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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二小姐来了!”一个伙计匆匆走入内室禀告道,他的脸肿胀着,显然是刚刚被打过。
楚掌柜看了木婉柔一眼正要打发了伙计出去,却被木婉柔叫住,她上前看着他皱起眉头问道:“她打的?”
“大小姐,定是在下的手下冒犯了,才......”楚掌柜连忙从旁解释,他用眼神瞪视着挨打的伙计,让他速速离开。
木婉柔也不在为难下人,她冲着楚掌柜摆摆手。“楚叔,我知道你的意思,伙计虽然不及主子身份尊贵,但没有这些伙计,又何来主子们的显赫?他们是我们的粮食。”
楚掌柜听得有些动容,心中越发的对木婉柔感到欣赏和疼爱。“我们都明白大小姐对属下的爱戴,二小姐还未经世事,您还是不要为了我们与她争执。”
话语见,木婉清已经不顾阻拦的闯了进来,望着她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木婉柔挑起了眉。“不知道我与楚掌柜在商量事宜吗?你这样冒冒失失闯进来,成何体统?”
木婉清绝的脸上无光,于是朝着楚掌柜瞪视过去。“我与姐姐有话要说,你先出去。”
“木婉清!”
“大小姐,二小姐漫谈,我去准备点茶水过来。”楚掌柜冲着木婉柔摇摇头,善意的笑了笑,转身走了出去。
“切,早就好走了,站在这里碍事。”木婉清还不忘在楚掌柜面前加了一句,鄙夷的关上门。
“你为什么要动手打人?”木婉柔沉下声来质问道。“这些人都是跟着木家一起出生入死的老人了,你知道你刚才这么做,会让人怎么想我们木家?”
木婉清啧啧的发出嘲讽的声响:“你才作了木家管事多久,就开始为下人说话了,我们是主子,就该有主子的样子,谁让他拦着我了,以下犯上就该受罚,这不是姐姐你一向遵循的原则吗?”
“以下犯上就要受罚是吗?好!”木婉柔说了一声好后,扬手就给木婉清一记巴掌。“在外面我就是木家的管事,你在我面前口出狂言就是目无尊长,该打!”
木婉清愣在了那里,她捂着脸,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知道难堪了吗?我告诉你木家能有今天这个局面,靠的就是你看不起的那些伙计,别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懂吗?”木婉柔吸了口气,最看不得的就是木婉清的眼泪,她还是忍下心来劝解着:“今后木家的家业早晚都是要落在你手里打理,不懂得体谅那些伙计,你很难撑起一艘船。”
木婉清呵呵了笑起来。“姐姐懂得姐姐来做就是了,像我这样的野种怎么敢跟姐姐去比较,我今天来也不是为了受气而来,我听允琦说,皇上又有了任务给木家,所以特地过来找姐姐商量如何能在最短时间里把这事办成。”
木婉柔一听便知是白家的人让木婉清来说动自己,确实以时间上来说木家很难独立完成此次的制衣任务,可是白家从来都没有经营过成衣匹布的买卖,冒然交给他们来做,更具风险,她还是觉得不妥。“白家没有这方面的实力,这次可不是一般的小买卖,错了还能从新弥补,万一发生什么意外可是要掉脑袋的。”
“所以,姐姐不是更应该找个帮手吗?如果白家没有这方面的实力,可以找有实力的人合作不就好了?”木婉清拿住木婉柔的话语说道:“其实允琦也知道自己在这方面不能供求大业,所以他给我替了个适合的人选,就看姐姐要不要把我了。”
木婉清说着就绕道了木婉柔的身边,勾起她的手臂撒娇的继续说道:“我已经嫁给了白允琦,也算是白家半个人,为白家考虑也是应该的,姐姐与相公之间的误会,我是想着如果有一天接触,我们姐妹共同扶持相公走上正轨,将来相夫教子该多好。”
“你先回去吧,这是容我再想想。”
木婉柔决然的打断了木婉清的那套所谓家庭和睦的憧憬,她哆嗦了下把人送到了门口。“我让人送你回去。”
“姐姐,可要考虑下我的提议,我就自己回去好了。”
楚掌柜从边上走了出来,他望着木婉清的背影皱起了眉头。
“楚叔,方才婉清的话你可都听到了?”木婉柔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楚掌柜站在了身后,她轻轻的问道。
“据我了解能为皇室制衣的巧匠,在京都没有几个,能承接下如此重大数目的人眼下只有一个人。”楚掌柜说道此人,眉头皱的更紧了。
木婉柔眨了眨眼。“莫非你所指的这个人是都城主?”
