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蓄谋十载,却在一夕之间崩塌,沈云腾还以为自己将要走向的是他生命的巅峰,却万万想不到,一步一步,他走向的就是一场噩梦,至死方休!
“不可能!”无力地嘶吼,就在士卒缴械的时候,沈云腾的眼中充满了绝望,他不能等,不能再等下去了!
完全是最后赌博一般的拼死挣扎,沈云腾心里清楚,就在他捅破最后一张纸的时候,如果不成大业,那么他就没有了别的选择,剩下的无非就是死!
散兵游勇根本不堪入眼,沈云理在杀伐中显得麻木,这场战斗中他本不需要过多的认真,只是在马上,目光紧紧盯着沈云腾,那种其实也算是熟悉,但是又扭曲的陌生的脸。
猩红的眼眸,张着血盆大口发疯的怒吼着,那是一个面对死亡的人的绝望,沈云理常常要面对这样的脸,在一次又一次的战场上,他们上一刻还在大口的喘息着,但是在下一刻,或许就栽倒在了地上,流着潺潺的血,然而就没了气息。
生命在刹那间殒灭,一生一死间,竟然只是在片刻间有了结果,而他往往是掌握了生杀大权的那一个,此时想想却也不知道自己的的命运最后会沦落在谁的手中决断。
迎面冲过来一个士卒,他同样骑在马上,面庞还是那么的年轻,甚至生涩,沈云理不知道他因何和来,甚至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只是因为自己是一名麾下的士卒,所以他必须冲上战场。
心头有点酸,沈云理抬手随意一挥,手中的银枪闪着光,“砰”地一声挡开了挥舞过来的兵刃,但是他没有赶尽杀绝,只是反手拖过枪身,将那个士卒打翻在地。
曾经的沈云理不会想太多,他只知道什么是速战速决,他只知道对敌人的仁慈,就将是对自己的残忍,他从没想过别人的生命会是什么样子,但是现在他却忽然有了这样的疑问。
嘈杂的人声在嘶吼,在咆哮,在沈云理的面前不断的闪过,什么时候他们忘记了自己的保家卫国的使命,什么时候他们成了别人争权夺利的凶器?
喧嚣声渐渐散去,胜负不需多时就已经分晓,沈云理只是这样的等待着,他微微侧头回望向城池头上,象征着威严的明黄色,唯有此一人有资格拥有。
“放开我!”混乱的交战结束,沈云腾满身是血,有别人的也有自己的,头盔早已经不知道被打落到了那里,披头散发的模样,让人很难联想起他之前的还洋洋得意叫嚣着。
想要挣扎,可是根本没有用处,成王败寇是亘古不变的王者之道,沈云腾除了眼中的恨意,已经一无所有,此时被人束缚着两臂,连想要了断自己的机会都没有。
“跪下。”士卒将沈云腾押解到了沈云理的面前,高喝着令他跪下,沈云腾自然不从,身旁的士卒就狠狠踢了他一脚,就算是他再怎么不情愿,还是支撑不住身体,直接摔了下去。
男儿膝下有黄金,这一跪,他便不得不仰头才能看到别人的脸,矮得已经不是一星半点,他狠狠地仰着头,带着他所有来不解报复的怨恨,死咬着唇,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王爷。”楚风上前,同样的银色铠甲,上面也沾染了血,像是一朵朵花般绚烂,却又无比嗜血,沈云理看着那种红色,如此的刺眼,他微微愣了一下,方才缓过神来,看向跪倒在地沈云腾。
这样的脸和他们都有相似的地方,就像他刚刚看向沈云旗的时候,他们都有父亲的影子,如果不是帝王将相家,或许他们还会是和睦的兄弟,但是偏偏,一个高高在上的皇位,却能摧残所有。
转回头又看了真正拥有皇位的人一眼,他有着君王的自信,而现在跪在地上的人呢?或许有的只是野心罢了,而他自己又拥有着什么?
转回身,微微昂起头,沈云理看这远处的太阳,那光线略微有些刺伤他的眼,瞬间,花成了一片,什么都看不见,这感觉也是似曾相识的。
“要杀要剐给个痛快。”或许是跪的久了,实在觉得屈辱,沈云腾终于忍不住开口,沦落到这一步,就算是穷尽十年的努力,他也没有能力再做他想,他所能求的,也只有一个痛快的死亡方式,不至于被如此的折磨。
听到这句话方才低下头,骑跨在马上的沈云理垂眸盯着沈云腾的脸,那一刻他又多了一种想象,会不会有一天,跪在地上的那个人会变成自己?
“王爷?”因为沈云腾的话,楚风也反映过来,此时城前围满了人,必须要尽快处理,所以他也开口提醒道。
抿了抿唇沈云理竟然是莞尔一笑,他有了自己的决断,不管皇上会有什么想法,至少现在他没有说话,那么自己就还拥有着话语权,平静地开口道:“收押天牢,候审。”
杀一儆百的最好是时机,可是沈云理却没有那么做,他的笑容里面有着某种未知的可能,这令很多人都觉得不解,包括此时沈云旗,也因为这句话,微微皱起眉,看着骑马转身,踱会城门的沈云理,他不清楚此刻他的想法。
沈云旗一直以来的自信,是因为他对沈云理的把握,他不单单是自己的亲兄弟,他的性格自己也是最清楚的,嫉恶扬善就是他单纯的本质,这份纯,让他对这个兄弟无比的信任,可是现在,他的行为,他诧异了。
“沈云理!给我一死,给我个痛快!”沈云腾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就在此处,血洒在城门前,成为南苑历史上无比可笑的一笔,可是这个武王!这个处处压在他头上的武王要做什么?要对自己加以折磨?还是另有把戏?
