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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自找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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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心苑里,彩衣还有半个月就要生了,心却慌张得紧,有时甚至也会出些虚汗,彩蝶因着担心彩衣肚子大了随时都有可能有动静,几乎片刻都不敢离开彩衣,说起来,彩衣虽然被王爷收了房,但却没有名分,并没人伺候。也是彩蝶,主动担起了伺候彩衣的责任。

    “这几日我的心里总是不踏实,不知道是为什么?”彩衣喃喃地说道。

    “应该是快生了,是不是有些害怕呢?”彩蝶不在意地问道,彩衣除了她的母亲之外,就是肚子里的孩子是她的牵挂。

    “也并不是害怕,就是觉得空空的,真是羡慕其他为人妻子的女子,听说,到生产的时候,娘家的母亲就来伺候,哎,”彩衣失落地说。

    彩蝶当然明白彩衣的意思,于是安慰道“别想太多了,上回我去的时候,夫人她很是记挂你,你也要好好的生下孩子,不让她担心才是,有机会的话,等生完了去看看她,其实你也不必纠结与夫人在哪里安度晚年,我瞧着,夫人的日子过得很是平静,只要她平安喜乐,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彩衣现在,没有能力让母亲生活得更好,甚至现在她肚子大了,连出府去看看她都不能,所以,她只能无奈地叹气。

    苏府大夫人的效率就是不一般,在她亲自坐镇指挥下,并蒂苑很快便被收拾出来,并且装饰得极其奢华,苏成海很是满意,看得莺儿也眼花缭乱,一个劲儿地说破费了。

    大夫人笑着拉着莺儿的手说道“妹妹哪里话,这都是你该得的,没有破费这一说。”苏成海极其赞成苏夫人说的,对苏夫人的安排很是满意。

    于是,请客吃饭的日子也定下了,找了个黄道吉日,苏成海与苏夫人便将这正名分的事儿办了。

    只是席间,好多世家夫人看着苏家大夫人言笑晏晏的样子,心里说不出的惊讶,都称赞苏夫人有贤妻风范。更有甚者,不少王公大臣喝多了拍着苏成海的肩膀说道“你大夫人真的很贤惠大度,现在你又得了这个如花似玉的平妻,有福啊。”

    苏成海自然是笑得合不拢嘴,显然到了人生最得意之际。

    苏夫人看着苏成海满脸春风的样子,乐呵呵地想着,笑吧,笑吧,但愿你能再笑得长久些。

    临近中午的时候,静雅正忙活着教儿子念诗经,她觉得诗经寓意美好,希望儿子从小就喜爱读书,所以就先自己给儿子启蒙。

    秋月从外边急匆匆地进了垂花门,看到静雅的时候,脸上有着焦急之色。

    静雅不解地问道“这是怎么了?跑得一头汗水?”

    秋月来不及润润喉咙,慌忙说道“主子不好了,咱们已经在永安寺帮着彩衣的娘找好了安身之地,今日我跟府里的婆子去接她的时候,发现她已经不在尼姑庵里了,”

    静雅于是更纳闷道,“她不在庵里能去哪?还能出去化缘不成?”

    秋月着急地说“不是,是,”话还没说完,春花已经走进花厅,对着静雅说道“苏侧妃过来了。”

    于是秋月与静雅止住了话题,苏香玉一脸愁容地迈进了花厅,嘴里咕哝着,“这叫什么事儿呀,”

    秋月于是站在静雅身后,与春花共同给苏香玉请了安,静雅随即问道“妹妹这是怎么了?”什么时候秀明苑成了香饽饽了,一早上来了两趟了,苏香玉不嫌烦,她还嫌烦呢。

    苏香玉满脸烦躁又八卦地说道“姐姐不知道,哎,怎么说呢,我爹爹又给府里找了个夫人,抬成了平妻,”

