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匠作监内，李恪一边说，一边点着地上的图纸，给周围所有的人指出明确的位置。
他面前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静静的听着李恪的讲解，眼睛更是眨都不眨，生怕错过了珍贵的知识。
而李恪说着说着，更是直接就连说带比划的继续描述了起来。
“铁矿石有大量杂质，通过选、洗过程，处理掉铁矿石杂质，把焦炭、去除杂质的铁矿、石灰石、倒入高炉进料口……”
听到这里，墨老意外道：“石灰石？它也跟炼钢有关？”
李恪回答：“石灰石用于炼铁，是因为铁矿石中有二氧化硅，碳酸钙和二氧化硅反应生成硅酸钙和二氧化碳就是炉渣……”
什么二氧化硅、碳酸钙、硅酸钙、二氧化钙听的所有人都是一阵头大，脸上尽是懵逼之色。
但是，他们望着滔滔不绝的李恪，却是根本就不敢发问，就怕打断了李恪的话语。
只是，所有的人虽然听不明白，但却是死记硬背了下来。
现在听不明白，不代表以后弄不明白。
但是，他们方才将那个钙、这个钙死记硬背下来，心中的窃喜都还没有绽放的时候，李恪的口中又蹦出了一大堆让他们懵逼的现代术语。
“另外添加焦炭，先和氧气反应生成二氧化碳，和生成的二氧化碳反应生成一氧化碳，一氧化碳再作为还原剂和铁矿石反应生成铁和二氧化碳……”
一群匠作监众人听的脑袋发胀，都有种脑子不够用的感觉。
什么二氧化碳和一氧化碳，什么先反应，再还原什么的，更是让所有的人听的云里雾里，天旋地转。
像是听天书一样根本都没有听明白。
但是却像是有极大的魔力一样，让他们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竖起耳朵，逼着自己疯狂的听下去。
最前面的墨老听的太阳穴都在突突直跳，心跳的更是有种要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但是却是咬着牙将李恪的话语死记硬背下来。
“记清楚，一定要记清楚，这是我技艺前进的阶梯，老头子就是拼命都要记清楚！！”
说话间，墨老一只手握着鸠仗，另外只手却是狠狠的在自己的大*腿上拧了一圈又一圈，让自己保持清醒。
其余的人也是用着大同小异的方法，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努力的将李恪的话语一字不落的死记硬背了下来。
一群至少三十多岁的人，此刻在四岁的李恪面前，反倒像是一群好学上进的孩子。
而李恪说着话语，也不知不觉间就举着手中的图纸，顺着边上的凳子走到了一座冷却的锻造台上。
匠作监众人则是自然而然的盘腿坐在了他的面前，双眼死死的盯着李恪的讲解。
“风炉从进风口吹入热痒空气，可以使焦炭燃烧，炽热的焦炭反应成为一氧化碳，此时炉顶加入铁矿石，进入炉中发生反应，铁的氧化物逐渐成为铁水，并下沉到炉底部。”
“同时杂质二氧化硅与石灰石形成反应，生成漂浮在铁水上的硅酸钙等，最后炉渣被排出，铁水从出铁口出来，这样上好的铁就炼制完成。”
“我说的那些你们都不用记着，这个高炉炼铁方法简单吧？炼铁就是这样的简单！”
李恪一口气直接就将所有的事情讲解完毕，整个人累的都有些直不起来腰，嗓子更像是冒烟了一样。
“呼哧、呼哧……”
以往人们只知道用煤炼铁，不知道用焦炭，也不知道要加入石灰石。
现在李恪却是开着挂，给所有人一讲，顿时就让匠作监内众人弄明白了。
高炉炼铁竟然这样简单？
原来这才是炼铁。
原来这样才能炼出好铁！！！
没有李恪开外挂，他们还真炼不出好铁。
所有的工匠们欣喜若狂，激动的浑身颤抖了，呼吸都变的粗重无比，但是一双双眼眸却是亮的好似天上的星星。
见此一幕，李恪当即就问道：“你们现在明白了吗？”
为首的墨老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明白了一多半。”
不等李恪张口询问，墨老就抬手说道：“不过问题不大，只要搭建好高炉，就全都能弄明白。”
“你确定？”李恪有些怀疑，这里面很多知识，他都不太明白，只是照本宣科。
尤其是什么一氧化碳、碳酸钙他听着都头疼，他就不相信面前的这些人能明白。
但是，墨老却是根本就不看他，反而一脸傲然的转头看向身后众人。
就是不明白，也不能当你一个四岁孩子说出来，他怎么说也是拿着鸠仗的七十岁老者、大匠师。
旋即，墨老望着众人，口中吐出一个字：“干？”
几十号人抬臂齐声怒吼：“干。”
墨老顿时大手一挥：“那就现在干！！！将高炉搭建完毕，立马就用焦炭炼起来。”
“喝！”
“给我把匠作监大门关了，今晚谁都不准走，一定要炼出真正的铁看看！”
“诺！”
轰然的大吼声里，整个匠作监当即就照着墨老的吩咐行动了起来，宛如一架巨大的机器。
而李恪却是心中清楚，现在好铁制作燧发枪已经勉强可以，但是想要不炸膛，必须要用好钢！
可今晚只是第一步！
距离和程咬金赌斗的日子，还有三天，今晚可是不算时间的。
但李恪不知道的是，与此同时间，夜幕落下的长安城内，他与程咬金赌斗的消息正像是风一样的传播。
“嗨，听说了吗？蜀王李恪要和程咬金比武赌斗啊？”
“啊？蜀王和程咬金比武，蜀王才四岁吧？拿的动刀吗？谁在谣传？”
“无稽之谈。蜀王才四岁？程大将军怎么会和一个孩子比武。”
“……”
在这个缺少了娱乐的年代里，事关皇子和大将军的消息更是风卷残云一样的向着整个长安城扩散。
原本这样的消息只要是个正常的人都不可能相信，只是被众人当个笑话一样听听而已。
但是随着消息越传越广，原本只是一个模糊不确定的消息顿时就被传的有鼻子有眼了起来。
甚至添油加醋之下，彻底变得真假不定了起来。
最终直到一名右武卫士卒青楼醉酒之后，当着周围众人的面，貌似无意的说出了一句醉话。
“蜀王李恪学了什么燧发枪法，非要和我们程大将军三日后赌斗分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