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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香玉此时也在一侧帮衬着说,“是呀,我们王妃,就是心善,翠莲妹子可别不高兴。”程翠莲见二人铺垫了这一整日了,却还没谈到什么正题,当即也是板起来脸,想知道,到底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大事?
脑子里仔细搜索了个遍,第一想到的便是夫君又出外拈花惹草去了,难道又是招惹的荣王府的人,当即气得直喘粗气,脸色发白,可后来一想,又觉得不大对,这最近一段日子,她可是天天在徐立彬出门的时候提着他的耳朵警告他,在外边安生点,别去拈花惹草,徐立彬也指着天发誓,说连青楼都不大去了。
那除了这个还有什么?程翠莲越是想不出来个所以然,才越是着急,当即说道“好姐姐,您跟王妃想着妹妹,妹妹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埋怨你们呢?”
苏香玉这才装模作样地道“是呀,王妃,您就跟妹妹直说得了,也省的她着急不是?万一有什么状况,她提前知道了,也好早做准备。”
静雅这才捏了捏额头道“哎,你都说呢,这是合着该是我给你说,那日我去庙里上香,你猜我看见什么了,可不就是你们家徐公子跟一个女子,抱着孩子一同去祈福呢?”
“什么?王妃可看清楚了?那女子长得什么模样?”程翠莲白着脸子站起来问道。
静雅尴尬地笑笑,说“妹妹你别激动,先听我说完,”苏香玉起身帮着将程翠莲拉到座位上坐下。
静雅接着说道“起先我以为我眼睛花了,寻思着,没听到你有了身子这件事呀,后来上前仔细一看,发现那抱着孩子的女子竟然不是你,我心里奇怪,那是谁?后来正好你家夫君往这边看,我怕他见着我尴尬,就略微避了避。所以啊,他没看见我,我瞧着那女子虽然刚生了孩子,但却是一脸狐媚子的样子,哎,你都说呢,这男人啊,妹妹你这还没怀身子,他就在外边弄出两个孩子来了,这叫什么事儿呀。”
程翠莲听完,拿出帕子,委屈地哭道“多亏了姐姐想着我,将这事儿告诉我了,要不然,我还被蒙在鼓里呢,你说我做人家妻子的,我是真不容易呀,府里养着一个庶出的孩子,这个要是再进了门子,我的脸可往哪里搁呀,可我还不能闹腾,宫里华妃娘娘宠他宠得紧,轻易不会训斥他,我这日子,过得难呀。”
程翠莲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似乎是只要将个人的辛酸说与别人听,她的辛酸就会减弱一般,慕容静雅也不恼,听得津津有味。苏香玉少不得也陪着掉一把同情泪。
情绪纾解完毕,程翠莲心里着急忙慌地想要知道徐立彬又跟哪个女子有了私情,偷生了儿子,于是便起身告辞,苏香玉再三挽留,程翠莲在表示了以后会常来王府做客的意愿之后,告辞了荣王府,登上了自家的马车。
丫头青梅红叶看着自家主子不善的脸色,犹豫地问道“主子觉得那荣王妃说的可是真的?”
程翠莲冷笑一声,“当然是真的了,你们还不知道你们爷的死性,荣王妃与他非亲非故,当然不会故意陷害你们爷,我从前一直看不上苏香玉,没想到,这回她们还能想着我,看来我以后是得要跟京城里的权贵夫人们多走动走动,这样的话,也好有个帮着随时监视你们大爷的人不是?”
