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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晨用棉衣将自己裹紧,感觉身上暖和了许多才走到了棺木前。随着棺木中的白色雾气渐渐散去,俞锦程布满寒霜的尸身更加清晰起来。
晨晨盯着俞锦程肩部裸露在外的皮肤,罩着寒霜的皮肤上似有一层隐隐的极淡的青色引起了她的注意。她从怀中取出一块丝帕轻轻在尸体上的皮肤上擦了擦,薄薄的冰霜被拭去后,皮肤上果然有一层极淡的青色,若不是她与俞锦程有过一面之缘,这个小小的差异极乎会让她忽略。
晨晨抬起头:“剑上有毒。”提起中毒,她突然明白当日为何俞锦程会那么快毙命。
“能看出是什么毒吗?”卓不凡问道。
晨晨在脑子里极快的收搜了很久后茫然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这个毒应该是利用剑伤进入血液使大脑在极短的时间内麻痹,另人窒息死亡。“
卓不凡将棺木闭合后,三人从通道中退了出来。看到明媚的阳光,晨晨总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站在院中大口的呼息了几口新鲜的空气,再次看到房子上的装饰画,不由得在心中暗自嘀咕着,怪不得这里的画都是咒符,原来是怕地下的怨魂跑出来作怪。
三人向老者告辞后离开了宅院。走在街道上,晨晨才忍不住问道:“卓不凡,我看那个老头好像是个哑巴,我就没听他说过一句话。”
“不错,他叫程伯,是一位聋哑人。”卓不凡道。
“真奇怪,为什么不找个健康的人在这里,一个聋哑人多不方便。”晨晨抱怨着。
“晨晨姑娘,只有聋哑人才会保守秘密。”徐总管离开那处宅院后首度开口。
“也对哦,这个地方挺隐蔽的,要是别有用心的人知道了,可能要来销毁证据,找一个守口如瓶的人才是正理。”晨晨自嘲的说道。“但是他是个聋子,你敲门他怎么会听得到?”
“我在叩击门环时,里面会有一条线从门上连到程伯的椅子上,随着摇椅的摇摆他就会感知到。”卓不凡细心的解释着。
“卓不凡。”晨晨停下脚步,“你绝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你到底是什么人?”她神色严肃的看着他,眼睛中已有咄咄逼人之势。
卓不凡被晨晨的煞有介事逗得朗声笑了起来,他云淡风轻的转向徐总管朗声道:“徐总管,你我共处京城,想来徐总管必定对在下有所了解。”他将问题抛给了徐总管,让晨晨更加不满。
徐总管走到晨晨身边:“晨晨姑娘,卓公子年少成名,生财有道。在京城中能以重金请动卓公子,已实属不易,更何况是分文不取,已是给了姑娘极大的面子。”
晨晨看了看卓不凡面带微笑的样子,心中的疑虑在听到徐总管的解说后已少了许多:“原来你是私家侦探,怪不得对官府的程序这么了解。不收我的钱还真是给了我极大的面子。”她话中带刺的说道。
“晨晨姑娘,何为私家侦探?”卓不凡含笑而道。
“私家侦探就是有人肯出钱雇用你,你收了钱替人去查案子,在我们那叫私家侦探。”晨晨满头黑线的解释着,心中却在不停的告诫自己,尽量少说现代话,小心被宋朝人当成小白鼠。
走到前面一处叉路口,徐总管停下脚步:“卓公子,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卓不凡看了看四周空寂的街道,沉声道:“先去解语轩,我会将凶器画下来,然后有劳徐总管送到官府,再传送至各种州府去找铁匠铺逐一排查。”
又去解语轩,晨晨在心里不高兴的琢磨着,她真的不想见到那个美女。想起她对自己那高傲的态度就火大,想到她对卓不凡柔情蜜意的样子就心里不舒服。
三人一路来到解语轩,晨晨找了个随便逛逛的借口独自留在了解语轩外。望着卓不凡消失在大厅转角处的身影,晨晨有些赌气的向他撇撇嘴,哼,什么事都不忘跑到这来会那个女的,假公济私。
在街上漫无目地的走了许久,迎面而来的一顶四人抬着的轿子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在东京行人如织的街头,一顶轿子并不足为奇,但这顶轿子的四个人穿着相同的衣服,皆是满脸横肉,一副不许惹我的表情。四人边走边不停的大声吆喝着街上的行人为他们让路。看着他们一副此路是我开的表情,晨晨便已猜到他们必定是哪个大户人家的恶奴。
晨晨盯着四个轿夫由远及近的走来,心中却在不停的思索着古代有八抬大轿,相当于最高礼节,这四抬大轿算个什么级别呢。这几天满大街看到的都是二人抬的小轿子,看来这四人抬的轿子中坐的人物必定有点份量。
正当四个轿夫走到距晨晨不远处时,一个衣着褴褛的男子突然从街边斜冲到了轿子前,手舞足蹈的在轿子四周又唱又跳,一张污浊不堪的脸上带着疯子特有的痴呆表情,几个轿夫被他纠缠得寸步难行,只得放下轿子,恨不能立时冲上去将疯汉暴打一顿才好。
正当几人跃跃欲试只待轿中人一声令下时。轿子里传出一声傲慢的声音:“是谁阻了本王的路,给我往死里打。”话音未落,四个轿夫已如恶虎般的向疯汉扑去。
晨晨正为疯汉捏一把汗时,疯汉却嘻笑着将满是油污的脏手迎向扑来的四人面前轻轻一扬,一股极淡的白雾瞬间扑向来人。四个轿夫如同吃了定神丸一样,突然间都定在了原地,晨晨正在猜测疯汉抛出的白色粉末有何蹊跷时,四个轿夫竟然同时捂着肚子痛苦的蹲在了地上。而那疯汉却依旧又唱又跳的慢慢向前走去。
