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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倾城眨眨眼,满脸的委屈,“这怎么可能会是我。”
“不是你?”曾静压根就不信,与她相识也不是一天半天了,顾倾城哪会是放人一马的人,噶礼现在是她的破绽,她就一定会除了这一个弱点。
顾倾城肯定的点了点头,娇笑一声,“这事可不赖我!噶礼要当情痴,关我什么事儿呢,我就说这世上的男人呀,就不能太痴心了,一个女人罢了,还是别人的女人,他就当成眼珠一样护着,他要死关我什么事?”
顾倾城咯咯一笑,这事还真不管她的事!真要说的话,杀死噶礼的,有六分是康熙,三分是荣妃,一分是胤祉。
她只不过透了个消息过去,康熙爷要清算,噶礼不想连累了胤祉和荣妃,他这人向来又是个多疑心重的,得到消息后,第一想到的就是不能留下任何不利的后遗症给荣妃,所以就演了这一出戏,自尽了喽。
说起来,他也是个痴情的,好男人,真是好男人,这一生,只为那一人……
这一件江南科举大案结案了,康熙爷的圣谕也下发下来,一个月后重开恩科,开科取仕,为国选贤。
一个月过去了,由于上一次的江南科举案,这一次的科举主考官,很是费了康熙爷一番心思。主考官本该是一个优差,一场科举下来,纳门下的门子无数,桃李满天下,这是名利双收的好事,可是经厉过上一次康熙亲审,三审三结的大案后,这满朝文武也收起了尾巴,生怕再出任何差错。
这一届的主考官,康熙爷亲点了索额图与明珠,四阿哥胤禛副主考,再由主持监国的太子与掌管吏部的八爷监场。这等谨重的姿态,也是大清开国百年最谨重的一次了。
京城的气氛又沸腾起来,各大书院,茶楼,书楼人声鼎沸,都在期待着这一次的大比。
大清的科举考试,一考就是三场,每场就是三天。
考试期间考生不得私自离场,吃住拉撒全在考舍内,五六月份还好,等到九月份,唉,这考场恨不得成了茅坑,那个味道,真能把人薰死。
这么几场考试下来,能坚持着考完自己走出来不晕的,那就是身体素质很好的了。科举考场里,一排排的举子们依次排着队,等着叫号,安排单间。
“田文镜,七七号考房。”叫牌子的小吏在前头叫着名字。
顾倾城抿唇一笑,拿了手中被翻了好几遍的小书厢,跟了上去,从小吏手中接过号牌,说了一声:“多谢。”
小吏也没看她,接着发号牌,看了一眼名单,“安舜颜,七八号考房。”
安舜颜跃众而出,接过号牌,没等他说话,小吏先是向着他讨好一笑,手指了指位置:“佟少爷,你的考房位置在那边。”
安舜颜习以为常,微微一笑,“好的。”
等着他走远了,小吏还是那一张巴结讨好的笑脸,换了下一个考生过来,他脸色又变了回去,高仰着头,不屑地看着那个考生。
他先是细细搜了几遍身,没查出什么,又是细查了一遍他的行李,正要放他过去,突然间眼一亮,像是发现什么重大案件一样,声音都变了:“来人!把这个科举舞弊的考生押出去!发给步兵统领衙门收监再判!”
“啊?”考生不明所以,接下来就有二个士兵冲过来,拉着他就要往外拖。
考生吓得全身发抖,不住的叫屈:“大人!小人没有作弊,请大人明查!”
