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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符。”祁烨出价儿,众人皆惊。
什么?
纵然苏瑾不是这个朝代的人,她也知道,虎符是件多么重要的物件儿。那是皇帝用来调兵遣将用的兵符,以青铜或黄金打造,然后一分为二,一半交由将帅,一半交由皇帝自己保存。若是将虎符合二为一,那么,不管是谁,只要是手持虎符者,便拥有调兵遣将权,无将士不从。
因为不从者,皆死矣!
没有半点迟疑,祁烨一手扶着苏瑾的纤腰,一手伸入腰间,然后将一精致小巧的,只有手掌大小的右半边虎符朝五更丢了过去。五更在接到虎符后,仅仅用拇指摩擦了一番,也没细察真伪,便仰头笑道,“看来,今天这美人儿,是归九弟所有了。不过这虎符让我拿着的话,着实是有些不合适,所以皇兄,这烫手的山芋还是给你吧。”
听闻此话,祁鲮连连点头,“虽说这有趣的女子是五弟你找来的,但也如你所说,这东西你拿着的确有些不合适,既然如此,虎符暂且由朕先保管。六弟,你今天出了力,甚是辛劳,朕就赏你佳丽十名良田千亩黄金万两。还有九弟,既然你对这个女子如此上心,那不妨由朕来为你们主婚如何?”
“不劳皇上费心,臣,并无娶此女为妻之意。以虎符换之,仅是因为最近事务过于繁忙,以至于无暇管理军中事务,故借此机会,得个清闲罢了。”
“当真?”
“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句欺瞒。”
好一个句句属实,好一个不敢有半句欺瞒!
苏瑾知道祁烨这话掺了水分,可听起来,还是极其的不顺耳。
稍显闹腾的插曲结束了,苏瑾吸着鼻子,像个小媳妇一样乖乖跟在祁烨的身后。她本以为祁烨会重新入座,同自家兄弟们一起商议完那还未有结果的国家大事,却不想,后者竟大言不惭的说自己身体不适,要提前离席,回府休息。
其实,这还不算什么,最令苏瑾想不到的,是祁鲮,在听到祁烨这明显是谎言的说辞后,不仅点头允诺,还在其临走前嘱咐不要过于操劳,要好好休息之类的。
不知道是畏惧王威还是祁烨的人缘不够好,大殿之上,竟无一人挽留。倒是申屠权,当着所有人的面,他居然伸手拉住苏瑾的胳膊,昂头笑问,“确定跟他,不跟我?”
苏瑾点头,然后提高裙摆,追赶着快出大殿的祁烨。
他,是真的生气了……
不过,正值商议国家大事的当口,祁烨却先行一步离开。
这,合适么?
宫门口,童川已备好马车在此等候多时了。
气喘吁吁的爬上马车后,苏瑾也不等气顺,便可怜兮兮的问道,“爷,你是不是生气了?”
这一路上,祁烨都是自顾自的走,连头都没有回一下,害得苏瑾在后面得劲儿的追,差点跑断气!所以,由此可见,祁烨是真生气了,但碍于他平时闷骚装逼的个性,苏瑾想着,他是不是会违心的摇头,然后酷酷的说没事。岂料,这一次的祁烨态度明确特别坦白,几乎是没有任何迟疑的,就点头回应,“嗯。”
瞧此情景,苏瑾咽了咽口水,然后默默的朝马车角落里挪了挪,当自己是个小透明。
貌似是知道自家爷出来的比较早,童川是一直就守在宫门口的,而且也知道自家爷会把苏瑾给带来,因为知道,所以备的是马车,不是马。不过,苏瑾的出现,却是直接将童川的七魂给吓掉了三魄!
精致的妆容泪水的冲刷下,早已不复存在,此时的苏瑾,就像一只滚落至泥潭的调皮小猫,脏到不忍直视!除此之外,她身上那件极度华贵的鎏金锦绣云绫裳,在先前大步追逐祁烨的路途中,因不踩到繁琐裙摆跌倒,而惨不忍睹!还有,因为头上的步摇发簪有些碍事,一路狂追祁烨的苏瑾,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将其统统拔下丢了个干净。
得, 除了不忍直视和惨不忍睹外,又多了个披头散发。
所以,在童川瞧见紧跟祁烨身后的苏瑾后,差点就拔剑把她给劈了……
颠簸中,苏瑾缩在角落不敢搭话,却将小脑袋瓜搁置膝盖上,然后小心翼翼的观察祁烨此刻的表情。
要不要道个歉,卖个萌,发个骚?
