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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刚掠上屋顶,数盏移动的火光伴随着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三人低俯在屋脊上,屏气凝神,以防被下面的各种内功高手听到。
片刻,火光停在院外,一声呼喝传来:“高兄,厅内可否有事发生?”
听到对方向院中询问,晨晨心中暗叫不妙,厅中的几人还在昏睡中,若无人回答,恐怕会引起怀疑。正在暗中焦急不知如何应对时,一声慵懒的回应从厅中传出:“多谢秦兄,厅中无事。”
啊!听到大厅中传出的回话,一阵寒意瞬间从脊背处升起。大厅中已无清醒之人,是谁在说话。
院外的火光渐渐远去,晨晨忍不住移到揭开房瓦处,屏气向下看去。视线所及之处数个身影正从地上爬起。偌大的棺木闭合如初,乌色的钉子整齐的钉在棺木上,刚刚的一切象没有发生过一般。而那个扑克脸男早已不在厅中,眼前的一切让她不禁怀疑这一切是否是幻觉。抬头向唐家姑娘望去,正迎上她幽深的目光。
来不及捋顺心中的疑问,身边的容一剑已拉起她与唐姑娘飞身掠了出去。几人刚奔出不远,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夹杂着众人的呼喝道:“有刺客……。”
容一剑沉声道:“快走,被发现了。”
正要拉默然不语的唐姑娘时,却见她身体微侧,眸子迷蒙悲伤:“事情由我而起,你们走,不要管我。”
“你疯了。”联想到徽州路上遇到的各路江湖人士,晨晨没好气的道。
唐姑娘低头沉默片刻,展颜凄然一笑道:“就当做我疯了,世人皆糊涂,谁人解卿狂。”话音未落,手中的一条细细的绳索已向身后的一株树木甩去,纤秀的身体随着那绳索的抛出向后暴退而去。
“唐……。”冲口而出的话在容一剑快速的掠动中淹没在了夜色中
原来这唐姑娘便是唐胜雪,数日前,她服下药物佯装生病躲在了客栈中。虽有官兵搜查却也相安无事,这更加印证了她的猜测——陷害她的人是离开蜀中后所识之人,且这人并不知道她的真实容貌。
每日躺在客栈中,心情烦闷郁结,茶饭不思。一时思量着双亲知晓此事会如何责骂自己,一时又担忧西门陶华会不会也认为自己是凶手。西门陶华虽细心照顾却总是处处谨慎,顾及男女之别,令这心怀爱恋的骄傲的少女很是受伤。
在病榻上纠结了数日,用尽了小女儿的各种试探,也只不过被他认作是小女孩的无理取闹。面对这个如柳下惠般的男子,她逐渐失望了,亦不再顾及他是否知晓了秦家灭门之事。
从客栈伙计处打听到了秦堡主明日下葬之事,心中再也不能平静,自从秦家出事后,其他人的尸体早已入土为安,只有秦堡主的尸身一直等待着三山五岳的江湖人士凭吊。也许这是她寻找线索的最后机会。
情无可托,心中不再有美好的幻想,华灯初上之时,她已换好了夜行衣独自离开了客栈,一路向东直奔城外秦家堡而去。
见晨晨与那陌生男子消失在夜色中,唐胜雪才从树下掠了下来,身后传来的衣袂之声渐渐清晰。
也许,今夜是该有个了断了,有晨晨的信任,她已无憾。在心中默默的向双亲道别后,收起手中的追魂索,将胸前的黑纱重新缠绕在面上,抽出腰间短剑,她的唇边浮起淡淡的笑。
随后而来的众人,突见月光下出现的蒙面少女,纷纷停下脚步,为首的一位四十几岁的中年男子恶声道:“妖女,你可是唐胜雪?”
