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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肆在一旁静静听着,没做声。
自严璟订了婚事后他在公司的工作状态也跟以前大有不同,以前一心一意扑在工作上,老板去哪儿他都是跟着,再晚也不会有什么异议。
现在,一到下班的点明显觉得他蠢蠢欲动,祁肆往往大手一挥给他放早班,晚上有应酬什么的随行都变成了桂雷。
“有家室的人就是不一样。”严徐的声音还在耳边。
祁肆低眉瞥了眼腕表,八点半。
拿了外套起身,“回了,你们玩。”
“还早呢,你这就回家了?”
“买荷叶鸡。”
看着祁肆的背影,严徐和景逢很默契地相视一眼。
他也是差点就成为已婚人士的人,现在美人落空了,而身边下属每天新婚蜜意归心似箭,这个中滋味只有他自己明白。
“我当初就说他要栽。”
——
送走清柏和婉婉后都快十点了,在厨房洗碗时,外面天空打了一道惊雷。
今天白天就格外闷热,夜里应该有场大雨。
收拾好厨房,给自己泡了杯玫瑰蜂蜜茶,外面雷电暴雨如约而至。
声音有点嘈杂,不像一般的雨,起身到阳台,三三两两白色小石子般的冰雹落在脚边。
下意识去看楼下,那辆迈巴赫不知何时停在树下,之前送清柏她们下楼都还没在那儿。
风驰电挚的夜空闹得人心惶惶,冰雹越变越大,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一盆盆栽没能幸免。
拿起最大那把黑伞,洛烟下了楼。
冰雹夹杂着雨水打在伞上,小小一方天地里她眼里带了些担忧,走近车边,发现里面没人。
手臂被人拽了下,回头,看见男人清隽的脸。
“危险,怎么出来了?”
拉着她进公寓,祁肆收了伞。
“还吃得下东西吗?”
洛烟看见他左手提着的荷叶鸡,“这么晚了……”
“严璟说味道很好,你应该会喜欢。”
外面雨势不停,祁肆就这样进了她家。
“你喝花茶还是咖啡?”
“花茶。”
看着她在厨房忙碌的背影,祁肆的心跟外面声势浩大的天气截然相反的宁静。
她不仅泡了茶,还端出白天做的点心和粽子。
“荷花羹?”
尝了口清甜的荷花羹,祁肆微诧,她是把他送来的荷花吃了?
“你送的太多了,花谢了可惜。”
闻言,男人唇角微勾,她还真是物尽其用。
“可惜你园子里的观赏玫瑰不可食用,玫瑰花饼也很好吃。”
荷叶鸡还散发着蒸蒸热气,剥开荷叶,鸡肉香混合着荷叶清香,明明已经这么晚了,洛烟还是没忍住嘴,真的很香。
“好吃吗?”
她点头。
祁肆只喝了荷花羹,在一旁静静看她吃东西。
洛烟一直知道有道视线落在她脸上,装作不知道,专心低头吃东西。
余光瞥见他冷白手腕上的绿宝石手表,是当初离开时送给他的,重逢后见他的几次他都是戴的这块表。
寂静中一声嗡鸣振动,祁肆一看来电人,是祖母。
“您还没睡?”
“睡前给你打个电话。晚饭也不过来吃,端午节只是来吃个午饭,天天说你忙,过节至少要在老宅住一晚嘛。你现在在做什么?”
祁肆瞥了眼自他接电话起吃东西就变得安静小心的人,“没做什么,坐着喝点茶。”
“在哪儿喝?”
“景华府。”
“哦——”那头传来意味深长的音调。
此时老太太正坐在景华府客厅,想着过节特意带来一堆好吃的给他,结果人不在家,问了严家兄弟,听说早前是在一起喝酒,但八点过他就走了。
这个点不回家,还扯谎在景华府喝茶。
联系上袁福说大少最近心情似乎不错。
绝对有鬼。
“喝的什么茶啊?”
祁肆不懂老太太的脑回路,也顺着回答了,“茉莉茶。”
“好喝吗?”
“……”
很快,老太太又开口,“严家那孩子马上都要结婚了,他奶奶天天在我耳边夸自己有个好孙媳妇儿,你年纪也不小了,抓紧一点,再过几年,年轻的小姑娘都看不上你了。”
看着女人白皙的五官,男人喉结微滚,“您说的是。”
他虽然没开免提,但音量足够洛烟听到。
听到也当做没听到。
“要是遇到难题呢,不要腼腆,都可以来问我的,我给你支招,奶奶也是小姑娘过来的,最懂小姑娘的心思。”
“嗯,谢谢奶奶。”
很快,那边老太太话锋一转,“唉,不过你也得有目标我才能支招,当务之急你还是先相看相看,我有个姐妹,她孙女大学刚毕业,是学舞蹈的……”
洛烟真不是故意的,她吃到一根碎骨头,卡到嗓子,没忍住咳出声。
旁边的男人眼疾手快给她递水,大手一下一下地帮她拍着后背,一边波澜不惊地电话那头的人说:“不用了,大学刚毕业年纪还小,不能耽误人家。”
老太太注意力早不在那上面了,“什么声音?”
他徐徐不急道:“有只小猫,吃东西卡到了。”
“你什么时候有只小猫?”
“一只小野猫,偶尔会来景华府找东西吃。”
“那一定很可爱吧?”
祁肆:“嗯。”
“我最喜欢小猫了,可以开视频看看它吗?”
“可以。”
洛烟看向他,男人波澜不惊地接到她的目光,眼里带了些淡笑,“吃饱肚子,刚刚跑了。”
挂了电话,窗外雨势已经减小。
洛烟收拾碗筷回来见男人还坐在沙发上。
十一点了。
“谢谢你的荷叶鸡。”
一出口祁肆就知道要赶他,目光在她身上流连片刻,起身,“端午安康,晚安。”
“晚安。”
人走后洛烟拿了睡衣去浴室卸妆洗澡,出来还没来得及涂身体乳,门铃响起。
从猫眼看出去,门外的男人西装笔挺,又回来了。
犹豫片刻,理了理衣服她才拉开一人宽的门缝。
祁肆在门外站了十多分钟,一开始来按门铃发现没人应,猜到她应该去洗澡了。
一开门,果然,女人发梢还滴着水,吊带睡裙露出白皙圆润的肩膀和人锁骨,他掀唇:“手机忘带了。”
洛烟让开,男人从沙发拿了手机,外面刚歇下的雨势又大了起来。
看着被雨水拍打的窗户,他想起之前也是像这样狂风骤雨的夜晚,徐清蝉走不了,第一次被他留宿景华府。
那时还停了电,她来他房里借吹风机,后来是他用毛巾帮她擦干的。
沐浴后的人周身都是香的,也是软的。
看着外面的雨势,洛烟也没说催他走的话,自顾自去吹头发抹护肤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