红叶不敢搭腔,现在他们爷已经被主子看得够紧了,男人都是要面子要尊严的,女人掐得太死,反而会适得其反,不过,她可不敢对主子说这些话,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叹一口气罢了。
程翠莲回了徐府,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只不过,看到徐立彬并没有在家里待着,这心里怀疑的草又疯长了几分,他又没什么差事,成日里就知道出门鬼混,家里的银子一把把往外拿,那些个狐朋狗友全都像是水蛭一般,抓着徐立彬不放,再大的家业,搁得住他这样折腾了吗?宫里下来的赏赐,都是登记在册的,动不得,要不是宫里娘娘拿着她自己的银子补贴他们家,这日子早掀不开锅了。
程翠莲一个人在椅子上坐着思前想后,越来越生气,说来也巧,今日都二更天了,徐立彬还没回来。程翠莲越想越觉得他定然是养了外室了,他在外边孩子一个接一个的生,她在家里,连个蛋也孵不出来,真真是没脸见人了。
趴在床上又哭了一阵子,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第二日清晨,程翠莲醒了,徐立彬倒是回来了,可是却在一旁睡得跟猪一样。
悄悄地起身,吩咐几个丫头,“去爹爹那里找几个眼生的奴才来&8226;&8226;&8226;&8226;&8226;&8226;”吩咐完毕,这才安心坐在饭桌前用膳。
终于,徐立彬睡到半天晌午的时候才从床上爬起来,打着哈欠,程翠莲假意关怀道“昨个儿这是去哪了?怎么回来得那么晚?”
徐立彬一激灵,昨日几个好友约着去玩了几把,不知不觉的就晚了,怎么办,这娘们与他说了,若是他再去赌,她便进宫里告诉大姐去,不能说不能说。
这徐立彬眼神闪烁的功夫,程翠莲就拉下了脸子,程翠莲越想,越是觉得他养外室这事儿就是真的,是事实,于是拉下脸子道“吃饭吧,”便不再说话。
徐立彬战战兢兢地用完早膳,一直在想着若是过会儿这娘们要是问他,他该怎么说,谁知道这娘们没了动静,也就安心吃完了饭。
没想到,这娘们跟平日里全不是一个态度,从内室拿出一个钱袋,足足五百两银子重,笑嘻嘻地递到他手里,说道“夫君,我知道你在外边应酬多,花向大,其实,做妻子的也该体谅你的难处,不能让你在外边失了面子,喏,这里是五百两银子,你拿去花吧。”
徐立彬一开始还没敢接,怕程翠莲是故意试探自己,于是假意推辞道“恩,我今日不出门了,在家陪你,”程翠莲一听,寻思着那可不行,你不出去,她什么时候才能知道你在外边养的人?
于是程翠莲贤惠地说道“夫君,您该去应酬还是得去应酬,毕竟,你是天我是地,这个家以后还得指望着你呢,只要你好好的,咱们就都好好的,是不是?”
徐立彬哪有这么多心眼,眼前有银子,媳妇很温柔,那叫一个知足呀。
于是,笑呵呵地接过银子,不自觉地颠了颠,程翠莲笑道“说了是五百两,我还能骗你不成。”
夫妻二人这才愉快地说笑起来。
徐立彬高高兴兴地出了门,立即有两个机灵的奴才坠了上去。
程翠莲匆匆换上便服,她平日里出门穿的衣裳都太过华丽,在人群中一眼就能被人发现,现在她要出门看着徐立彬,便找来了一件丫鬟平日里穿的衣衫套上,叫上青梅红叶,一同去了与奴才们约好报信儿的茶楼。
却说着徐立彬一出门,就直奔着转运赌坊而去,嘴里还念叨着,转运转运,时来运转,今日得将昨日输得那些银子统统赢回来不可。
只是,正转过了两条街的时候,从一侧的墙根处突然钻出来一个美貌的小娘子,那身段,那容貌,叫一个花容月色,皮肤赛雪,眸子又大又清明,红唇妖娆,十指青葱。
上前奔至徐立彬跟前便一阵哭诉,“大爷,您好狠的心呀,”
徐立彬的小心肝猛的一颤,亲密地将佳人搂在怀里,“哎呀哦,小娘子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儿与哥哥说。”
