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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是不想睡的话，站着也行！”
何旭已经起了困意，也不管她，躺下就闭上眼睛了，“有地方睡就不错了！这个地方还能遮雨，你就别嫌弃了！”
陆千羽悄悄叹了一口气，蹲下身子摸了摸脚下的稻草，那粗糙之感和柔软的锦被差太多。
可眼下她也只能适应，这种日子恐怕就是她今后要过的日子。
“早些睡吧！”
何旭听到角落里的稻草声，知她也躺下了，又道，“其实这稻草挺好的，这夜里还能当被子盖！”
可躺下的陆千羽却一点睡意都无，她开始想陆震，陆沉，翠玉还有陈飞。
陆震惨死和陆沉抱着她的模样不停地在她脑海里回荡着，她越发忍不住。
“你怎么了？”
何旭爬了起来，“你哭了？”
“没有。”
陆千羽吸了吸鼻子，“我没有哭。”
何旭知她只是在辩解，她小声抽泣的声音，他听得清清楚楚。
“我爹娘也很早就走了。”
何旭道，“那会儿我比你还小，也是整日地伤心，有一次竟然哭得晕了过去！”
“我还做了个梦，梦里我爹娘告诉我别再伤心了，他们见我伤心，心里也不好受。”
“我醒来之后就没那么伤心了，该吃东西就吃东西，该休息就休息。”
他叹了气，“你爹娘若是知道你这会儿那么难受，他们定是比你还伤心，你若是过得好了，他们才会开心。”
“人就该往前走，回头看其实听没意思的！”
他说罢便又躺下。
他说了这么些话，陆千羽都没出声，但他却没再听见她的抽泣声。
...
屋外的鸡打鸣了几声，陆千羽也从稻草上醒来，她揉了揉眼睛，正想喊着翠玉进来服侍，可一摸着身下的稻草才回过神来。
“谁家的公鸡吵死了！”
何旭也醒了，气急败坏地拿了块石子朝屋外的公鸡扔了过去！
“你也醒了？”
他又躺下，“若是平日我定是要睡到太阳照进这屋子我才起身！”
"你去哪儿？“
他见陆千羽起身往屋外走了出去，赶紧叫住，"你不会现在就要去白夜城吧？”
陆千羽回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我说你还真是倔！还真是打算去啊！？”
陆千羽低了头，“对。”
“你一个人去不了！”
何旭见她根本不听自己的劝，赶紧起身跟了过去！
“你这人咋就这么倔？！”
他跟在她后边，“你又没钱，又不认识路，怎么过去？”
陆千羽没理会，一直往前走，但他确实是说对了，她并不知道白夜城该往哪个方向走。
她朝四周望了望，最终决定去找人问问。
“算了！”
何旭忽然拉住了她，“我跟你一块儿去吧！”
陆千羽回头愣住，似是有些不敢相信。
何旭无奈道，“谁让你连白夜城在哪个方向都不知道！”
他又道，“反正我无依无靠，也没去过白夜城，正好可以去一趟！”
陆千羽十分感激，“多谢！”
“我可不是为了你才过去的！我只是正好也想过去一趟！”
何旭摊手道，“谁让我这人总喜欢冒险？”
陆千羽等着他动身，不过他却又坐到了树下。
“不是要去白夜城？”
“去是要去的！不过咱们不能走着过去！”
何旭朝街边的马车队伍望了过去，“咱们坐马车过去！”
“啊？”
何旭挺会说话，他又给两人编造了一段凄惨的身世，成功坐上了马车。
“你看！这马车多舒坦！”
这马车队是到白夜城做生意的，马车也比一般的马车宽敞许多。
何旭舒服地靠在车壁上，“若是走着过去，这脚不出一日就得废了！”
陆千羽点点头，掀开帘子望了望途经的景色。
天气渐凉，延途见着的树已经掉了叶子，露出光秃的树干，和临安城见着的青翠的树完全不一样。
她明白，这已经不是临安城了。
……
“哎哟！”
马车突然停下，何旭的脑袋撞了一下，疼得他直咧嘴喊疼。
“咋回事儿？”
“难道是停下来休息？”
何旭掀开了帘子，却惊吓得张开了嘴！
“好像遇着土匪了！”
“什么？”
陆千羽也探出头往外一看，果然见着队伍前边一行骑着马，拿着刀剑的胡人！
他们身形高大，衣着宽松的长袍，头戴毡帽，眉眼间透着锋利的目光，似乎将这一车队视为到嘴的羊肉！
“要是想活命的话，就乖乖地把货物和银子留下！”
为首的黑发大胡子拔出了刀，用着不太流利的中原话说道，“否则的话，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我是不会让你们这群土匪得逞！”
马车队为首的男子也拔出了刀剑，他怎会把这些货物和银子白白给了他们？！
“呵呵，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不要怪我们了！”
刀剑一碰，双方开始厮杀，很快就有人倒在血泊之中！
“啊！”
陆千羽惊得大叫了一声，陆震被刺杀的画面仿佛又在她面前重演！
“小声些！”
何旭也没见过这般的场面，此时又惊又怕，“别让他们注意到我们！”
“咱们找机会逃走！”
他拉着陆千羽出了马车，却被一胡人拿着刀剑挡在了他们面前！
“大人饶命！”
何旭拉着陆千羽跪在了那人面前求饶，“大人饶命！”
“求大人给一条活路！”
那胡人应是不会中原话，也没和他们说话，直接将两人押到了一旁。
马车队的男人根本就不是这群人的对手，出战的人很快便被取了性命。
“大人，这些人如何处置？”
大胡子看了看，“男的当奴隶，女的送去帐子！”
“是！”
……
“这是什么地方？”
陆千羽看着眼前的一片茫茫草原，白色的毡房似花瓣点缀落在草原之中。
何旭也陷入了迷茫，盯着毡房和水草出神了好一会儿才道，“这里应该是达旦。”
“达旦？”
陆千羽心里一紧，这个地方就是生养陆沉之地？
可它带给她的却不似陆沉那般美好。
“你们出来！”
两人正出神时，关着他们的圈子里进来了个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