这个疯汉有古怪。晨晨在心中嘀咕着,心中却对四个轿夫及轿中傲慢的主人已有几分烦感。她退到街边的一个小商贩的后面,偷偷的看着蹲在地上的几个轿夫。
“出了什么事?”轿中的男子再次发问。
“王爷,我们肚子疼,要去方便。”四个人扔下几句话,从地上勉强站起身,一溜烟的消失在了一条胡同中。
晨晨偷偷的问了身边的小贩,原来轿中的男人是赵王爷赵文昌。原来是个王爷,怪不得派头这么大,不过历史上好像没有这个人。晨晨仔细回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而那疯汉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多时四个轿夫去而复返,几人沉默着抬起轿子便走。直到轿中的赵文昌大声的质问着:“本王要去解语轩,你们这是去哪里?”晨晨被“解语轩”四个字惊醒,忙抬头望去,却看到四个轿夫抬着轿子转身向来时的路走去,不多时便消失在了人群中。
晨晨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在心中劝慰着自己,这一切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不要浪费脑细胞,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到自己的笔。想到那只不知所踪的笔,她的心情又低落下来。
走在热闹的街头,似乎这所有的繁华与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自己终究不是这里的一份子,一个过客会有多少心思来关注沿途的风景呢。
“快闪开。”随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身后的人群纷纷避让的声音再次令晨晨紧张起来。她急忙转过身,一匹白色的高头大马已奔至眼前,来不及看清马上的人,只见红影一闪,肩头传来的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让她猛然间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晨晨在吃痛之下,愤恨的向来人望去,却见一个少女骑在一匹高大的白马之上,她单手紧拉着缰绳,白马在惯性之下前蹄高高扬起。少女手中握着的长鞭让晨晨瞬间明白过来,原来是她就是造成自己疼痛的凶手,一丝恼怒瞬间冲上心头。
还没待她说话,马上的少女已瞪起一双不大却很娇媚的眼睛看着她:“敢挡本郡主的路,你是活腻歪了?”少女话语婉转却很让人不爽,这语气真的好耳熟。
“去你大爷的,你又不是我女儿,凭什么我要让着你。臭不要脸的死丫头。”晨晨愤愤的怒骂着,根本不理会少女脸上渐起的怒意。又是王爷又是郡主,难道宋朝的贵族都是极品?晨晨低下头,瞄到了街边的一块砖头,转身便奔向砖头而去,哼,打了本姑娘还这么威风,不给你点厉害,本姑娘不是丢现代人的脸。晨晨边嘀咕着边去捡起地上的砖头握在手中。
正当她计划着如何反击时,蓦然间只觉手中一空,砖头已不翼而飞。她怔怔的看了看空空的手掌,大脑中还定格在手握砖头的那一瞬间。待她反应过来时,急忙向白马上的少女望去,少女正一脸得意的用手掂着砖头看着她。
“这个王八蛋。”晨晨愤怒的双手握拳摆了一个架势。正当她计划着赤手空拳时,几个身影蓦然从天而降,直取白马上的少女。少女正在得意间,被几个突然而至的身影从马上掳了下来。慌乱之下,她在地上就地一滚,一身艳红的衣裙已满是尘土。少女似乎对这突然而至的危险有些懵,刚站稳身体正要开口大骂时,突然而至的四五个蒙面人却未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少女只得身形急转,抽出腰间的一把短断挑向迎面而来的几人。
晨晨看到少女被五个蒙面男子围在中间,心中却有着说不出的痛快,恶女,天老还真是有眼的,这么快就遭到报应了。
少女短剑凌厉的攻出数招,对面的黑衣人却轻松的将她的剑招化于无形,正当少女回剑再次刺来时,身侧的一个黑衣人已斜刺里冲过来,劈手夺下了她手中的短剑。五个人配合极为默契,一切也不过数秒钟而已,少女已被对方控制住了。
正当街边的人纷纷被惊吓得四处逃窜时,一个身影却蓦然间从天而降,那人身在空中已探手抓向了红衣少女。
晨晨被四下逃散的人群冲击得东倒西歪,好不容易挤到了街边的店铺门口,再回身望向街面时,红衣少女已消失不见踪影,而那五个蒙面男子的背影正消失在街角处。
人呢?刚刚好象人个人从天而降,难道又有武林高手出现了,将她救走了?哼,小妖女,算你便宜,姐还没有机会找你报仇呢。随着紧张情绪的消褪,肩头上被鞭子打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痛疼越发的清晰起来。晨晨边走边低声诅咒着那个红衣少女,却不防迎面突然窜来一人,没有防备的她于对方正撞了一个满怀。
奶奶个熊的,走路怎么不看路?晨晨心中的怒火再一次被挑了起来。她抬起头正要指责对方时,已经冲口而出的话却瞬间咽回了回去:“唐-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