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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锭黄金买光腚,呵呵,本年度江南仕子的流行语还是她这一句了……
胤禛正要开口再说一句,突然间,李卫从屋外急匆匆走进来,“四爷,圣上的密旨到了。”
胤禛与张伯行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了数,“传!”
顾倾城与张伯行转到堂后,胤禛接了康熙帝的密旨。
看完了老爷子的上谕,胤禛皱头一皱,果真就是不出他们三人所料的,康熙帝密旨中就二个意思,一是让胤禛、张鹏翮、赫寿,加紧取证调查,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二是让胤禛私下派人,暗中查访陈天立的死因。
“接到了这道密旨,现在张鹏翮与赫寿也是如坐针毡,坐不住了吧。”顾倾城从堂后转出来,笑着向着椅子一靠。
“哼,那二个吃白饭不干活空拿皇晌的仓鼠,他们那一天来我府上时,就满嘴的屁话,他们心里早就看出来噶礼逃脱不了受贿的嫌疑,之所以劝着我息事宁人,就是担心万一真的将噶礼定罪,他们不好交待,何况,现在陈天立一死,他们自己也免不了坐视要犯自杀的罪名。”
胤禛手拿着上谕,向桌上一放,说:“哼,还有张鹏翮呢,他一直装着个锯嘴葫芦,不声不响,现在到了这一步了,如果噶礼获罪,他又是噶礼的亲家,也难免有瓜田李下之嫌,此刻,他正担心自己会受连累。”
“最重要的是,张巡抚你,雷厉风行,清正廉洁,为了查出真相,更是被噶礼派人刺杀,差一点丢了性命,那一日,他刚刚从你处出来,跟噶礼通了信息后,你就遇刺,张鹏翮自己心里肯定也明白这里面是怎么回事,他这一会,心里是正害怕着会被你记恨呢。”顾倾城笑着说。
“老夫行得正,坐得正,不计较他这点私心,要说恨,只恨噶礼这个窃国无视王法的狗贱人,老夫只求这案子水落石出,所受的那点小伤不算什么,更不会跟那只耗子一般见识!老夫这就去找他,讲个明白!”张伯行一甩袖子,两只眼睛瞪得跟牛眼一样,胸脯一起一伏,大义凛然,站起身来就要向外走。
“不只如此,”顾倾城一笑,这个张伯行这个说做就做,冲动率性真是越瞧着越可爱,她说:“我说张老,这个案子审到现在,过程细节都在江南仕子口口相传,上达天听,您老不畏强权,据理力争,在这仕子中德行赞誉,人尽钦佩。现在,一旦他们二人如实禀报,这不是证明江南官场,就只有张伯行你一个是清官,相比之下,他们全成了昏庸无能之辈,到了皇上面前,他们还有脸面吗?”
顾倾城似笑非笑的看着张伯行,这倔老头这都做到江苏巡抚这一品官员了,还是这么一颗童真的心。作官,就是一句名言,花花轿子人抬人,你说我好,我说你好,到了万岁爷面前大家都好。
现在这张伯行,把胜誉齐集于一身,那就是把那所有人的嫉恨于一身。还是那一句俗话,独木难支。
跟那青楼一个样儿,再是红牌的姑娘,她也不能把所有来青楼的客人都接了吧,她要真是勾搭了所有客人,不说其他姑娘恨死了她,单说是这红牌,一晚上接上四五十个客人,没二天就得给折腾死了。
哎哟喂,这朝廷可不就是一座青楼嘛,在她顾倾城眼里,看着全一个样儿——
“那,你说如何。”张伯行一甩袖子,他也知道顾倾城说的是实话,瞪着眼睛,直凑到顾倾城眼前里去。
“有办法!”顾倾城一笑,拿起一颗牛皮糖,在张伯行面前晃了晃,放在了那道上谕的上面,转过头来,但笑不语。
张伯行不明所以,耽“”