唐胜雪冷笑道:“不错,是我。”
“妖女,为何如此狠毒,退亲不成害死我姐姐全家近百口人。”中年男子愤怒的拔出背后的双锏指向她。
唐胜雪骄傲的仰起头,不屑的看着那人道:“我不是凶手。”她倔强骄傲,即便被人陷害也不愿多做解释。
中年男子正是秦家公子的舅舅陈维烈,他本性急躁,争强好斗,见她一副桀骜不驯不知悔改的姿态,心中早已勃然大怒,手持双锏对身后人喝道:“今夜我要手刃了这妖女,为我死去的姐姐全家报仇。”话音刚落,陈维烈已举双锏向她砸来。
铜锏带着着风声袭来,唐胜雪已猜到铜锏上必有千金之力,哪里还敢正面相迎,立时身形扭转,避其锋芒,手中短剑却不肯出招相迎。陈维烈双锏走空,去势未减之时已至下而上挑来。
唐胜雪短剑上挑避开对面相碰,剑身如灵蛇般绕过铜锏击向陈维烈的腕间,
招术怪异轻灵,迫得陈维烈只能回锏自保。两招内没有讨得便宜,陈维烈在各位江湖英雄面前早已面色赤红,羞愤难当。手中的铜锏如疯了一般向唐胜雪攻去。
唐胜雪无心与他纠缠,只是不停的闪避着,避其锋芒。她身体纤巧轻盈,体力却逊色许多,不多时已是汗水淋漓,动作已慢了许多。
围观的人群中不乏江湖好手,早已看出陈维烈久攻不下,恼羞成怒。而少女体力已渐渐不支,铜锏在陈维烈手中却依然虎虎生风,不免暗自佩服少女果然出自名门,内力平平却剑法精妙。
唐胜雪边躲避陈维烈的的进攻,心中却在暗暗盘算着晨晨是否已安全离开。体力渐感不支,几日来的纠结心情在一番拼博后,竟平静了许多。纠结与难过竟烟消云散,想到即便回到蜀中,爹爹也不会饶过自己;久慕西门陶华却没有任何回应,一时间只觉天地之大竟无自己容身之地,世人之多竟无依靠之人,不由得心灰意冷,手中的短剑亦慢了下来,正当险相环生之际,忽听前方传来一阵嘈杂声,同时伴着一声怒吼传来。
“妖女,还我家人来。”随着一声嘶哑的声音过后,一个身影已快速的掠来。
陈维烈听到身后传来外甥的声音,双手反转收起铜锏。片刻,一个年青的男子奔了过来。
唐胜雪冷冷的看着众人,冷声道:“还有谁想上,一起来就是了。”
围观的众人被她冷傲的语气激怒,纷纷指责她不知悔改。人群中一个粗壮中年人朗声道:“妖女,看你剑术一般,量你也没本事独闯秦家堡,是不是你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叔叔唐继名在后面帮着你。”
“妖女,你害我全家,今天我要为秦家堡上下九十几口人报仇。”话音未落,刚刚奔来的男子已赤手空拳的扑了过来。
唐胜雪亦不躲避,傲然的抬起头迎向瞬间扑来的男子,清冷的眸子并无半点惧意。秦公子身在空中,长拳已攻向少女的上路与中路,当双拳正要触及她的一瞬间,他改拳为掌,用力的抓住她的肩头,将她狠狠的摔了出去。
“为什么不还手?”秦公子是个老实木讷之人,虽家中遭遇变故却依旧心性善良,见唐胜雪并不躲避,也不好在众人面前表现得太过凶恶。
“简书,不要和她废话,杀了她!”陈维烈对于外甥的软弱很是愤怒。
唐胜雪吃力的坐起身,隔着纱布用力的擦掉嘴角流出的血迹,冷笑道:“既然你们认定我是凶手,要杀便杀,何必多问。”在听到对方问起唐继名之时,她便已猜道,这些人的真实目的只不过是想找到小叔叔唐继名而已。小叔叔自幼成名,武功被废多年,江湖上人尽皆知,他们却苦苦相逼。披着侠肝义胆的外衣,捕风捉影的想要找到一个隐匿了多年的人,无非就是想在江湖上扬名立万,真真是比那些大奸之人还要险恶至极。
秦简书将唐胜雪掉落的短剑用脚卷起,踢到她面前,哑声道:“即便你害死我全家,我也不能杀手无寸铁的女子。”
唐胜雪冷然笑道:“难道世人都这般是非不分,黑白不辨么?”她抓起短剑,以剑拄地缓身站了起来。目光扫过众人,手挽剑花,短剑横于胸前,心中默念道:“孩儿不孝,累及爹娘。胜雪不能说出小叔叔的藏身之处,又无力讨回清白,只求来世与爹娘相见。”
