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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有蛊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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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绡看着昏迷中的墨枫口中一直喊着叶子,不由得有些心疼地抚上他的脸。长大后的墨枫老是让她想到他们的养父秦岳,一个印象中,对他们虽然严厉,但是却打从心底疼他们的养父,是的,墨枫跟她一起是孤儿,在幼年被秦岳收养,因此都姓秦,墨枫改姓墨是加入七杀楼之后才随师父姓墨,她秦绡却坚持用自己的本名。他们能入七杀楼,一半也是因为秦岳的关系,秦岳是七杀楼的锁匠,不管什么锁到了他手里,都是手起锁落,所以虽然他毫无半点武功,但是七杀楼要用到他的地方还是很多,只不过,有一次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因为被人出卖,那边做了防范,秦岳没有武功就没来得及撤离,结果被抓住,为了不牵扯到七杀楼,他当场自尽。

    秦岳走的那年,秦绡十岁,墨枫六岁,七杀楼的长老找到他们,告诉他们秦岳的死讯以及事情的由来,并问他们将来的打算。七杀楼的人,一进七杀,便会签下契约,若是遭到不测,家人会有七杀楼根据他们的意愿安排他们的生活。

    秦绡清楚地记得那年,长老们找到她,她哆哆嗦嗦地拿过长老给的银票,拉起墨枫本想找个地方好好计划下接下去的日子,但是年幼的墨枫却挣脱了她的手。

    “我要给爹报仇!”稚嫩的童声响起,秦绡吓了一大跳。

    “枫弟,你说什么?你疯了?”秦绡赶紧回身捂住墨枫的嘴,然后跟长老道歉,“对不起长老,枫弟太小了不懂事……”

    长老并没有将秦绡的话听在耳里,只是对墨枫招手道:“小娃娃,你过来。”长老开口,秦绡也不好阻拦,只得松开拉住墨枫的手。

    “小娃娃,你刚才说什么?”长老一脸慈祥摸着墨枫的头。

    “长老,我想成为跟爹一样的人,为爹报仇!”墨枫抬头答道,稚气的脸上,却是一脸认真。

    于是,他们就这么进了七杀楼,秦绡早已过了学武的最佳年纪,所以她跟随师父学舞,武艺方面也只习得了轻功,一起学舞的时候,有两个小女孩,一个据说是从小被安排在外面的,对舞很有天分,秦绡经过后天努力,却只能紧跟在那女孩身后,但是那女孩却在之后得了一场大病去世,而秦绡因着与那女孩有几分相像,因此便代替那女孩来了女孩所在的花月楼,成了舞翩跹。墨枫则因为身子太过于孱弱,不适合习武,但是长老们发现他在蛊术方面很有天分,因此将他送去南疆学习驱蛊。

    等两姐弟再相见,一个是南疆让人闻风丧胆的蛊术师,一个,则是名冠天下的“大夏第一舞姬”。

    “叶子……叶子!”昏迷中的墨枫不住地呼唤着叶子,秦绡的心也随着墨枫的呼喊一阵一阵揪痛。她也没想到自己无意间救回来的一个小女孩,竟然能在长大后勾了弟弟的心去,墨枫跟着她出了庄子之后,又想折返回去,说是不能将叶子留在那里,秦绡逼于无奈才将墨枫打晕,但是因为墨枫才解开封印在自己体内的蛊,身子虚弱,这一昏迷,竟然是昏迷了三天。

    “叶子!”墨枫大叫一声睁开眼睛,入目的却是灰暗的蚊帐,一旁是一张缺了角的桌子外加几把看上去很旧的椅子,桌子上放着茶壶和茶杯。

    “枫弟?”秦绡听得声音急忙赶来,打开门走了进来。

    “姐,这是哪儿?我们怎么在这里?”墨枫觉得脖子后一阵酸痛,大脑也有点混沌。

    “这是山里一户普通的人家,我说你得了重病,我带你上山来找神医,结果迷了路。好心的大婶便收留了我们。”秦绡答道。

    墨枫点点头,想着,看来他们是脱离危险了,他的头好痛,既然安全了,他想好好休息一顿,只是才躺下……

    “枫哥哥……”叶子,是叶子的声音。才躺下的墨枫“蹭”地一下从床上爬了起来。

    “枫弟,你怎么了?”才放心下来的秦绡被墨枫这一突然的举动给吓了一大跳。

    “叶子,姐,叶子在哪里?”墨枫问道。

    ……

    秦绡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离开庄子也有三日,离去之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相处那么多年,舞衣那个人她很清楚,她可以对身边的人给以最大的宽容,但是一旦你挡了她的路,那么,即使是最亲的人,她也可以六七不认!

