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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室里,听见声响,慕容越齐还以为是来送饭的语画,所以他并未转头,津津有味的看着伊尔浣拿来给他解闷的兵书。
好吧,不是解闷,按照伊尔浣的说法是,“未免你这个未来的皇帝太过无能,你就好好补补脑吧。”
他当时什么反应来?一向无欲无求的他居然也气结了,无能?他虽然病了半辈子,但可没有虚度光阴过。只是没有人知道而已,除了武,他这个东宫里的太子可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
不过伊尔浣拿来的兵书他倒还真没有看过,所以这几日研究的很是起兴和认真。
冥栾看着他的背影,沉默不语,就那么安静的站在他背后,眼里仍旧冰冷,却难以察觉的带着一丝迷茫。
许是没有听见语画的请安声,慕容越齐终于转过头来,看见冥栾的那一刻,他的眼里闪过讶异,惊喜,满足等种种情绪。
他的情绪太过明显,以至于冥栾全部清清楚楚的看见,她不由得一怔,心底莫名的升起异样陌生的感觉。
“你回来了?”他说完才觉得自己有失礼节,又加了一句,“冥栾姑娘。”
她倒是毫不在意,自顾自的走过去,动作利落的把上他的脉搏,然后对着他的眼睛道,“太子恢复的很好。”
他自然是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的,那种不再随时会死去的轻松感觉,让他很是珍惜,于是笑着点点头,“这都要多谢冥栾姑娘。”
冥栾可不会与他客气寒暄什么的,闻言,仅淡淡的点点头,便欲往外走。
慕容越齐一见她刚来就要走,顿时急了,站起身拉住她手腕,“冥栾。”
她的身子一僵,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敏感的连忙甩开了他的手,冷眸落在他的身上,眉头微皱。
慕容越齐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有些怔然,然后又扬起浅笑道,“冥栾姑娘,在外注意自己的安危。”其实他很想问问她有没有遇到危险,想问她过得好不好,想站在她的身前保护她,想了很多很多,最终也只化为一句不轻不淡的嘱咐。他不能吓跑她了,所以要慢慢来,不能激进,慕容越齐连忙提醒着自己。
然而,即使是不轻不淡的嘱咐,也足够冥栾不适应了,除了哥哥和小姐,从没有人这般对过她。
所以不知所措的冥栾,头一次落荒而逃了,慕容越齐见此,顿时整张脸都哀怨起来,难不成冥栾讨厌他?
见冥栾火急火燎的从暗室出来,伊尔浣有些奇怪,还没来得及问便听见冥栾道,“小姐,冥栾先去找哥一趟。”
看着她飞快的离开,伊尔浣不由有些好奇刚刚在暗室里发生了什么事,能让冥栾失去平静,啧啧,一定是慕容越齐做了什么吓到了冥栾。
冥栾的确是被吓到了,她几乎是逃离了皇宫,陌生的情绪紧紧的占据了她的内心,让她不安极了,所以她才会想寻求依赖一般的直接去找冥雾。
“浣郡主,太后娘娘宣见你,请浣郡主跟奴才去一趟慈安堂。”小太监来到潮汐宫,对着伊尔浣行礼后道。
太后要见她?只一闪身,伊尔浣便站起身,拂了拂本就不脏的衣裙,淡声道,“走吧。”
小太监在前面领着路,很快,伊尔浣就到了慈安堂,留下语画在堂外,伊尔浣只身走了进去。
一室寂静,只有佛香扑鼻以及太后闭眸虔诚拨弄佛珠的微小声音,伊尔浣也不出声叨扰,静静的站至一旁。
对于佛祖,伊尔浣第一个印象就是想到了在现代遇到的那个神秘的禅来大师,她能重生,与那个大师定然是有关系的。她不由深想,那个大师既然知晓她前世的事,那么他会不会出现在她重来的这一世呢?随即她便摇头浅笑,出不出现又有何妨?她已经重新开始了,这一世,她的选择不会错,即便禅来大师再次出现,她也只希望禅来大师能见证的,是她的幸福。
良久,太后睁开了老眼,眼角余光扫到了安静的伊尔浣身上,她起身,伊尔浣回神行礼。
“浣郡主不必多礼了,”太后对着她道,语气平和。
伊尔浣也不拘谨,笑着点头,太后坐下后,示意她也坐下。
“浣郡主可知哀家唤你来是因何吗?”
伊尔浣弯唇,眼眸眨了眨,“是因为寒世子吗?”
