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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
苏珊娜小声嘀咕着这个名词,心里有点抗拒。
虽然她们两家是这个村落里唯几个不信教的,但这个名词在诺尔森村里是禁忌,若是被外人知道这两个女孩在私下聊这种话题,肯定会被直接扭送到教会,被神父和村民们集体审判。
“怎么了,你们家不是不信教吗?应该没关系吧?”
在只有她们两个人的坏境下,伊瑟琳的胆子明显大了不少。她有些不满地看着犹豫的苏珊娜,劝诱道:“这些故事你只能在我这听到,外面可没人敢说这些。”
“唔……”苏珊娜苦苦思索了一会,随后便简短地舒了口气,笑着说道,“好吧,那你说吧!我也很好奇你要说些什么呢!”
反正私底下聊聊又没关系,而她也确实对此类故事很感兴趣。
可就在苏珊娜这么回答着的时候,她突然感受到一阵奇怪的恍惚感,就仿佛她不知道自己刚刚在干嘛、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苏珊娜微微一怔。这种没来由的奇怪感觉令她相当困惑,下意识地看了一圈周围。
午后阳光正通过敞开的木窗照射进房内。随着目光扫过棕色的木制墙壁和熟悉的室内陈设,她很确定,这里是她熟悉的家,熟悉的卧室,而此刻,她正在和自己从小相识的好友闲聊……
“怎么了,苏珊?”见苏珊娜神情有些恍惚,伊瑟琳伸出手在对方面前晃了晃。
她担心这是因为自己说的那些话导致了苏珊娜的异样,于是便担忧地小声说道:“要不我还是换个故事说吧……”
苏珊娜猛地回过神来,看向面前的好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事,我刚刚只是走神了而已……你继续说吧,我已经准备好啦!”
看到对方恢复正常,伊瑟琳便不再担忧,转而再次露出那种神秘兮兮的笑容。
她小心翼翼地合上那扇木窗。在光线变得有些黯淡的小房间内,两个女孩随意地坐在木质地板上,随后伊瑟琳就将怀里一直护着的书放到身旁空地上,开始为对方讲述自己准备已久的故事。
那是一个战争四起的年代,有一位厌世的魔女。
她力量强大,憎恨人类,碰巧找到了一个僻静而宽广的森林,于是就在最深处居住下来。
受到她的影响,附近区域的魔力浓度变得异常之高,这让长时间浸泡在魔力中的森林变得异常活跃。
不断舞动跳跃的杂草、能轻松捆住成年人的粗壮荆棘、眼中泛着红光的渴血魔兽、吞噬活人的肥大红斑花朵,以及会捕捉附近所有活物的垂藤大树……不管是普通人,还是训练有素的军人,只要胆敢踏入这片森林,就不可能再活着出来。
有人看到了被扔到森林边缘处、或是直接挂在树上的残破尸体,也有人看到了零零碎碎的器官和满地血污,甚至就连附近的土地都渐渐变成暗红的颜色,就像是故意要告诉世人:
这片森林,禁止人类踏入。
某次,有具较为完整的尸体被丢出森林,立刻就被在周围寻找失踪者的人认出,这正是某某家的儿子。
但就在他的家人们接到通知后赶来森林、想要为逝者收尸时,附近的树竟突然动了起来,从树叶和密林深处同时伸出无数藤蔓,将这几个甚至都还没有走进森林的人给迅速拖了进去。
伴随着几声惨烈的哀嚎和痛苦的尖叫,森林里传来的细细簌簌声也随之渐渐停息。躺在森林边缘的儿子、再加上这些想要为其收尸的人,这一家从此再无活口。
这等可怖且毫无人性的嚣张行为,令这片森林的恶名迅速扩散开来。人们是这么称呼它的:
魔女之森。
如此劣迹斑斑的行径,自然引起了附近居民的强烈不满。可他们却对这座活森林束手无策,只能对其怀抱着愤怒而畏惧的情感,告诫身边的人千万别去那座森林。
但恐怖总会催生好奇。在这片森林恶名远扬时,不明源头的谣言也在附近渐渐传开:
“住在森林里的魔女是一位极为美貌的女性,只要能活着来到她面前,她就会倾心于你,与你共度余生,甚至会让你和她一样,变得不老不死。”
这种谣言听起来既滑稽又好笑。可到底是谁知道,森林里真的住着一个魔女?还是说,这一切只是误打误撞呢?