“唐姑娘,以你的武功与用毒之术绝难伤及秦家上百口人。只要姑娘说出令叔藏身何处,我等自然会求盟主从轻发落。”一个年约五十的老者从人群中走出,朗声道。月光下,老者目光矍铄,长须飘然,自有一股非凡之气。
唐胜雪冷笑道:“我叔叔性情孤傲,你们这些鼠辈也配打听他的下落。”
“你这妖女如此不通情理,我们又何必与她白费口舌。”众人七嘴八舌的纷纷指责。
唐胜雪心中暗笑:一群自以为是的江湖游士,小叔叔性格孤傲,这世上没有几人配让他出手。
她虽生在武林世家,却养在深闺人未识。自幼受尽家人宠爱,性情偏又精灵古怪,孤傲任性。私下里很多人议论她的性格有些像小公子唐继名,只因他的名字在唐门是个禁忌,无人敢提及。此次私出蜀中,巧遇丰神俊秀的玉剑公子西门陶华,心生爱慕却未得到半点回应,令她心灰意冷。
今夜在众人面前被指责冤屈,骄傲的性格却又令她不屑辩解,更加重了她的敌意。众人七嘴八舌的追问唐继名的下落,更加惹恼了她,索性不再理会众人。
唐胜雪越想越觉伤感难过,满心的纠结无处发泄,心中暗自决定,既然认定我是凶手,索性就拼个鱼死网破。心意已决,探手入怀已取出数粒药丸握于手中,大声道:“任谁也别想知道小叔叔的下落,不分黑白之人,死了也是枉然,世间少些假忠实奸的恶人。”
她这话说得刻薄,引得众人愤怒异常,有年青气盛者,早已飞身扑来,哪里还顾得江湖规矩。
见众人中有按捺不住者扑来,唐胜雪短剑快速的插入土中,双手轻扬,数粒药丸自手中脱出,向围观的人群飞去。
早有手疾眼快者发现了她的异常,知道她是唐门后人,擅长用毒,自然不敢空手去接飞来的暗器,只得亮出兵器向飞来的药丸一一击去。那药丸不过指甲大小,被众人用兵器挡下后,竟瞬间炸开。淡淡的月光下,一阵极淡的幽蓝色的粉末四下飞散向着众人袭来。
“不好,妖女施毒……。”随着一声吼叫,围观的众人纷纷向后退去,有功力稍弱着已摇晃着倒了下去,更有气愤者不顾性命的飞身向她扑来。
唐胜雪冷眼旁观乱作一团的众人,拔起地上的短剑提于手中,对扑来的几人理也不理。那几人对小姑娘的自负清高,早已心怀愤恨,见她不肯躲避,手下竟用了毕生的功力向她击去。
电光火石间,唐胜雪只觉近到眼前的数人身体一顿间已纷纷摔落在地上,痛楚的翻滚着。不明所以的众人有些畏惧的纷纷向后退了数步,更有吸入药粉着开始胡言乱语着摔倒地上,口吐白沫。
人群中,须然老者厉声道。“妖女,你用了什么妖术?”
唐胜雪望着地上的几人,心中亦十分不解。心道,难道是晨晨去而复返?转念又想到,她不会武功自然也不能用武力来解救自己。
胡乱猜测之时,早有人高声喝叫着:“大家一起上,手刃了这妖女!”话音刚落,剩余的众人皆亮出兵器向她扑来。
见到众人纷纷扑来,唐胜雪心中一沉,年少轻狂,纵有求死之意,真正面对时,也不免心生惧意。
手中短剑前伸,还没挑出。前面扑来的几人再次哀嚎着摔倒在地。袭来的众人一顿,满心的恼怒却不再敢贸然攻来。
“请问是何方朋友出手相阻?不妨现身一叙。”须然老者果然是经验老到,已料到暗中有人相阻。
嘈杂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众人侧耳倾听,秋风瑟瑟、树影扶疏、月色旖旎,哪里有半个人影。
须然老者并不死心,片刻后再次朗声道:“朋友若不现身,我等只能认为朋友并无相阻之意。今夜手刃妖女之事,繁请阁下莫再插手。”
老者话音刚落,陈维烈已跳了起来,大叫道:“谁也不能阻我杀妖女之心……。”
“哈哈哈……。”一声长啸打断了他疯狂的吼叫。众人在听到长啸的一瞬间,纷纷捂住了耳朵,却依然无法阻止那浑厚的内力穿透。就在众人头晕脑涨之际,只觉眼前霎时间腾起一片暗色的云雾,遮天蔽日,清冷的月亮在浓雾中亦失去了光辉。
众人从浑噩中渐渐清醒时,眼前的浓雾已散去了许多,人群中的唐胜雪却早已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