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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声念道:“灵公夫人有南子者,使人谓孔子曰:“四方之君子不辱欲与寡君为兄弟者,必见寡小君。寡小君愿见。”孔子辞谢,不得已而见之。夫人在絺帷中。孔子入门,北面稽首。夫人自帷中再拜,环佩玉声璆然。孔子曰:“吾乡为弗见,见之礼答焉。”子路不说。孔子矢之曰:“予所不者,天厌之!天厌之!”
顾倾城感兴趣的一挑眉,似笑非笑:“你说的这一段是《史记孔子世家》是记载的孔子见南子?”
“是。”
“孔子见南子吗?呵呵,还真是有趣呢——”顾倾城目光转身车窗外胤禛的缩影,笑得更是欢快。
古往今天第一圣人孔子见了美貌的南子,连他的学生都要不高兴,孔圣人连给出了三个字‘天厌之’,意思是,让雷辟了我吧。
女子美貌漂亮,又可左右政权,就是这么个批价吗?有趣呀。
“老师,戏曲文学大儒李渔曾说过,人生就是戏台,历史也不过是戏台,而且只有两个人唱戏,没有第三个人。”顾倾城目光煜煜,含笑看着她。
“他说是哪二个人?”曾静淡笑着问,在寺庙十年,她都快忘了这尘世之世了。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顾倾城伸出二只手指,笑眯眯的晃了晃。
“说的很对。”曾静叹了口气,若有所思,点了点头:“看过二十三史,就所见的,所学的,所听的,所亲历的,历朝历代中,与政权有关的女人太多了,数不胜数。掌权的是男人,可每一个政权的更迭又离不开女人,这也是一个周期率了。”
“所以说,我许了下一个倾城天下。”顾倾城笑着。
曾静怔住了,倾城天下?她许下的却是这样一个目标吗。
“你以为我做不到吗?”顾倾城歪着头,挑眉看着曾静。
曾静沉吟了片刻,摇了摇头,诚恳的说:“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你在佛门,那我就说一句佛门的谒诗,”顾倾城又是一笑,说:“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
“呵呵,就是这一句?”曾静摇了摇头,淡淡的笑。
“是这一句。”顾倾城却收敛的笑,“老师,你可知这长江之上,来来往往的船有多少?”
“不知道。”曾静又是一怔。
“千古以来,过往长江横渡的船,只有两只。”顾倾城又是比了二只手指,妖娆的笑着:“人生只有两只船,一只为名,一只为利。”
曾静笑了,低头沉吟片刻,“不错,你比我想得通透,一是名,一是利,这长江之上也就是这两只船,就像那朝廷之上。你能想到这个,这天下与倾城,都可得了。”
“呵呵——”顾倾城笑了,明媚的眼眸清亮似水。
顾倾城转过头,最后看了一眼,身后的越来越小的市镇,清朗的读书声中,一方城池己是不复相见。
倾城抿唇一笑,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胤禛,你与我总会有再见的一天……
李卫默默的站在胤禛身后,听侯胤禛吩咐,他办完住店登记,出来时,就看到胤禛在对着四周街景吼着什么。
这不象是四爷会做得事,他一向善于隐忍,这般在人前失态,实是生平仅见。
顾倾城,又是顾倾城呀。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再难得。
顾倾城这般的女人,世间真是难再得的了,就怕,她是倾城又倾国呀,唉……
胤禛沉默的站在原地,环顾着天边的天际,权势与天下,他现在没有办法去找她,也不能去找她。
顾倾城出现在他身边,只会成为他的弱点,他是爱新觉罗胤禛,大清的四皇子,总有一天,他将实现他的许诺,许给她一个倾城与天下。