    静雅心里吃惊的很,说道“我没记错的话,你爹爹跟我爹爹差不多的年纪吧,怎么这个年纪了还……”

    苏香玉点点头,皱着眉说道“姐姐,咱们府里我从娘家带来的丫头彩衣是我亲妹子,我也是前不久才得知的这件事,彩衣妹子的生母当年推说病重不久于世,将彩衣抛下养在苏府就消失了,据说很多年来,爹爹跟母亲都以为彩衣她娘不在了,谁知道彩衣的娘竟然没死,而是出家为尼了,在一个什么尼姑庵里带发修行。”

    静雅的心一沉,大惊失色又不确定地问道“难道,右相新娶的这位平妻就是彩衣做尼姑的母亲?”

    “就是,哎,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不过还是姐姐你厉害,一猜就猜到了,”苏香玉赞叹地说道,慕容静雅与秋月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怪不得秋月去找彩衣的娘,庵里却不见了人,原来是去了苏府了。早知道这样,当初何必去当姑子去,这最后还不是回了苏府成了夫人?

    于是,静雅便把这些疑问问了出来,苏香玉答道,“姐姐有所不知,当年彩衣她娘带着彩衣入苏府,名分上不过是个妾室,左右高贵不过母亲去,现在可不一样了,爹爹对她如珠似宝,竟然许了她平妻之位,可怜我的母亲与姨娘了。”

    静雅点点头,了然地说道“原来是这个意思,想必当年这新夫人定然是年轻气盛,不肯居于人下,这才赌气诈死离去,只不知这新夫人是怎么又想明白回去了呢?”静雅想知道的是,是不是这里边有人从中周旋,或者说是彩衣自家劝着母亲回了苏府。

    苏香玉也疑惑地模棱两可地说道“好像是她自己与爹爹搭上的线,这才被爹爹跟供奉祖宗似的接回了府里。哎,你说爹爹都这个年纪了,他也不怕人笑话,这让母亲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去,爹爹派人来说,明日就是新夫人院子建成的日子,要招呼大家热闹热闹,我都不想回去了,让人家别家的老爷夫人看到,多不好意思。”

    静雅听完苏香玉的说辞,大体明白了苏香玉的意思,于是问道“妹妹不去的话,会不会太不给你爹爹面子了,好歹是你亲生爹爹呀,再说了,彩衣的娘成了嫡妻,她定然是要回去的,”

    “什么呀,我这正犹豫着要不要告诉我妹子呢,你说她原先跟我一样不过是个妾室生的庶出的孩子,这才跟着我到了王府,被咱们王爷收了房,现在她却不一样了,她母亲成了平妻,相应的她的地位也水涨船高了,听家里的下人们说,她母亲想为她求咱们王爷的侧妃之位呢。”苏香玉撇着嘴说道。

    说完又好像怕静雅误会一般说,“我也不是嫉妒她,只不过这心里总觉得不是个滋味,哎,难受得紧。”静雅可是不管苏香玉难受不难受,听到这里,她已经先难受了起来。

    一个右相刚抬进府里的平妻,进了门子就想着插手女儿的事儿,她当她是谁?手长到能管到荣王府去,凭什么她就想着替彩衣求侧妃之位?

    静雅有些愤愤不平地想着,脸色已经很不好看,苏香玉看得清楚分明,于是劝道:“姐姐也别放在心上,她左右管不到咱们府里的家务上来,想必也是她随口一说,觉得这么多年愧对了女儿罢了,你说,这样的宴会我能去吗?是不是?”

    静雅心里冷笑道嘴上却说“你不去怎么跟你爹爹交代?”

    苏香玉露出狡黠的表情,说“我就说彩衣妹子身子重了,我在王府伺候着妹子的胎呢,不敢离开半步,”

    静雅笑道“这倒是好主意,毕竟那么隆重的事儿,彩衣肯吗?”