胤禛一直没说话,单手支着下巴,听着这二人的对话,这一刻,他淡淡一笑,开口说:“孝先老,有一句俗说话,要想驴推磨,一手鞭子,一手糖。”
“一手鞭子,一手糖?”张伯行的目光落在那道上谕和牛皮糖上面,一时沉吟不语,参透着这句中的意思。
胤禛站起身来,背负着双手,接着说:“这鞭子,圣上这道上谕是,这江南仕子的言论也是,曹寅那二只狗仔子的叫声也是。张鹏翮与赫寿也知道他们一手遮不了天,案子审结下得稍有不妥,被皇帝查察到徇私,就有丢官发配的危险。”
“那这牛皮糖指的又是什么?”张伯行捂着脑袋,二只眼晴星星亮着,象中小狗仔子一样跟着胤禛后面听训示。
胤禛眯了眯眼,看了他一眼,这个张伯行虽有才有节,但能力不成,脑子就是一根筋,作清官行,可作能臣就不成了,他这唯一的忧点就是一颗红心向太阳了。
“他们现在,只怕想的就是一个字:拖。”
张伯行点了点头,瞬间明白过来,脸带怒色,“等时间一长,江南士子的气愤平息下去,再采取个折中的办法,惩处了赵普他们几个小官,就把这件案子完案了事。哼,想得美!老夫绝不能如他们的意,那几只空吃官晌的老鼠,老夫这就闹到他们府上去,扒他们裤子,打板子,让他们在江南仕子面前丢尽了颜面!”
“噗,”顾倾城一乐,大笑出声,“张老,那可是朝中大员,哪能说扒裤子就扒裤子,又不是赵普那等人犯。”
“那怎么办?”张伯行现在养成了一个好习惯,遇到麻烦,就求助,眼睛里小星星闪着,直看着胤禛和顾倾城,上面就一行字:你们说,我来办,我都听你们的!
“办法就是这一颗牛皮糖呗。”顾倾城拿起牛皮糖,笑嘻嘻的咽进口中:“他们拖,你就吹。牛皮就是这么吹出来的,糖也就是夸出来的,赵普不是还在嘛,那板子一时半会也好不了了,多看几次太夫,也是你张伯行的一片善心。”
胤禛接口说:“不错。江南文风鼎盛,这士林书院又是最多,张老你的文才了得,常与这学子们交流心得,谈得兴起时,说上几句仕子们正关心的科举案的进展,这也是正常,正是你为国为朝廷求贤若渴。”
“好!我现在就去!”张伯行两眼放光,一拍大腿,脚步也不停,满面红光,拱了拱手,立刻就冲着厅外冲了出去。
顾倾城与胤禛对笑一眼,摇着头大笑,顾倾城拿起一颗牛皮糖,塞向胤禛的口中,横了一个媚眼,“我的爷,这糖的味道如此?”
“不错。”胤禛板着眉,正色的回了一句,眉眼梢却是笑意。
顾倾城横了一眼,扭着腰身靠着他怀中娇笑着,“你这个老东西,就是矫情!看看,这嘴巴都快乐到耳根子后面去了,还装什么装!得了,还是快大笑出来吧!”
“哈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从厅中传出来,直传得这何园满园皆春,百花偷乐。
自第一道圣谕下发后,扬州城更是热闹,大街小巷,贩夫走足都在谈论着,茶馆酒肆更是成了文人的聚集地,常有三五成堆的文人扎堆讨论着这件科举案的进展。
最是成了扬州一景的就是医馆了,最近这文人学子扎堆的地方,还多了一个,就是医馆了,常有考生拿了一个马扎,就坐到医馆门头,翘首以待,问他不看病是来什么的。
考生们就是精神一振,有声有色的说起那一桩十五锭金卖屁股的典故,街头巷尾,就跟听说书一样,听得聚精会神。
顾倾城在扬州行辕里的日子过得是十分舒心,李德沛是个人才,那一段案情,让他编成了评书,这扬州城里,连着三岁小儿都会知道,唱起了童谣,“十五锭金卖光锭,江苏巡抚一声吼,扒了裤子打板子,赫寿急着团团转,算盘珠子拨得快,问一声户部张尚书,十五锭金你卖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