担心的,对于这种担心,星璇跟着殿下多年倒是见着的不多,人们都说一物降一物,其实就是劫数。
小姐姐便是望天君殿下的劫数。
这劫数的始作俑者却抱着一坛子杏花酿,晕乎乎的,还时不时得打着酒嗝,“唔,这才喝了多少就这么般的晕?”
“难道是这两年来的酒量下降了?”
“还是这酒酿造的太好了?”
“嗝——”玉生烟自己一人一问一答,抱着酒坛子瞧着头顶上的杏花,多多都是那么的灿烂,这般的让人喜爱。
犹记得在九天山的时候,玉生烟喜好那几颗几百年的桂花树,金色桂花被风吹过整个屋子里面都是桂花的香甜,那时候玉生烟年纪小,吵闹着准备用桂花洗澡,全身都是桂花味。
大师兄只是笑笑,二师兄只是看着,唯独三师兄跑去桂花树下摘了一下午桂花,满篮子金色桂花花瓣,现下想想依旧是让她有些笑意。
一双秋水剪影落在虚空,独自一人呵呵呵笑着,脸颊绯红霎时那么惊艳。
忽而有个人进入了视线,穿着黑色衣袍,从远处走来每一个步子都是万分沉稳有力,玉生烟在戏本子里面看过,美男出浴图,那描述得现在她都要流口水,可是这个男子却穿着衣服都这么好看,不知道脱了会如何诱人。
“唔,好一漂亮的公子哥。”说着还招招手,“来,公子哥我请你喝酒呀。”
望天君瞧着她现在这个样子,无奈摇头,即便是醉的熏熏的,却依旧那么让人迷人。
“唔,公子哥,你比我看的戏本子里头的白面小生都要生的俊俏,不知道成亲否,年方如何,家住哪里,有中意的姑娘么?”玉生烟说完咯咯咯笑着,声音清脆悦耳,叮叮当当。
“本君尚未成亲,年方二十有五,中意姑娘倒是有一只,就是有点调皮。”望天君说着拿过她的酒坛子,闻着味儿稍微皱着眉,这酒味道香浓也是极为醉人的。
玉生烟眨巴着一双大眼,眼中光满四射,也不知道为何就咯咯咯笑着。
望天君殿下伸手搂过她妙曼的腰际,直接拢在自己怀里面,抚着她黑绸缎般的长发,低吟,“走吧,回去了,已经晚了。”
“唔。”玉生烟蹭蹭,就像是红八哥蹭着自己一般,“走吧。”
怀里面的玉生烟有些轻飘飘的,分量不重,就像只猫儿崽子蜷在他怀里面,穿过杏花林直奔着小轩窗去了。
“唔,热,”玉生烟眉眼不舒坦,蹙着弯弯弧度。
刚放在温软床上,一双手倒是不安分了,开始拉扯自己的素色芙蓉裙,不过每每要拉开的时候被干燥的手给阻止,“唔,热。”浅声呢喃出口。
直到一细软湿冷的帕子擦拭着额间,这才舒坦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