“李卫!把房间退了,今日连夜上山,去找十三爷!”胤禛甩开衣袖,牵着马,翻身上马,下一刻己是如离弦的箭,飞奔而出。
他要等,他一定得等,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天下间,只有那个女人最懂他。
他会等着太子的失了帝心,等着老八争权夺位,等着兄弟们铸成大错,那时就是他爱新觉罗胤禛接回她的最好的机会。
顾倾城,我会接回你的。
穷极一生,我总会把你再抓回我身边,许你一世,倾城天下。
半年后雍亲王府
胤禛一个闷哼,翻身惊醒。
四处环视,黑漆的夜里,熟悉的房间,正是他的卧室。
不知道为何,这几天他一直在作噩梦,梦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黑暗,无边无际,寂静无声,他怎么走,也走不出来。
比夜还黑,比死还冷。
他一直在里面徘徊着,仿佛里面有一个他舍不下的人,他舍不得离开,反反复复,来来回回,一直在无边的走着。
擦擦额前的汗水,他平复了急促的心跳。
这几日总是如此,他心口仿佛被巨石压着,压抑,烦燥,空虚。
胤禛无人再叫人侍侯,自己宿在了书房。
抬首望月,离天亮还早,胤禛,把不安丢在了一边。
考虑起近日的朝堂局势,心情愈加烦闷。
康熙爷一生圣明,杀伐决断,乾坤独断,为何就是对他那个二哥,这么犹豫,硬是对他的奢侈无能,视而不见?
现在太子哥可是得志,领得差使全是肥差,卖官鬻爵,搜,收受贿赂,除了正经差事不做,其他的事,他算是全做齐了。
京城坊间现在提到太子,就会偷偷给四个字:不堪大用。
胤禛,眼眸精亮,唇带嘲弄,太子哥最近对他也是不错,扬州瘦马,古董珍玩,全都塞到了他府中,对他的防备之心倒是淡了不少。
胤禛冷笑,欲先取之,必先予之,有个词是捧杀,站得越高,摔得越惨。太子哥当了三十多年的太子,真要废了,康熙爷不忿,天下也不忿,此刻不到时侯。
胤禛活动活动右臂,隐隐还有丝抽痛,鄂尔泰那个死小子,下手真狠,让他作个样子,他却把他当沙包打,几拳下来打得他膀子生疼。
胤禛暗笑,他不过是取笑了几句,他怕老婆,一见到福晋腿就发软。
那小子就恼羞成怒,借着这个机会,把他好一顿打。
真是的,胤禛暗骂,等下回,他一定要把他弄醉扒光丢在京城名妓的床上,看他还敢这么嚣张。
名妓呀……
胤禛冷脸一滞,名妓还是算了,一个顾倾城己是妖孽,他都收服不了,别再把他的左右手,再给带歪了。
胤禛换了换手中的笔,脑中想着鄂尔泰带来的新消息,太子哥野心见长,明显是等不下去了,手都伸到军营里去了。
哼,胤禛冷笑,伸就伸吧,伸得越长,揪起来越容易,老爷子还在,就这样明目张胆的拉党结派,树立势力,威胁到皇位时,老爷子也不会再容忍。
皇家哪来的永恒的亲情,只有永恒的利益。
扬州盐道衙门刚空出个缺,这几日活动的人不少,太子哥想必不会错过这个敛财的机会。
哼,看来要让李卫派人走一躺了,先安个钉子过去,到时会有奇效吧
几番盘算后,胤禛略沉了沉心,现在还不能急燥。
静寂中,他听到房外的敲门声,宿在书房时,他不喜有人在旁边看夜,把人都远远打发了的,自己人是不会的来。
也只有那堆后院的姬妾了吧。
哼,是谁半夜里找了来?可是没有规矩了,真把他当成是荒淫无道的废物了吧?
眼里含着厌恶,嘴里却是吐出醇厚磁性的嗓音,带着慵懒:“进来吧。”
抬眼一看,正是松伊,胤禛眉头微不可查的一皱,脸上却荡着春意,勾勾手,“快来,松伊,爷正想着你妖娆的小身段呢。”
松伊媚笑着贴了上去,娇笑着道,“爷,松伊听得,你今儿个独宿书房,心里心疼,冒昧着来看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