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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噶礼大人这话就说得不对了,不是大人落在我的圈套里,而是大人自己大意失了荆州。您当年也是亲征葛尔丹,风浪刀枪里走出来的,到了这江南之地,风平雨顺的二十多年,就是老虎还有打盹的时侯,瞧瞧你这一身肉,养尊处优惯了,别说是暗箭,就是明枪也不会,这都胖得快走不动道了。”
顾倾城这是明晃晃的就是在激怒噶礼,都说寡妇门前别叫破鞋,和尚面前别叫春,她这就是挑着他脾气明讽了。
“啪——!”噶礼气得一拍桌子,恨不得就立时一把抓住掐死她。
听到这一声巨响,太白楼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回过头,向着他们这边看过来。
曾静站起身,浅笑着拱手行李,“不好意思,各位,楼上有只苍蝇要盯糕点,一时没收住手,见谅。”
“好说,好说。”周围人见了曾静这样温文而雅的表相,完全就给骗过去了,纷纷回礼后,移开目光再没看向他们。
顾倾城一笑,漫不经心的挥了挥手,“可不就是苍蝇多嘛,挺好的一块糕,给盯了,还怎么吃泥,总督大人打偏了,我倒是可以一把巴掌拍死它,直拍进这桌子里,看它还嘣哒。”
“哼。”噶礼重重哼了一声,面色铁青,也不言语,狠瞪了她一眼,她话中是讽嘲着他,他怎么会听不出来,可就是听出来了,在这京中之地,他现在不便再引人注目时,也只能吃了这口舌的亏。
噶礼吐了口气,强压着怒火说:“我约你来,不是跟你口舌之争的。爷有一句话,你可以带给你主子。”
“什么话,我先听着,人话就带,狗话嘛,就当听犬吠了。”顾倾城瞟了他一眼,自在的靠在栏杆上,似笑非笑,摆明了一幅:‘你能耐我何’的嚣张。
“哼,你不必再用话来激我,”噶礼暗着眼,直盯着她说:“杭州大牢里的人,你就不想知道她是死是活吗?”
顾倾城眼一霎,不动声色,“杭州大牢?那是谁?小爷我不认识。”
“别装傻了!”噶礼哼了一声,冷冷地说:“我本来也不知道你是谁,直到看了曹寅那道密折,顾四儿,你该谢谢我替你杀了一个人证,免得你的秘密外泄。”
“唉,这你也知道了?真是那一句,什么话来,什么的儿子会打洞,你这都是躲在地洞里听到的吧。”顾倾城心头一紧,面上却是一成不变,仍是漫不在乎的笑着,嘲讽着他。
“早就让你多念点书了,这一句话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曾静接口说完,惹来噶礼一眼怒瞪。
曾静脸上一笑,拱手说:“不好意思了,总督大人,我一时顺口接这一句,还请见谅。”
噶礼冷哼一声,别过头,不再看她,转而盯紧了顾倾城。
曾静敛下眼,眸底一道精光,她倒不是要刺激嘎礼,而是为了顾倾城争取这几秒钟的时间,让她有个缓冲以图后手。
打蛇打七寸,顾倾城娇笑着对视上噶礼,真是没想到,她还真小看了这只老鼠,原来他会这一招杀人灭口,还真是挺有用。
“即然是这样了,那咱们就来谈一谈条件吧。”顾倾城痛快的说,一点也不耽误时间,“周文是你的心腹知道的事多了,你想弄死他,也不奇怪。我要是你,就再烧一次天牢,把他烧成灰烬,呵呵。”
“你出身青楼,这手段倒是颇有行伍之气,杀伐绝断,行事周密,只可惜了——”噶礼说到这,顿了顿,目光在她身上打了个转,倒是没说可惜什么。
顾倾城一笑,不想再跟他纠缠在这上面,直接说:“杭州大牢里的人,她是死是活?”
