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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政殿外已经一片混乱,三方人马相互厮杀,温热的血液染红了皑皑白雪,在地上留成一道蜿蜒的河流。
花重策马向永宁宫而去,哒哒的马蹄踏在这条曾经无数人小心翼翼走过的青石路。没有人敢在这里骑马经过,没有人敢在这里喧哗叫嚣。而今夜,在初雪的黑暗里,多少人怀揣着复杂的心,向着希望和**而去!留下的却是一声叹息,或者一世悲欢……
永宁宫门前,站着今夜最重要的三个人!花重旋身下马,走上前,四人一脸沉重,互相对视。
“高义县主此刻前来恐怕有些不合适,本太子正在与两位王爷商量要事!”太子叶纯嘉微微一笑,“你也看到了,宫中大乱,若是出了什么事,成国不好和雪族交代。”
花重扫视几个人,心中对叶纯嘉的话产生一丝感激,如此一来,恐怕叶欣嘉和叶丛嘉都会估计雪族而不会伤害自己,否则趁乱难免会对自己下手!花重心里不是滋味。
叶丛嘉自然也听出其中的意思,冷哼一声,“太子殿下最好还是先关心一下自己,父皇到底怎么样了?为什么不让我们见父皇,而你却可以?难不成父皇身体极为不适,而太子却隐瞒不告吗?”
叶纯嘉语气冰冷,“吾乃储君太子,先纯孝皇后嫡子。本太子做事,岂是你一个庶子可以过问的?”
叶丛嘉抽了抽嘴角,“就如太子所言,你已经是太子,又何必急于一时?难道太子要做出让天下人取笑之事?”
“丛王怎么如此口无遮拦?”叶纯嘉厉声说道,“本太子只是顾念父皇安危,一心牵挂父皇身体,哪里像你们竟然带兵逼宫!”
叶丛嘉冷哼一声,“太子殿下真是义正言辞,那能否告诉众人,太子妃何氏此刻在永宁宫内做什么?难道不是在逼迫父皇下诏传位吗?”
叶欣嘉怒吼道,“太子,你若是没有私心,为何父皇一病,你就调换了永宁宫的护卫?只怕是父皇如今早就被软禁了,这成国天下都在你的掌控之中了!”
叶纯嘉冷笑,“你们以为本太子会挟天子以令诸侯?本太子身为储君,必定会为成国江山社稷思虑。就如丛王所言,我已经是太子,何必急于一时?倒是你们两个,深更半夜带兵入宫,就不怕父皇醒了之后怪罪吗?还是你们以为父皇醒不过来了?”叶纯嘉的眼神中透出一股寒光。
叶丛嘉扯出一丝笑意,“这就要问太子殿下了!恐怕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此刻父皇说不定已经被太子妃谋害。而我们还不自知,待父皇诏书一下,你便黄袍加身登基了,而我们两个护驾有功的皇子就会被你,杀之而后快!”
叶欣嘉一听,心中一抖,“太子殿下快快交出父皇,要不就让我们进去见见父皇,否则我们怎么会听信你的一面之词而善罢甘休?”
叶丛嘉拔出腰间的剑,指向太子,“你到底让不让我们见父皇?”
叶纯嘉眼神一凛,完全不负昔日的柔情似水,“丛王殿下要杀兄夺嫡吗?”
“恐怕是太子要轼父篡位才对!”叶丛嘉分毫不让,目色冰冷。
花重冷哼一声,走到叶纯嘉身边,徒手抓住叶丛嘉的剑锋,“丛王莫非等不及了?皇上在永宁宫中养病,若是真有什么好歹,难道韩皇后会视而不见的让太子殿下为所欲为?别忘了,皇后有自己的亲生儿子永王殿下,若是太子真的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事,韩皇后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最先得到消息的应该是永王!”
“县主一介女流,想的恐怕太简单了吧?”欣王厌恶的看着花重,“韩皇后此时恐怕已经被太子控制了,哪里还能为永王传信?”
花重一笑,“那永王殿下还真是心胸豁达啊!自己的母后已经被太子控制,还坐以待毙,不前来营救?”
花重神色一凛,怒斥道,“皇上重病,储君理应监国!太子说皇上需要静养皇上就是需要静养,两位殿下公然带兵,夜半逼宫意在为何?若是太子殿下是清白的,你们将来怎么堵住天下众人悠悠之口?如何保得住成国江山?今日你们勤政殿前大动干戈,进了永宁宫难道要对皇上不敬吗?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
欣王冷笑,“高义县主只不过是个臣女,皇家的事岂是你能过问的?不要以为父皇和母后宠你,你便无法无天?大事未定,若是父皇此刻真的已经被太子谋害,你可担得起天下骂名?”