呃……
这样的话,好像不能完美的体现出自己的歉意耶……
“过来。”
祁烨开口,就像是招呼自家养的小狗小猫一样,很是随意。若是在平常,苏瑾铁定会有骨气的磨蹭一会儿再过去,可现在,她理亏不是,祁烨为了她,连虎符那么重要的东西都交了出来,所以,她现在就委屈当一下小狗小猫吧。
手脚并用的,苏瑾直接爬到祁烨的身边,然后将小手搭上后者的膝盖上,乖巧道,“爷,有何吩咐?”
挑起苏瑾的下巴,祁烨眼神暧昧,略带轻佻,薄唇微启,“你猜……”
“爷,川哥在外面,咱们这样,不好吧?那个,总会有声响的不是?完事后见面,会很尴尬的……唔!”
如果苏瑾的手中有把刀,她肯定会把祁烨这个王八蛋给砍成渣!
靠!
还以为会有一个天雷勾地火的霸道热吻,结果这不解风情的王八蛋,居然伸出自己湿漉漉的大手往自己脸上的招呼,然后得劲儿的搓!对,是湿漉漉的大手,因为祁烨往自己的手上倒了酒,所以他的手,是湿漉漉的,且带了很大一股酒味!
“你干嘛!”
“洗脸,太脏了。”话罢,祁烨的大手又朝苏瑾的脸上招呼下去。
“你大爷……祁烨,你给我住手,再不住手,老娘就要叫人了,啊!”
“叫吧,反正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
我了了个去!
这是祁烨的词儿么?
是不是给拿错剧本了……
完事后,苏瑾的整张脸都是红彤彤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会喝酒的原因,在被祁烨用酒洗完脸后,她的脑袋有些晕沉。
“爷,你还在生气?”
“嗯。”
瞧此,苏瑾便打住话舌,然后知趣准备爬回之前呆的马车角落,可祁烨却伸出脚,踩住了她的裙摆,“为什么要出现在大殿上,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知道……”
“知道还去,想死给谁看?”
“我还没活够,才不想死……但是,但是我只有去了,才能看到你啊……我不知怎么的,竟在千醉坊晕倒了,然后五更把我带进宫交由慕夙照顾。爷,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我在宫里,所以,既然你不来找我,那我就去找你!爷,既然你常说我是个孩子,那你就该想到,一个孩子,总有任性的时候。”
对此,祁烨很是无力,“苏二,本王是你九叔……”
“我不在乎!”
“我在乎。”
眨巴眨巴眼,苏瑾觉得祁烨的回答不合理,便笑盈盈的反驳道,“你在乎就在乎呗,我又没强迫着让你不在乎,你说对不?爷,这俗话可说的好,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所以我相信,只要我加油我努力我使劲儿,不管你有多粗,总有一天,我会把你磨成绣花针!”
“你说,你年纪小小的,到底瞧上本王哪了?”
“脸呗!爷,你不知道自己长的有多好看啊?”
祁烨皱眉,“没了?”
“身材!”
“没了?”
“还有才华!”
“没了?”
“目前没有别的了,其他方面,要在经过实打实的测验后才能给出评价。”话罢,苏瑾低下头,将双手放于唇前做虫虫飞,好半天之后,才嘟囔道,“那个,持久力什么的,不能不经测验就随便评价……不然,是对爷的一种不尊重,搞不好,会诛九族的……”
松脚,祁烨弯腰抱起苏瑾,然后将其搂入怀中后将臂弯收紧,紧接着,似无奈又似认命一般,轻声道,“苏二啊苏二,我欲渡你成佛,你却要随我堕魔,何苦……”
“爷,你不生气了?”
“气,气你任性,不把自己小命当回事儿,气你糊涂,脑袋不清醒的尽做傻事,气你自负,以为可以承担一切后果。”
“就这些?爷,虎符的事儿,你难道不生气?”
“我今朝去,就是去送虎符的,与你无关,所以,不要自以为是把那些无关紧要的过失往自己头上扣。北齐与辽东的事,上次在千醉坊,我和祁酉说的,你应该都听了些过去,所以,如果不出我预料的话,北齐和辽东要开战了。”单手扶额,祁烨腾出另一只手来,将苏瑾散落的发丝捋至耳后,“到时候,我要戎装上阵杀敌四方,你就随卫子崖一起北下,去风月谷。”
虽然,祁烨透露的不多,可苏瑾还是察觉到了异样。
也正是这样的异常,苏瑾结合之前在大殿上发生的事,大胆的开口,“爷, 他们是故意的对不对?他们是故意要拿走你的虎符对不对?拿走了你的虎符,掌控了所有的兵力,然后在北齐和辽东开战后,他们给你多少兵力,你便用多少兵力是不是?换句话来说,就是他们在给你的死,找借口。”
“爷,是不是一旦北齐和辽东开战,你就肯定会上战场?然后就肯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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