“我也不知道——”噶礼端起面前的茶,低敛着眉,面不改色。
“大人,这做买卖就是要货真价实,互惠互利,你这样,我可是很难办呢。”顾倾城一笑。
“顾倾城,现在,筹码是在我手上,没有你讨价还价的余地。你把周文带来给我,我们再谈。”噶礼沉着脸,成竹成胸。
“大人,你就这么肯定,我能从天牢里,拿走朝廷的重犯?”顾倾城咯咯一笑。
“我上一次小看了你的结果,就是现在革职查办,这一次,当然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噶礼说到这一句,站起身来,目色沉沉,“我等你的消息。”
说完,他准备走。
“站住。”顾倾城轻轻吐出二个字,不着不急的看着他。
噶礼身形一顿,眯着眼回过头来,到这个时侯,他稳占赢面,这女人还敢这么对他说话?她这是技高人胆大,还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顾四儿,我肯来跟你谈,是给你一个机会,若是我直把曹寅的折子呈上去,你该知道,你和四爷是什么下场。”噶礼冷哼一声。
“我呢,从小也算是苦汁里长起来的,最不能吃苦了。”顾倾城一笑,歪着头,看着他:“谁敢坏了我的事,让我过不了好日子,我就让他半辈子过不了日子!”
噶礼眼一沉,一时间拿不准,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就真的不怕?
“顾四儿,当日扬州行辕,我就看出你是个女子,特别是你这双眼睛像极了一个人。你是个聪明女人,我查了你底细这么久,都是查无所获,要不是我安排在曹寅身边的探子,拿到他的折子,我也不知道,你居然就是当年的故人之女。总算相交一场,你不要逼我下狠手。”
曾静脸色一变,紧紧盯住噶礼,衣袖下的手掌握成了拳。
“呵呵,”顾倾城一笑,无视噶礼阴冷的目光,漫不经心的从怀里掏出一只荷包,随手丢在桌上,“大人心念故人,自然是愿意宽厚待人,不计前嫌的了。”
噶礼本是得意的脸上,瞬间铁青,死瞪着眼睛看着顾倾城,“你个贱人!你从哪里得来的这件东西!”
“哟,大人,你不认识这个东西吗?我这个贱人可是运气好得很,今早上出门时,从天上掉下来的一个荷包,上面还绣着大人的名讳,唉,本来以为是大人您的呢,正想着,送还给大人,那么这一报还一报,咱们之间也算是扯平了,唉,看来,我还真是想错了。”说完这一句,顾倾城遗憾万分的拿起荷包,凌空抛了抛,长叹口气,向着街外就准备抛出去。
“你住手!”噶礼一声大喊,目光紧紧盯着荷包不放,脸上阴晴不定。
顾倾城也不担心,笑眯眯的看着他,就等着他的回复。
片刻后,噶礼一咬牙,下定了决心,“好!就此一言为定!你我二人互不相识,此后再不相干!把东西还给我!”
“啪——!”顾倾城笑着拿起荷包,向着他一丢。
噶礼青着脸,拿起荷包就准备甩袖走人,顾倾城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你就这样走了?折子呢?”
“哼!”噶礼冷哼一声,顿住脚步,从怀里掏出一道红边的折子,丢到桌子上,恨恨的就要走。
“站住!”顾倾城冷斥一声。
“你还想怎么样?”噶礼恼火的瞪着他,这一局,他满盘皆输,心头的怒火直烧着五脏六腑都成了灰,恨不得把顾倾城烧成灰才算完。
“杭州大牢里的那个人,你见过她吗?”
噶礼眼一沉,说:“十八年前,我为杭州知府,薛雪从京中赶来为牢中人救治,那时我和曹寅负责护送薛雪,也曾远远的见过一面,那样的女人,见一次也是一辈子不会忘了的,你的眼睛就是像极了她。”
“是吗?”顾倾城淡淡一笑。
“顾言察在江南也是颇有盛名,曹寅这些年来一直负责暗查江南大小事情,他曾见过顾言察,又见了你,再想起那牢口之人,把这些线索全串起来,再查起来自然不是那么难。”
“呵呵,大人,我劝你一句,曹寅己经死了,你这个唯一还活着的,不该记着的就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