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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身体的原因还是真的累了,木婉柔躺下后,很快就沉睡了过去,睡梦中,她很不安稳,总是侧翻着身子,时不时发出呢喃声,仿佛在梦中她才会流露出心底的恐惧和担忧。
唐跃悄悄的站在床边凝视着极度不安的木婉柔,漆黑的双眸中一片阴柔。
“唐爷,小姐她到底得了什么病,为什么服药之后反而更糟糕了?”竹雨并未听木婉柔的话,在她熟睡过后,就去找来了唐跃,实在是看着不对劲,怕出了什么意外,才去叫人过来看。
将纤细的手臂放回被子中,唐跃微微眯起眼。“服药后就成这样了?”
竹雨点点头。“之前还有清醒的时候,现在每天都是睡了又睡,醒着的时候也是无精打采,都很少离开屋子,最多在院子里坐一下就说要回房,会不会真的是外面说的那种很厉害的病呀?”
不是竹雨一个人在这里询问,木婉柔的这来势汹汹的病很快就在园子里传开,不少人都才揣测着大少奶奶一定是在外被染上了这种怪病,得此病的人都无一生还,想来他们的大少奶奶也时日不多了。
“休得胡言,你也跟外面那些人一样了吗?我说了不是就不是,难道我还分不出来这病症吗?”唐跃不悦的沉下声来,他并不像呵斥竹雨,但心中的焦急也不知不觉的流露出来。
竹雨咬住唇,委屈的盯着唐跃。“竹雨不敢,竹雨只是担心小姐的病。”
唐跃不再说什么,他心里很清楚这来势汹汹的病虽然与外面相传的病症极为相似,但有一处不同,木婉柔的病症虽然厉害,但并未侵入体内脏器,现在只是出现疲倦,贪睡,除此之外并无更多的不适症状,如果只是这样,那病因就非来自自身了。一道精光在脑海中划过,莫不是木婉柔中毒了?
“昨个沐晴来过之后,小姐有什么不同吗?”唐跃在确定自己的想法后,找来竹雨问道,只要找到诱发的病因,他就有办法医治。这个施坏手的人,手法太隐蔽了。
竹雨想了想,摇头起来。“沐姨娘来后并未发生什么,小姐还自己站起来做到了庭院中,只是沐姨娘大吵大闹之后,就走了。之后青桐来过,不过小姐睡了,也就没有叫醒,当中绿双也来过。”
唐跃听着这些名字,忽然摇了摇头,随手又开了张方子出来给竹雨。“重新去抓药,把原来的药拿给我。”
虽不明白唐跃为什么要这么做,但竹雨还是招办了。拿着药回到自己的房间中后,唐跃关上门窗,亮起灯,在光线下细细在药材中翻找着,并未发现什么可以的地方。
有点失落的唐跃靠坐在椅背中,药没有问题,煮药的罐子他也查过,没有问题究竟是出错在哪里?查看过木婉柔整个屋子和院子,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连一丝异味都没有,这毒到底是如何从何而来!
就在唐跃为这施毒的伎俩踌躇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传来的大动静,于是收拾好桌上的药包,走了出去。
只见沐晴身边的丫头枫溪匆匆的进入木婉柔的厢房中,竹雨想要阻止她,但还是被她闯了进去,吵醒了木婉柔,为此竹雨正在对枫溪训斥。
木婉柔一睁开眼就清醒了过来,她望着争吵的两个人坐了起来。“竹雨,不得无理!”
枫溪比竹雨先一步来到木婉柔的跟前,她红肿着双眸,迟迟不出声。
“你主子出了什么事?”不用问也知道是为了沐晴而来,这两天前沐晴为了孩子的事跑来商量,被自己拒绝了,回去势必做出了激烈的事。不知是因为自己病着不清楚觅园发生了什么,还是碧儿故意把消息给隐藏了不让她知道,现在枫溪跑来,让木婉柔感到心慌了下。
“主,主子,疯了!”
“什么?”枫溪的话一出口就让木婉柔从床上坐了起来,她一把抓住枫溪的手臂。“胡说什么,好端端的人怎么会发疯,到底是怎么回事,从头说起。”
两天前,沐晴从荷园出来后回到‘玄禾楼’,见碧儿正坐在里面等她,孩子被奶娘抱着去了寿园看望老夫人,知道碧儿找她不会按什么好心,沐晴也听取了木婉柔的话,并未与她正面抵触,而是谎称自己身体不适,想要休息,把人给赶走了。
谁知,这句身体不适给碧儿找来了借口,孩子从寿园回来后 就直接被带回了她的房间。沐晴知道此事后,直接找上碧儿想要讨回孩子,被碧儿拒绝,并找来了大夫给沐晴看病,诊断出她换上了心疾,需要静养,以此因,把孩子强留在了身边,并且还把沐晴给赶出了屋子,让人把她关在房间中,不得放出来。
木婉柔明白这心疾是可大可小,被冠上这个病,沐晴很难再抱回这个孩子,白家怎么会让一个疯女人教养孩子呢。
“枫溪,你回去吧,这个我也无能为力,沐晴被诊断出这个病,我也没办法的。”木婉柔想要拒绝,被枫溪一把拉住手臂。
“大奶奶,主子根本没有疯,是二奶奶买通了大夫,才会落下这个病的,你要为我主子做主啊!”枫溪哭着摇晃起脑袋。
木婉柔对着竹雨使了个眼色,让她在门口守着。
“你起来说话吧!你可亲眼看到?这种话也敢在我面前乱说,我念你是救主心切,我就不治你这枉人之罪,回去吧!”木婉柔故意沉下脸,恐吓着枫溪。
“不,大少奶奶,我亲眼见到兰姨娘拿着银子给那个大夫的,我没有说谎,真的,不信你可以找那个大夫来问话,主子说现在只有你能就她,只要大少奶奶能帮她留下孩子,以后甘愿为你做牛做马,伺候您一辈子。”
木婉柔浅笑下,她叹了口气。“你主子现在可还在‘玄禾楼’?”枫溪用力的点点头。“那好,你去找唐跃,请他去那里。”
枫溪见木婉柔答应要帮自家的主子,立刻破涕一笑起来。“谢谢,大少奶奶!”