“哦?如何见得?”太后饶有兴趣的看着她,本是随意一问,现在却是好奇了起来,这女娃好生聪慧灵透。
“太后一心向佛,鲜少理会俗事是宫内众所皆知的,唯有寒世子是太后最为疼爱的后生,浣女想来,太后宣见浣女定然与寒世子有关。”
太后闻她一言,赞许的点了点头,眼里升起些许喜爱之色,这般女娃,怪不得被那臭小子放在了心尖上。
“浣女啊,哀家也不与你绕弯子,从寒日后定会继承聂亲王府的爵位,成为大承王朝尊贵的王爷。”太后顿了一下,“想必你也知道,传言从寒是庶子。”
伊尔浣轻轻点头,听着太后叹息了一声继续道,“其实若不是哀家那侄儿走得太早,从寒又哪会沦为庶子呢。”
太后的侄儿?那就是寒的父亲那位传说中英雄早逝的将军了?看来太后这是要与她说起聂从寒的过去了,伊尔浣心里瞬间紧了紧。聂从寒的过去她没有问过,知道他过的不会多么好,所以才不去问,只不过现在,心底想要知晓的**很强烈,她突然就想知道聂从寒的全部了,于是她凝神细听。
“从寒那叔父叔母一家子都不是好相与的,要不从寒也不会从小沦为庶子之后又饱受欺负,聂老王爷常年在外征战亦是不知从寒的处境,这才让他受了那么多的苦。”太后说着,脸上流露出心疼之色,她知晓的时候也晚了,聂从寒的性子已经变成之前那副模样了。
伊尔浣无言,好一句不知,却让小小的他一个人为了生存去拼搏,去与那些恶人斗智斗勇才能保命,呵,一句不知就能撇清责任?若是在意,又怎会对他不管不顾。
“浣女,哀家看得出来你是个聪明人,日后进了聂亲王府你要有分寸,要守好聂家的一切。”太后也是真心对待聂从寒的,不然也不会叫来伊尔浣提点这一些。
守好聂家的一切么?伊尔浣敛下眸子,她想守好的从来就只有聂从寒一个人而已,聂家算什么?她不在乎,如果聂从寒在乎聂家,她也愿意去守护聂家,可惜她看不出聂从寒对那个聂亲王府有丝毫的在意。就像她一样,对伊尔王府也毫无感情。
之后太后说了什么伊尔浣也没有细听的心思了,敷衍过后便离开了慈安堂,太后的心思不止是为了聂从寒,还是为了聂亲王府,不愧是聂亲王府出来的太后啊,她是宠爱聂从寒没错,可她更在乎的,是聂亲王府的存在吧?
没有人,没有一个人是全然为了聂从寒的,伊尔浣为他心寒,不过没关系,从今以后有她,一个只在乎聂从寒的伊尔浣。她扬唇一笑,顿时天地间黯然失色,为了那抹灿如朝阳的笑容。
此时此地,除了语画和周边寥寥几个宫女太监失了神,还有一个男子也迷失在她的笑容之中。
肖切有些想念,也有些涩然的难受,看着她的模样,只觉得心里躁动极了,再不复往日那潇洒自在的心境。
他情难自禁的走近,用着连自己都不敢置信的温柔声音唤道,“浣郡主。”
伊尔浣回眸看见他,道,“肖小侯爷,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天知道他躲着她躲得有多艰难,又想见她,又怕见她,他太怕自己深陷,然后无可自制的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他真的不敢保证,向来肆意的他从来都是想要什么就去夺去想办法得到,可是她不行,他不愿这样待她。
伊尔浣看着他有些迷离的眼神,眸子闪了一下,然后疏离的道,“若无事,本郡主就先走了。”
她看出来了?他的欣喜在听到她疏离的语气时全然消散,还真是不留余地的拒绝,他冷嘲的勾了下嘴角,摆出吊儿郎当的模样,“随意。”
伊尔浣果真随意了,转身毫不犹豫的就走,很快就消失于视线之中。
肖切不由大笑了起来,眼角都似乎溢出了清浅的珠光,他一身红衣,朝与伊尔浣相反的方向大步离开,毫不迟疑。只是,那张扬红衣之外,却是有些寂寥,凄凉。
若说一直没看到肖切异样的心思是因为伊尔浣没注意,那么就在刚刚,她都清晰的看见了。
那种眼神,她再熟悉不过,聂从寒看着她的时候,慕容越泽看着她的时候,都出现过。伊尔浣甚至想起一个差点淡出她生命的人,在现代,沐也曾经这样看过她,她以前不懂,现在却是,突然明白了。
所以意识到之后,她当下就推开了距离,肖切的情意,她要不起,所以既然无法给与回应,那不如现在就割舍掉他的感情。
伊尔浣对待感情也是干净利落的,毫不拖泥带水,也正因为如此,肖切才会那么的痛,因为他连留在她身边看着她的机会都没有,她已经,无声的拒绝了。
肖切生来便金贵,身为小侯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第一次大跟头就栽在了感情上,这让肖切极为受伤,像只受伤的野兽,想赶快回到自己的地盘慢慢舔伤。于是,肖切离宫了,回了临江。当然他离开的消息伊尔浣过了很久才知道,知道的时候也不过是轻轻叹息了一声,这样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