楚掌柜点点头。“白允琦在白弃的引荐下认识了京都的都城主,而这几次白家的买卖也都开始往官家靠拢,这当中不免是因为都城主的关系,不过老夫人担忧,这都城主的野心。”
话不能再说透了,木婉柔也不敢再往深了猜。
“我也听闻了白家的一切长工议论,白家已经为这个都城主运货好几次,每次批货中都会夹杂着一些非货单上的东西,我想,白允琦所谓跟官家合作买卖,是不是就是在给他们倒卖什么重要物质?”木婉柔压低了声音问道。
楚掌柜叹了口气。“这事真的不好说,我只是担心如果这都城主真的有此意思,木家恐怕也无法拒绝。”
木婉柔怀揣着心事回到白家,发现荷园外的阁楼中亮着灯,失踪几日的唐跃回来了吗?
犹豫了片刻后,木婉柔还是悄悄了走进阁楼,刚要敲门就听到从里面传来的对话声。
“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王爷一声令下。”
这是个极为陌生的声音,木婉柔皱起了眉头。谁是王爷?她的院子里怎么会有这么一号人物?
耳朵都快贴近门缝里,还是没有等到对方的回应,木婉柔狐疑的又往前拱了拱身子,忽然肩膀一轻,人就往里跌了进去,被一爽有力的手臂给拖住,才免去了与地面亲吻的厄运。
“大少奶奶,你躲在我门外做什么?”唐跃眨动着戏谑的眼眸盯着满脸通红的木婉柔问道。
咳,咳咳!
木婉柔干咳了两声,她伸长了脖子往里偷窥着,却故意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我不能过来吗?我看房间里亮着灯,以为是小偷,所以过来看看,你这些天去了哪里?”
“进来吧!”唐跃灿灿一笑,让出了一条路,让木婉柔进入。“有点私事!外出了一趟!”
“私事?什么私事?你难道忘记要保护我这件事了吗?整日行踪不定,想要找你办点事都看不到人影的。”木婉柔往房里转了一圈,并未发现除了他们之外的第三人。“奇怪了,怎么没有呢?”
“大少奶奶,在找人吗?”唐跃一直跟在她身边,见她一会打开橱柜往里张望,一会撩起纱帐寻找,要不就是钻到桌子底下看个究竟,样子十分的好笑与滑稽。
“没,没有!我都说了我以为是小偷,所以才来看下,刚刚在房里真的只有你一个人?”木婉柔兜了一圈坐在了圆桌旁,拿起茶壶就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喝。
唐跃哈哈一笑说道:“就这么点个地方,还需要问吗?”
“好吧!既然没有小偷,那么我就先离开了,明日,记得跟我 一起去铺子趟,皇城里来了任务,我需要你的帮忙。”木婉柔觉得也没有什么好再查的,于是喝完了茶就跨出了屋子。
一个黑影从房顶上飘落下来,落在了唐跃的跟前。
“按兵不动,免得打草惊蛇,坏了皇上的大事。”唐跃挥退了黑影,从枕头下拿出一个信封,里面放着的是一些名单,上面就有白家。
“是!”黑衣人并未就此离开,引来了唐跃的狐疑。
“还有事?”
“属下接到线报,都城主有意与白允琦合作,拿下木家这次与皇上的买卖,我属下认为这次是个好机会,所以......”
“你先下去吧!”
黑衣人犹豫了下,隐没在黑暗中。
大将军回朝,皇上要举办封赏大会,此事他早已知晓,但为何偏偏要在这个时候让木家制作庆典时所需的衣服?
难道是......
唐跃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刻夺门而出往木婉柔所住的内院方向跑去。
木婉柔冷眼望着白允琦,这才刚打发了木碗清,现在又跑来她的屋子继续游说,真是烦人透了。“我已经跟二少奶奶说过了,此事关系重大,关于这个都城主,我并不了解,就算他是你的主顾,我也不能掉以轻心。”
“现在只有都城主可以帮助木家顺利完成皇上交代下来的认为,你知道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他的后果吗?整个京都加上方圆几百里的小镇都是他的势力范围,你若不识时务,不要说匹布了,连一针一线都得不到,届时你拿什么交给皇上,难道要白家跟你一起受罪不成?”白允琦不客气的威胁道。
“白允琦,你也太小看我们木家了,我不敢说能保证所有官兵都有衣服穿,但是要制作娘娘的礼服,木家还是能拿出点东西来到的,我又何必上外头去找?你那都城主的势力来威胁我,倒是让我好奇,你为何一定要促成我跟他之间的买卖,你从中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木婉柔眯起眼盯着白允琦,看得他有些慌乱,他吞咽了口口水说道:“我能有什么好处,我只是不想看到白家因为你错误的定断而深入险境。”
“是吗?”木婉柔狐疑的歪着头,她勾起嘴角轻蔑的笑了笑。“我就是不想白家落入险境,才不考虑此事。”
白允琦被堵的说不出话来,他沉下脸来,认真的说道:“木婉柔,你不要后悔,到时候可别来求我。”
木婉柔听过笑笑而已,并未把白允琦的话放在心上。
然而,事实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就在当晚拒绝了白允琦的说服后,第二日,木家就遭到了所谓盘查,有人诬告木家走私私活,所有的铺子都被封闭,就连在京都的仓库也都被封存了起来,这是木婉柔没有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