“哼,还感狡辩!你看看你这书厢夹层里夹的是什么?”考生哆哆嗦嗦的看着他指的地方。
考生哆哆嗦嗦的沿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瞪圆了眼,大声叫着:“大人,我冤枉,这是我刚从南街芙蓉老店买的桂花糕,以备肚子饿了时吃,不信的话,大人您尝尝。”
“本大人不用尝!这上面的油纸上分明写着字!这就是舞弊,来人把他押出去!”小吏傲视着他,理都不理。
“大人,我真是冤枉呀,那油纸上只是画了个芙蓉老店的店记,大人,大人——”考生惨叫着给拖了出去,这一路的拖行,叫得凄惨无比,把他身后的考生全吓了个脸色雪白。
小吏一挺肚子,脸上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大声喊着:“所有的考生,你们都听清楚了,这科举考试是国之大事,圣上发下严旨,一字片纸不得入内,一率视为作弊,绝不宽待!哼,别说是油纸,就是擦屁股的草纸也不能带,你就是拉肚子了,也要憋着,憋不住了用手擦了,舔干净!”
顾倾城站在不远处,听着他这话,忍不住又是笑了笑,转身去找自己的位置。
前后这一对比,高低立现。
到底是佟家少爷,待遇就是不一样,比着无名小辈可是有资本多了,连着这考场中的小吏都要巴结着,就算这样,这小吏也是不敢放松,细细查了一遍,才放他进来,有趣,很有趣呢……
倾城按着号牌找到自己的房门,走了进去。简单一个隔间,一张席床,一卷单被,一张床子,这就是大清科举了。
监考官发下试题,顾倾城看看手中的卷子,扫了一眼,就下了了,并不急着答题。
她抬眼看向四周的考生,嘴角一道笑意,看看这些举子们,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论脑子不如商人,论体力不如庄稼汉,说句不实在的,这就是中看不中用的银样蜡头。会写几篇八股文章就成了管,真不知道,这朝廷的选拨是选贤能还是选木头。
青楼里的姑娘,靠自己养活得了自己。可他们呢?手不能提,肩不能担,只会念几句八股,唉,真是连妓女都不如,窝囊废呀。
贡院里几百位众贡生都是各自一间房,也不知道是有缘还是巧合,她的隔间,正好在舜安颜的右侧,斜个眼就能看到他。
顾倾城淡淡一笑,挑着眉,多看了安舜颜几眼。
桃红娘子常跟她说,男人的眼会骗你,心会骗你,嘴更会骗你,所以不要去看,不要去想,更不要去听!只有在他背对你时,背影里或许会有那么一点真心。
顾倾城眯着眼看过去,安舜颜正低头沉思着,片刻后,拿起笔,奋笔疾书,那道身影中,有功名、权位、富贵,就是呀,没有真心。
男女之事,常常就是女人骗自己,她上一世太寂寞了吧,到底还是自己骗了一回,遇上了他。
顾倾城一笑,她早就决定了路,也没那个心思再去找他的麻烦,最好这男人一辈子别出现在她眼前障她的眼,可即然他非要在她眼前晃悠,就别怪她一巴常拍死他,让他蹦哒不起来。
看着舜安颜,对这个人,她是早就没感觉了,只是要说不甘,那是有的。她顾倾城聪明一世,风流一生,怎么会让这么一个玩意玩了呢?丢人呀!
不行,她得把这个劣痕抹杀了去。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这个脸面不能丢。
顾倾城低首,拿起书桌上茶杯,抿了一口,淡淡一笑。
这一次来,她可不是为着舜安颜来的,可是即然遇上了,那么随手甩二巴掌解个闷也是颇有趣的,呵呵。
大清开国百年,科举监考最严的就是这一场了吧,呵呵,真是人人自危,连着进门的时侯,都要搜了好几遍身呢,任何身上有着只字片纸的全都被当成了作弊,直接赶出了场,哪怕是个胎记,只要看着像是字,也一样不准进去。
顾倾城展开宣纸,细细的看了一眼题目,轻笑一声,随手就丢到了一边。
她提起笔来,晶亮的眼睛一眯,随意自由的写了起来。
站在上首旁侧的胤禛漫不经心的看着场中比试的众人,现在还不是他出手的时侯,这批学子早就被太子一派相中了,只待恩科结束,就是拉笼结交,他自是不必趟这趟浑水,当时该当避过太子的锋芒,暗中谋算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