真相无从考究。但不论如何,这种半真半假的离奇谣言,很快就在附近的村庄和酒馆里传得满天乱飞。
第一位被其吸引、并付诸实践的,乃是附近贵族家的大儿子。
彼时这位年轻人只有18岁,正是年轻气盛的年纪。在听到来客在酒桌上绘声绘色地说出这个传言后,他难以抑制心中的好奇,借出去玩的理由带了几个能打的随从,在向附近居民问路后,来到那片森林。
不出意外的,这一行人从此失去音信,再也没能回到他们的亲人身边。
那位被问路的村民成为了最后目击者。他步行来到贵族的城堡,向其禀报此事,并着重说明他已经尽到了告诫义务,希望那位贵族能给他一点赏赐。
然而,在那位贵族疑似痛失爱子的当下,这种行为无异于是找死。
他当场质问这人为何要为他的儿子指路,接着便不由分说地将这位贪婪而愚蠢的村民斩于剑下,随后派出麾下部队,让他们前往魔女之森寻找下落不明的少爷。
这是一支由五十个训练有素的军人组成的军队。他们浩浩荡荡地骑马前来,其中也有几位带着满腔仇恨,想要为他们在森林里失踪的亲朋好友复仇。
但出人意料的是,他们极为顺畅地进入了森林。
没有传说中的吃人怪树,没有可怕的魔兽,甚至也没有看到任何尸体或是血迹。他们就这么骑着马,在地形错综复杂的森林里警惕而缓慢地前行,直到看到那片位于森林中央的大湖,以及位于其正中心的、漂浮在水面上的那座木屋。
木屋附近没有桥梁,没有道路。它只是这么静静地停留在毫无波澜的湖面上,而这种异象,足以说明:居住于此者,并非人类。
然而,这些士兵和他们的领队并没有因此心生退却。如果无功而返,势必会被那位贵族老爷严惩,甚至会扣掉大笔俸禄,从而让他们和家人受到饥寒之苦。
于是一行人在附近稍作停留,商议着该如何前往那座水上木屋。
可就在这时,自那片湖面上传来阵阵水声。
以木屋为起点,一条木制栈道就这么缓缓划开湖面。它径直他们所在的方向延申,一路来到湖边坚实的泥土处,接着便一动不动地停留在那,就像是在等待来客一般。
以这种诡异的形式解决了道路问题,这些士兵们完全开心不起来。但在领队的发号施令下,他们还是不情不愿地踏上了这条栈道,小心翼翼地走向那座木屋。
领队之人是一个富有责任感的人。他率先进入屋内,并叮嘱身后的士兵们小心行事。
室内的摆设极为简单,只有墙边的壁炉,木制的桌椅,一张小床铺和两扇窗户。照理来说,这座单层的小木屋应该无法同时容纳下这么多人,于是领队就让只让十名士兵跟着他进入屋内,其余的人就在屋外候着。
可不知为什么,身后的士兵们突然开始不听指挥。他们一个接一个的进入这座木屋,这让最开始进来的十人只能被挤进最里处,于困惑和愤怒中纷纷向外大喊:
“不要再进来了,你们到底在干什么!”“这里容不下这么多人!还不快退出去!”
没有人听他们的话。
那些士兵依旧在往里走,但不知为何,他们的力气大得惊人,即便是他们十人一齐向外面奋力推搡,也只能被那些不断向里走来的士兵反推至角落。
而最诡异的是,那些后面进来的人,都带着如出一辙的呆滞神情,眼瞳涣散无神,没有一丝生气。
在这种诡异的展开下,即使是经验丰富的领队也束手无策。他只能和那几位看着还算正常的士兵站在木桌、椅子和床铺上,数着屋内的人数,希望这场“闹剧”能尽快结束。
很快,屋内的人数就达到了50人。但奇怪的是,即使是容纳了这么多全副武装的士兵,这间屋子也仍保持着先前的那种拥挤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甚至还有一些余裕……
就像是这座木屋,在不知不觉中变大了一样。
一连串的异常让领队心里警铃大作,可他却只能束手无策的看着下方乌泱泱的人群。
很显然,他们现在该考虑的并不是找人,而是该如何摆脱困境——总不能踩在这些人的头上走出屋子吧?