“你也不用谢我,能不能帮上这个忙我也不知道,我只能尽力而为了。”木婉柔让竹雨进来帮着更衣,心中寻思着碧儿这操之过急的举动为了什么?
刚跨入觅园就听到从‘玄禾楼’里发出的叫声,木婉柔皱起了眉头,就沐晴这个样子,没疯也被当成过来疯子。
看院子的家丁见木婉柔走进来,立刻迎了上来。
“二奶奶在吗?”木婉柔问着人已经来到白允琦的房前,她并未直接去找沐晴,觅园是碧儿的天下,她自然是不能本末倒置的。
碧儿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她故意躺在了床上,侧过身,背对着门外,仿佛睡着了般。
小穗往里张望了眼,胆怯的低着头。“主子睡下了。”
木婉柔朝里看了眼,也没有再踏进半步,却在外面的桌子边坐下。“那我就在这里等着好了,少爷还没有回来?”
小穗被木婉柔的举动给 楞了下,连忙斟茶倒水起来。“少爷去了唐家要吃过晚膳后再回来,主子不知道何时才能行,大奶奶是不是......”
“不碍事,我也闲着无聊,过来找你主子聊上两句,你去忙你的。”木婉柔直接打发了小穗,坐在房中也能听到从‘玄禾楼’传来的叫声,让人头痛的很。
发出一声叹息的木婉柔喝着茶静静的坐着,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渡过,侧躺着的人终于发出了点声响,木婉柔端着瓷杯的手抖了下,水洒在 桌上,发出惊呼。
小穗听到响动跑了进来,刚好看到碧儿转过身,于是叫了声,木婉柔诧异的抬起头,冲着碧儿笑了笑。
“妹妹,醒了啊!”
碧儿慌忙的下床穿上衣服。“姐姐来了怎么也不叫醒我。”
“看妹妹睡得香就没让小穗叫你。”木婉柔瞅着碧儿懒散的走过来,用巾帕擦去手上的水渍。“我听闻米姨娘病了,过来看看。”
碧儿勾起嘴角喝了口水。“什么病呀,整日吵吵闹闹的,我怕吓到孩子,这不把孩子抱了过来带几天,谁知她就开始借题发挥了,在屋子里是又叫又闹,我找人过去看了,都被打了出来,哎,我是无计可施了,她这样,娘更不会把孩子交给她带了,怕带坏了。”
碧儿的话语枫溪的话是截然相反,木婉柔不由的狐疑起来。“这样啊,娘的意思还是要把孩子过继到你这里?沐晴找过我,我也有劝她想开点,这还是住在一个园子里,抬头低头都能见到不是吗?”
“姐姐这是上心了,不过这沐晴平日里在觅园嚣张惯了,突然多了个人来管束,难免心中有郁气,不碍事的。”碧儿面带微笑,圆圆的眼睛瞥向木婉柔,笑的跟个弯月似得。“倒是姐姐,这身子出来,方便吗?娘很担心你,说是要来看看,但眼下京都疾病流传的紧,我就没让她来,姐姐不会怪我吧!”
“我哪里会怪你,感激你还来不及呐,这不过来,就是想......”
木婉柔话还没说完,青桐从外面跑了进来。“二奶奶,唐大夫来了。哦,给大奶奶请安。”见到木婉柔也在,青桐露出两只小虎牙可爱的笑起来。
“唐跃?姐姐请来的吧!”碧儿楞了下,随即转向木婉柔站起身。“姐姐不如一起过去看看,沐晴这回子又要闹哪一出了。”
碧儿越是沉着冷静,木婉柔就越觉得这事蹊跷,于是不动声色的跟在她身后,在竹雨的搀扶下,走进‘玄禾楼’。
沐晴被两个壮丁抓在,唐跃为她在诊脉。看到碧儿后,沐晴忽然双手用力一挥,挣脱开了压制几步冲到了碧儿的跟前,一把拽住她的衣领叫了起来。“把孩子还给我。”
木婉柔悄悄的退到一边,找了个空地坐了下来,头晕的迹象再次出现,脸色也苍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