小娘子婀娜的身段边哭边与徐立彬道“大爷,您怎么不认识奴家了吗?奴家是蕙兰呀,你让奴家等得好苦呀,奴家刚为你生了孩子,您就这般薄情寡义,奴家不依了。”美人在怀,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动人心弦。
徐立彬不管三七二十一,紧抱着佳人安慰起来,说不定,这就是从前他玩儿的那些良家女子中的一人,现如今孩子都生出来了,芳心自然也是在他徐立彬身上的。
后边跟着徐立彬的小厮们简直看直了眼,怪不得他们家姑娘不信任这个徐立彬,原来他们姑爷是那么花心的一个大情种,这趟差事,他们二人可得好好办才是。
俩人一直跟在徐立彬与那女子的身后,只见那女子领着徐立彬七拐八绕地到了走了半晌,才到了很偏僻的一处民宅里边,身后的其中一个小厮让另一个小厮去茶楼给姑娘报信,留下自己在这宅子的门口盯着。
徐立彬进到院子里边,起先还有些害怕,搁不住这女子的娇俏可人,进了屋子里,果然有个奶娘模样的在照看着一个婴孩,屋子里极其简陋,几乎就只有一张床跟两张椅子,孩子放在床上,徐立彬的眼中闪现着一抹嫌弃,女子又是一阵嘤嘤哭泣,“公子,您可不能再扔下我们母子不管啊,当初您要了奴家的身子,奴家被家里人赶了出来,从此不让进门子,现在奴家好不容易等到你,您可得为奴家做主呀,奴家就是为奴为婢,也心甘情愿。”
徐立彬的小心肝又是一阵酥麻,细细地询问了他弃这女子不顾之后她的艰难生活,女子说得潸然泪下,徐立彬看着这女子无论是身材,还是相貌,还是言谈,都有一股说不出的得劲,寻思着就算纳了这女子为妾室,也是使得的。
于是心下大定,掏出出门的时候程翠莲给的银子,给了这女子,这女子瞧见钱袋的神色并不似苍蝇见了血一般,仿佛那不过就是一个物件,心里也否定了这女子是见钱眼开之人的想法,想着,到底是正经人家出来的女儿,与府里那几个成日里爱美打扮,对金银首饰永不满足的妾室们到底不一样,心里更是对这女子有了肯定。
于是,二人莺声燕语,互诉衷肠。
说起来这也过去了小半个时辰,两人亲亲我我,你侬我侬,却冷不防,屋门被人踹了开来。
徐立彬抬头一看,有些傻了眼,进门的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早上还贤惠无比的程翠莲。
程翠莲一身丫鬟打扮,气势汹汹地领着红叶青梅,前边踹门的是两个眼生的小厮,徐立彬冷冷地瞪了他们一眼,他们却全然没有害怕的样子。
“好你个徐立彬,你在家里养了那么多妾室,我没什么话说,毕竟她们都是比我早进门子的,可你现在是什么,你竟然在外边养起女人来了,还生了孩子了,你这个没良心的,我跟你没完,”程翠莲哭哭啼啼地指着徐立彬的鼻子骂,一边像是受了惊似的女子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徐立彬,徐立彬当即红了脸。
“我没有,我也是今日才碰见她的,我连她叫什么我都不知道,”徐立彬有些委屈地说着,程翠莲发了火儿,可了不得,万一闹到大姐那,吃不了兜着走的可就是他了。
旁边那女子适时地可怜兮兮地道“公子,奴家是枝儿啊,奴家都给您生了孩子了,您怎么能忘了奴家的名字?”两行清泪纷纷落下,程翠莲一听这话,更是大喝一声,“徐立彬,你还敢狡辩,你若是刚认得这女子,哪里能那么快生出来孩子,再说,你看,这是什么?”程翠莲上前,一把将那荷包抓在手里,徐立彬当即心虚不已。
“呵呵,拿着我给你的银子出门给别的女子花钱,你可真够大方的呀,你还说跟她没关系,跟她没关系,这银子能在这里放着?你骗鬼呢吧,”程翠莲哭着喊着。
徐立彬有口难言,那银子是他看着她们母子过得艰难,才拿出来让她们娘俩置办些东西的,谁知道,正好让尾随而来的程翠莲逮个正着。
程翠莲一个劲儿在那哭,徐立彬不知道是气糊涂了还是怎么的,竟然对程翠莲道“你别哭了,不就是个女人吗?就算爷看上她了,她也是爷的妾室,你才是爷的妻,你不是正好没孩子吗?不如,将这孩子抱到你跟前养着,不也一样吗?”说罢,转身又问枝儿,“对了你生的孩子是男是女?”