    苏香玉又叹了口气说道“没办法,先商量着看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才来找姐姐问问主意的。”

    静雅却说道“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也不过是刚嫁人几年,我爹爹倒是没有出过这样的事儿,娘家规矩大,万万不会让妾室越过母亲去,这一点,我爹爹倒是很明白。”

    苏香玉赞同地说道“姐姐说得对,这人呀,命就是不一样,我原本跟彩衣都是小妾生的孩子,这下好了,她母亲位同嫡妻,我姨娘还是妾,想想心里就不平的很,”

    苏香玉的抱怨,静雅可不敢接话,毕竟彩衣跟苏香玉住在一个院子里,彩衣不在这里,谁知道苏香玉回去会不会跟彩衣乱说话,于是安慰道“妹妹这不也很好吗?成为王爷的侧妃,彩衣妹子现在不过是被收了房罢了。”

    “姐姐,我知道我这样想不对,可是,哎呀,我心里就是有些不平,这万一咱们王爷真被爹爹说动了,你说我得多尴尬,”苏香玉撅着红唇,满脸都是不满,如果说其他的都是她一手导致的,但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也是彩衣成为侧妃这件事,如果彩衣真的成了侧妃,她才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静雅只陪着笑,并没有发表什么看法,于是苏香玉讪讪地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说要去同彩衣通通消息。

    出了秀明苑,苏香玉立马换了一副笑脸,朝着同心苑欢快地走去。她就不信,她提前将这些消息告诉慕容静雅,慕容静雅真能容下苏府的女儿占据另一个侧妃之位。

    从现在开始,她绝对有理由相信,慕容静雅跟苏彩衣,再也不会站在一个队伍里边了。

    “小姐,咱们怎么办?”秋月送走苏香玉,一脸担忧地问慕容静雅,慕容静雅无力地叹口气,“看来咱们晚了一步,不知道让她们谁占了先机了。”静雅看着门外空无一人的院子,悠悠地说道。

    “会不会是上次春花呛了彩衣,彩衣这才想了别的法子了?我记得咱们上回再找她的时候,她也是不冷不热的,完全不像原来那般上心了,”秋月回想着过往,提出自己的看法,

    静雅摇摇头,皱着眉说道“不知道,也许吧,不过,我却并不想再多一个主子在王府里,被收了房的丫头,永远都是奴才,但是侧妃就不一样了,侧妃是半个主子,现在府里已经有一个侧妃了,再来一个话,她跟苏香玉岂不是变成一个主子了,那我该怎么办?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一个女人,能抓住男人的心,得到男人的爱是最好的,如果男人的心不全属于这个女人,那么能够抓住府里的权利也是好的,现在有人已经分享了她男人的爱,却还想着占了名分,就算是她不为自己着想,却得为儿子着想,她不想让日后王府里的日子变得太复杂。

    苏香玉回了自己的同心苑,一脸的春风得意,走到彩衣与彩蝶住的地方的时候,看到彩衣正坐在床上绣着小孩子贴身的小衣服。彩衣挣扎着起身给苏香玉行礼,苏香玉赶紧扶了彩衣依旧坐在床头上。

    看着室内略嫌拥挤的摆设,苏香玉笑着说道“妹子,我原来也不大来你这边,现在看看,你这边确实有些住不开的样子,这样吧,你马上也快生了,干脆搬到咱们前院的东厢房去,那里原先被我供奉着送子观音来着,现在想是用不到了,不如你搬过去,那里阳光好,也宽敞不是?”

    彩衣不知道苏香玉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大度,善解人意,当下却不敢应承,只推脱说这里也是极好的,有彩蝶作伴。

    “哎,彩蝶终归有差事在身,明儿个我跟管家要上两个小丫头,专门伺候你,你马上就要生了,正是用人的时候,以前是我这个做姐姐的考虑不周了。“苏香玉言辞恳切地说。

    苏香玉这种略微有些自责的话,听得彩衣更是一愣一愣的,果然,没让彩衣迷惑太久,苏香玉就说道,“妹妹,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了,咱们爹爹刚刚抬了你母亲平妻之位,你可知道?”