丛王冷哼一声,“说不定高义县主早就已经被太子殿下收买了!如今只不过是在中间唱戏。以本王看,还是应该把这个妖言惑众的女子杀之,以谢天下!”
“来人!高义县主夜半带人进宫,乃是怀了不臣之心,与太子沆瀣一气。把她抓起来,若是敢反抗,杀无赦!”丛王声色俱厉,嘴角带着一丝得意的笑。
“谁敢?!”花重大喝一声,带着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威仪气势,活脱脱的像个傲视天下的女皇!
花重眯起眼神扫视众人,比寒风更加刺骨,像是一根根带尖的冰刺,刺入骨骼,只有通体的麻木和撕心裂肺的惊恐!浑身上下一身白衣胜雪,清丽淡雅的脸上带着睥睨天下的气度,只让人感到圣洁,不可侵犯!
众人心中产生一种惧意,愣在原地,左右为难的看着丛王。
“都傻了吗?还不动手!”叶丛嘉心下漏了一拍。
“谁敢对县主不利?”宋东明大吼一声,“众将士听令,把欣王和丛王殿下围起来,不得任何人伤害高义县主!”
“是!”二十人声势浩荡,远非丛王的几个近身亲兵可比!
一时间三方人马怒目而视,气氛紧张的犹如箭在弦上!花重看到丛王的目光转了转,带着几分思虑,额上已经冒出细密的汗珠。而欣王则是一脸燃烧的怒火,仿佛能把人活生生的吞下。花重心中不禁冷笑,看来真是不知者无畏!此刻叶丛嘉的心中或许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留下退路,而欣王却还以为自己势在必得!
“皇上有旨,宣太子殿下、欣王殿下、丛王殿下、高义县主觐见——”
一道声音划破夜空,众人心中一阵激荡凛冽,犹如雷霆乍惊!全都不可置信的看向身后的杜福海……
太子叶纯嘉低声怒斥道,“杜公公,你胡说什么?!父皇此刻还在病中,怎能召见?”
杜福海瞟了眼花重,一副淡漠而恭谨的模样,“老奴所说句句属实,皇上召见几位殿下和县主!”
欣王冷哼一声,“本王就说父皇会见我们的,太子从中多加阻拦,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亦或是居心叵测?”
叶丛嘉紧紧的皱着眉,薄薄的双唇抿起,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花重冷哼一声,恐怕此时他的心中是在想到底是皇上真的召见还是太子殿下想瓮中捉鳖吧!不过以他的居心,更希望的恐怕是皇上永远不要醒过来!
花重冷笑,“皇上既然召见高义,那高义就进殿了!夜来风寒,难道几位殿下还要在这里想个清楚在去见皇上吗?”
花重走上前,“请杜公公带路!”
杜福海微微俯身行礼,又看着他们问道,“请几位殿下卸去兵器!皇上大病初愈见不得杀气。”
丛王眉头皱紧,神色更加冰冷,目光犀利的看着太子叶纯嘉,“若是有人想对父皇不利,我等没了兵器又怎么救父皇?”
“就是!如今永宁宫尽在太子控制之中,谁知道这是不是什么阴谋诡计?”叶欣嘉冷哼一声,“太子想来个瓮中捉鳖手到擒来,也说不定!”
花重大喝一声,“哪里来得这么多话?!皇上此刻还托着病体尚在殿中等候,几位殿下就是如此孝悌的吗?”
“哪里轮得到你说话?本王还用你一个小小县主来教训不成?”欣王怒道,“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子本就没安好心,说不定欲以谋害父皇!”
“放肆!”花重怒吼,清丽的脸上一派冰冷,像是冬日里刺骨的河水,让人全身都像被针刺穿般的颤抖!
花重冷哼一声,“皇上洪福齐天,怎能轮得到你在这里诅咒?”花重扫视众人,“皇命不可为!难道几位殿下要就此违抗圣旨吗?”
冰冷的声音带着几丝威胁的意味,让人心中不觉一震。
太子叶纯嘉冷笑,“本太子光明正大,身处内宫又何必携带兵器?”叶纯嘉伸开双臂,广袖垂下,“若是杜公公不信,大可来搜便是!”
杜福海微微一笑,恭谨道,“老奴不敢!那丛王和欣王殿下呢?”
欣王叶欣嘉剜了杜福海一眼,把手中的刀扔到一边,“本王若是见到父皇没事,何须带刀觐见?”
叶丛嘉握紧拳头思忖片刻,把手中的兵器交给身后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