枝儿道“是男孩,”
程翠莲一看二人眉来眼去,再加上徐立彬说的这些混账话,差点没背过气去,“你混蛋,徐立彬,谁要养别人的孩子,就算我养,也是养自己生的,你混蛋,”
程翠莲一撒泼,可把徐立彬吓得大气不敢出,此时,枝儿却尖叫一声,“啊,”震得两人耳膜都疼。
“怎么回事,你叫什么?”徐立彬大声问枝儿,枝儿却像是失了魂一般道“孩子跟奶娘不见了,”
徐立彬暗骂一声,“这有什么好叫的,兴许是奶娘嫌屋子里乱腾,抱着孩子出门子了。”
谁知枝儿却说“奶娘自从来了之后,从不曾出过门子,连邻里之间都不熟悉,她怎么可能抱着孩子出去,更何况孩子还那么小,抱出去若是受了风怎么办?奶娘肯定是趁着乱腾把孩子偷走了,呜呜,我真是没用啊,不但抓不住公子的心,连孩子都看不住呀,”枝儿边说边哭,程翠莲却停下了哭闹,心里暗恨道“找不着了才好,省的你仗着孩子作威作福,”
徐立彬对着两个小厮大喊道“你们还傻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出去找孩子?”两个小厮却是不听徐立彬的,只看程翠莲的眼色,程翠莲微微点头,俩人才快步跑出了院子。
大街上空无一人,哪里还有孩子跟奶娘的影子。
此时,屋子里出了红叶青梅,就剩下互相僵持的三个人,徐立彬怯生生地问道“你看,要不,咱们将枝儿接回徐府去?”
程翠莲恶狠狠的眼神瞪着徐立彬,枝儿也一脸可怜地体贴地对徐立彬与程翠莲道“公子,若是你为了奴家为难,奴家情愿一个人住在这院子里,奴家不想您与夫人生出嫌隙来。”
自古大丈夫纳妾,哪有为难一说,枝儿那话的意思便是,一个男人还得看媳妇的脸色过日子,委屈不委屈呀,这话,正说到徐立彬的心坎里,他自娶了这婆娘进门,一直被这婆娘压制着,这才不让人跟着他多久,本以为,他的好日子来了,谁知道,这娘们不明着叫人跟了,却暗地里叫人盯着他。
他这才被程翠莲堵个正着。
程翠莲听枝儿这般说,寻思着,“好你个小蹄子,不愿意进府,这是想在外边宅子里当奶奶吗?进了府不过就是个妾室,可在这宅子里,徐立彬一旦给她买上几个丫头伺候着,她与主子无异,她倒是想得美。”
还没待徐立彬开口,程翠莲便道“你既然是爷的人,自然得跟了爷回府上去住着,府上院子大得很,不缺你的住处,”
徐立彬哪想到程翠莲会这般大方,当即喜笑颜开,拉着枝儿的手又蹦又跳,开心不已。
程翠莲冷冷地看着二人的恩爱,心里道“就让你们先逍遥个几日,若是你进了徐府敢不老实,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三人商量完毕,两个小厮也回了院子,都说没见奶娘的踪迹,徐立彬与枝儿着急不已,枝儿再次垂泪,徐立彬安慰道“莫慌,京城才多大的地方,实在不行,我去求了大姐帮着找,我大姐可是宫里的华妃娘娘,要找个人还不方便?”枝儿这才被安慰地定下心来。
程翠莲冷笑着寻思,“找不到更好,省的日后与她生的孩子争夺家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