    一句话像是平地惊雷一般,吓得彩衣当场站了起来,“姐姐你说什么?我母亲?”

    苏香玉像是一点也不惊讶似的说道,“是呀,妹妹你该早跟姐姐说的,难道你也不知道你母亲并没有过世,而是到了尼姑庵里带发修行,幸好,被爹爹找到了,俩人恩恩爱爱地回苏府去了,爹爹要抬了你母亲平妻之位呢,”

    彩衣又不敢说她早就知道母亲没去世,只喃喃地说道“我也是刚听你说,好久不见娘了,倒是真的很想见见她,”

    苏香玉却接着说道“爹爹让咱们回府热闹热闹,我给推了,一来你的身子重了,身边离不了人,我一个人去也不放心你,所以决定留在府里陪你,”

    可彩衣却迫切地想见到她的娘亲,想要问问,娘到底是自愿去的苏府,还是被强行带回苏府去的。

    “姐姐,可是我想回去看看,”祈求的眼神相当无助,苏香玉却一句话把她反驳回去,“不行,为了你的身子着想,等你生下孩子,有的是见面的机会,现在着什么急呀。我不放心你,听话。”苏香玉好生劝着,摆明了不回去的一副模样。

    接着转头对彩蝶和红袖说道“你们几个去管家那里领些日用的东西来,看看今天能收拾好了,就让彩衣搬到厢房去吧,”

    红袖跟彩蝶不敢耽误,便行了个礼告退出去。

    屋子里瞬间只剩下了彩衣与苏香玉,苏香玉有她的计较,她还惦记着彩衣肚子里的孩子呢,彩衣最好是永远都是通房丫头,这样的话,一个通房丫头是没有资格亲自教养孩子的,她就不一样了,她是侧妃,现在,出了彩衣母亲成为爹爹平妻的事儿以后,她要是抱了彩衣的孩子过去养的话,爹爹肯定会不愿意,这也是相当叫她头疼的,她感觉自己快要把自己绕进去了。

    于是,苏香玉还没说话,眼泪就流了下来,彩衣赶紧问道“姐姐这是怎么了?”

    “妹妹,我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给你说,但是我这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安生不了。”苏香玉擦着眼泪。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你有话直说就是,”彩衣摸着肚子安慰苏香玉道。

    “妹妹,你知道我的身子,这辈子想有个自己的孩子是不可能了,可你不一样,说句你不爱听的你别不高兴,我原来想着你我虽然都是伺候王爷的,但我有侧妃的名分,你没有,你生了孩子我帮你养着也是一样,总比抱到王妃跟前养着放心些不是?那样,我会将她视为自己的孩子一般,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高兴,可现在,全都变了,全都不一样了,你母亲成了平妻,我却还是爹爹妾室生的庶女,咱们的地位就不同了,你娘受到爹爹的重视,必定不会让我把你生的孩子抱来养着,可是,如果真的那样的话,我该怎么办?我想想就觉得难受的很呀。”苏香玉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着。

    彩衣却听出了门道,“苏香玉的意思,难道是说,娘现在名正言顺地跟了爹爹,她就能够亲自养着女儿了?这么说来,是不是也意味着娘在苏府生活得很好?爹爹对娘很上心的意思?”于是,彩衣心里升起一股希望,这么说来,她还是有机会亲自教养自己的孩子的?

    试问,作为女人,谁不想着子女双全长在身边,能亲眼见着孩子长大,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可是,彩衣高兴归高兴,却不敢表现出来,毕竟她现在还是活在王府最底层的婢女罢了。彩衣也一脸动容地说道“姐姐别担心,说不定事情没有你想象得那么严重。”

    苏香玉升起一脸希望,她希望彩衣跟她保证,以后,孩子给她抚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