但就在这时,一个站在床上的士兵以惊恐无比的表情,发出颤抖的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那里有个和我长得一样的人?”
视野能及的范围内,这个士兵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个站在他不远处、正回头看向他的人,有着与自己同样的面孔和装束。
伴随着他的这句话,恐慌情绪迅速在这仅剩的几个正常人之间蔓延开来。很快,他们都惊恐地发现:不仅是那位士兵,就连他们也看到了与他们长相一样的人,甚至都不止一个。
而这些人都无一例外地扭头看向他们,更有甚者直接将脖子整整扭了一圈,以人类无法做到的诡异姿势和空洞无神的瞳孔,直勾勾地盯着这些与自己长着同一张脸的人,并且就保持着这种诡异的姿态,缓缓挤出人群,向他们靠近。
这种景象已经超出了人类能理解的范围。
很快就有第一个士兵拔出了他的剑,用尽全力砍向那个已经来到自己面前的非人生物。锐利的剑刃顺利地划开那具与他一模一样的身体,却没有出现想象中鲜血如注的场景——
在伤口处流出的,是蠕动着的黑色液体。
它们顺着那具身体往下流动\/爬行,就像是锁定了目标一般,缓缓爬向那位动手的士兵面前。
那人尖叫着后退,却无路可退;想要躲在同伴身后,可那些黑色的液体却绕过了同伴,径直向他扑来。
尖叫变成了充满痛苦的嚎叫。剩下的人惊恐地看着那个士兵疯狂甩动身体,可那些液体却无比顽强地爬上他的身体,钻进他全身各处护甲薄弱的地方,接着便传出一阵阵滋滋作响的声音,身上开始冒出白烟。
领队率先反应过来。在领队的强硬命令下,站在床上的那几个士兵也顾不上害怕,将这个疯狂挣扎、痛苦嚎叫的人强行摁住,把他身上的护甲脱下,这才得以看到甲胄下方的景象——
那些黑色液体已经腐蚀了他内里的衬衣,通过那些破烂不堪的布料,他们看到这人身上各处都是黑色的液体,而这些液体正在迅速腐蚀他的身体,并且已经吃出了几个骇人的大洞。
没有鲜血流出——在血肉被啃食之时,那些参杂着血和浆汁的混合液体也在同一时间被这些蠕动着的黑色液体彻底吞噬,一滴不剩。
见此情形,剩下的士兵也不敢再随意动手。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同伴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被一点点吃掉,看着同伴挣扎的叫喊声和挣扎越来越弱,最后便永远地停留在“难以置信”和“绝望”的表情中,再无动静。
而与此同时,已经有几个与其他士兵面孔相同的“人”挤过人群,来到他们面前。
剩下的士兵们早就乱成了一锅粥。在拥挤的木屋里,他们既不能砍伤这些“伤口会喷黑水的人”,也劈不开那些莫名坚硬的木墙,就只能对他们拳打脚踢。
然而这种原始的方式并不能阻止那些非人之物。他们带着麻木的神情,就像是感受不到痛一般,不断的靠近与自己长相一致的目标,接着便以比原主更大的力量,将对方强行抓住、张口就咬。
无法逃离的木屋、拥挤的人群、似人非人的生物……无数惨叫和哀嚎从木屋中传出,甚至就这么传到了森林外面。
这些凄惨无比的声音中还夹杂着各种诡异到难以形容的声音,有些就像是汁液作响的噗嗤声,有些又像是撕肉的声音,甚至还有咀嚼声……而最为嘹亮的,当属某个极为猖狂的、神秘女性的大笑声。
这让那些远远观望着军队进去的村民们无比恐慌。他们尖叫着,纷纷逃回他们自己的住处,更有甚者三天不敢出门,只会精神错乱地念叨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足足有五十人的军队,没有一个人得以生还。而在痛失爱子和兵力后,那位贵族的城堡也被得知消息的死对头踏平,一家老小的尸体都被悬在城堡门口,以示世人。
从此,那座森林便成了禁忌。再也没有人敢再提起有关那座森林的传说,也没有人敢靠近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