    “叶子,是不是,很危险?”看着秦绡的样子,墨枫心里七杀八下,才再次适应了蛊毒的他的身体,实在太虚弱,他的大脑只要一深入想问题就止不住地疼痛,所以,他现在甚至有时候想不起来一些东西。

    “不会的,她不会有事的。叶子再怎么说都是舞衣的徒弟,即使她真的帮我们逃走,舞衣最多也只是惩罚她一下。”秦绡赶紧扯了个谎。

    “但是,我得赶紧去救她出来。”墨枫说着便想起身,但是才走出来几步,就感到眼前一片晕眩,差点跌倒在地。

    “你体内的蛊还没完全适应,你还是好好休息吧,等好了再去救她也不迟。”秦绡说着违心的话,把叶子带回来这么久,她也舍不得叶子,但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叶子,请允许她自私这一回吧,秦绡在心里道。

    “蛊?姐,我突然有些怀疑当年自己的选择有没有做错了。”墨枫沉默了许久道。

    “枫弟?”秦绡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墨枫。

    “我能驱使南疆所有的蛊,甚至包括南疆驱蛊人梦寐以求的迷心,但是,姐,能控制人心又如何,我习惯了控制人心,玩弄人心,却一直看不懂人心。”

    比如……叶子……

    秦绡懂墨枫想说什么,但是事已至此,从进七杀楼开始,他们走的,就是一条不能回头的路了……

    司溟将叶子带了回来,苏月衣黛眉深锁,苏梓耷拉下了脑袋,叶子虽然有时候刻薄了点,但是大家都当她小,并不在意,她是一个不错的姑娘,就这么突然离开,一时之间,真的很难接受。

    沧州府衙也收到了消息,林郁寒办完事赶回来了,据说是掌握了有关魅妖的新线索。

    “小溟,你说秦绡他们现在在干什么呢?”苏梓托着腮看着窗外,这是曾经秦绡他们住过的地方,苏月衣派人每日都在打扫,即使他们都心知肚明,这个院子曾经住的人,大约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们得尽快找到他们。”司溟靠着门,闭着眼,那日回来后她派人重新去了那个庄子,却发现那个庄子已经人去楼空,因为庄子太过于隐蔽,附近也没什么住户,所以也问不到什么消息。但是这只是表象,司溟心中有种不安在隐隐扩大,那庄子,很像一个地方,但是这几天她却是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只是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可是,我们能去哪里找呢?”苏梓唉了一声,“小溟,我越来越发现,我不适合当捕快了。”

    “小梓?”司溟从没见过苏梓这般垂头丧气的模样。

    “衙门那些衙役说的没错,什么沧州第一神捕啊,统统都是我自己封的,我以前,不知道天高地厚,因为有老爹撑着我就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明知道自己做不来却还要逞强,老是弄出很多笑话。”苏梓一脸沮丧。

    “没有的事,小梓,别乱想。”司溟拍了拍苏梓的肩,“我们一起努力,能救出秦绡他们的。”

    “嗯。”苏梓点点头,心中对司溟的芥蒂一下子解开,也许,小溟真是有什么不能说的苦衷吧?人生来就带有秘密,只要小溟还是小溟,她就知足了。

    然而说归说,做归做,想从偌大的沧州城找到两个刻意躲藏的人,还是无异于大海捞针。但是只要有一线希望,司溟都不想放弃,她跟苏梓提议尽量多派人手在那庄子附近搜索,跟隐蔽在暗处的敌人相比。他们唯一的优势就是他们是官府派来的人,可以肆无忌惮,光明正大的搜索一切能搜索的地方。他们此刻,要争的,是时间!

    沧州的衙役全员出动搜索了大半个沧州都没有消息,直把苏梓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司溟则在暗中偷偷动用了她在七杀楼的眼线,秦绡他们怎么说都算是七杀楼的人,要想知道什么消息,从七杀楼探听无疑是最快的,只不过,这次她派去的人总是有去无回,这让她很是奇怪,却又不能立刻赶回七杀楼去探查。她只能每日上街查看,一边等着派去的人的回复,一边看看能不能碰上什么线索。

    “楼主,司命这次好像做的有些过了。”街角处,一座可以临街观望的茶楼上,有一男子慢慢地呷着茶,看着楼下忙忙碌碌的人群中一个白色的身影到处询问着。

    “无妨。”他将茶杯放下,大概是嫌坐着看不爽,干脆站了起来,“她的一切活动,均在我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