不知道!根本也不想知道!既然左右都是死,他沈云腾也不是懦夫,那么就痛痛快快地死,也不至于听到旁人的嘲笑,他听了太多不如人的话,至少死的时候,他要保存仅有的颜面。
听到这句话还是停顿了一下,沈云理的表情异常的平静,他回头看向已经没有了反抗能力的人还在叫嚣着,便笑着告诉他:“毕竟手足情谊,暂且留你一条性命吧。”
好羞辱人的回答!他说什么手足情谊?可笑!谁拿他当做兄弟!沈云腾可是从来也没有想过能够和高高在上的皇帝,和这个万人敬仰的武王做皇帝,他想要的就只是皇位,所以他不惜留下骂名也要抢!
可是这个男人,竟然可笑得跟他提兄弟之情?这是侮辱吗?哈哈!太可笑了!
“沈云理!不要在那里假惺惺的,这帝都,这皇城内院哪里有什么真情,他们不过是趋炎附势的狗,今天我落败了,如果不是呢?如果赢得人是我呢?他们还是会奉命称臣,尊尊敬敬地恭喜我登基即位,所有人的跪地朝拜,也会高呼着皇上英明!你还真是可笑!哈哈哈。”
夸张的笑着,生怕有人听不见一样,沈云腾想要证明,自己到最后并没有丧失尊严,这个丧失了一切的人,到最后还在幻想着自己的黄粱美梦,痴痴笑着,仿佛他已经看到了那个恢弘的场面,仿佛从梦境中永远永远也走不出来了。
不知怎么,这句话还是触动了一下沈云理的心,随即在他做出回应之前,在场的官员将士统统跪地,以表忠心,口中不断称颂着皇帝的英明。
转头再看向城头的沈云旗,他仍旧笑着,又不失帝王的威严,沈云理不知道他是否也是这样想的,转而又去看向那些叩首的人,他们是不是真心,还是只贪恋着一时的富贵?或者真的不得而知。
沉吟了一下,似乎在准备说辞,可是所有的道理,在一个已经疯了的人面前又有什么用呢?都没用的,既然没有用处,那他也不必浪费口舌,想起的辩解之词屯回了肚子里,微微一笑,尽犹如秋光般绽放着金色的光耀:“你没有的,不代表别人也没有。”
“沈云理!你就以为你有?就算你有!你知道这个狗皇帝是不是也对你的如此?哈哈,真是可笑啊,你把他当做兄弟?他呢?不过是把你当做最会咬人的狗罢了!你怎么那么天真?哈哈。”
真的疯了,在死亡的面前什么都可以不顾及,这张嘴是他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虽然也说不了太久了,但是沈云腾要把握这最后的机会,一通叫嚣之后,猛地挣扎起身,竟然推开了两侧的侍卫,顺手抽出侍卫的配刀,高举着冲向了沈云理的背后。
手起刀落,杀人的士卒和他没有什么手足之情,他要捍卫的是自己的指责,冰冷的刀刃撕裂了他的血肉,也剥夺了他最后的话语权。
“呵,可笑,黄泉路……我等着你……”最后的声音,细弱无力,却又像是警钟一样回荡在人的耳边,如此的发人深省,随后这个人不再是人,而是一具尸体,彻彻底底不会再说话。
最后那一刻,沈云腾是笑着的,沈云理回头的时候看的清清楚楚,他不知道他是在笑什么,也许是因为他用这种方式提前结束了自己性命,从未得意吧。
但也可能是因为他最后的一句话,黄泉路上,他在等着他。
再不喜欢,也是兄弟,再不承认,他们的身体里还是留着父亲的血,纵使不是一个娘亲,他们也都是在这个钟灵俊秀的皇城里长大的。
心里是浅淡的一声叹息,但是留给世人看到的确实胜利者的微笑,沈云理没有置辩什么,他只希望还有时间能够证明沈云腾说的不对,他扬起头,向着高高在上的大哥笑了一下,也同样得到了友善的微笑,而后踱马回城,彻底完结了这场闹剧。
一场浩劫,在提前的筹谋下应运而生,也在提前的筹谋下寥寥而终,结束之后沈云理和皇上独自两人把酒言欢了一番,但是没人知道他们到底弹了什么,只是在那之后,赶在深冬到来之前,沈云理便领兵去驻守了遥远的边塞之地。
“王爷。”头顶着落雪,推门进屋,屋子里面暖烘烘的,皇上给他拨了大笔大笔的银钱留为私用,所以沈云理从来不会亏待自己,此时进门的是楚风,乍一进到屋子里面,还有些不适应。
微微笑着抬头,沈云理手中拿着书,半倚在坐榻上,随意裹着冗长的大衣,手中则是擎着一本书,这举手投足间竟然是说不出的风韵绰约,一点也没有王爷的架子,淡淡问道:“回来了?”
来到了辽野,没什么仗打,除了冷就是冷,尤其又是在冬天,气候很不养人,这地方是沈云理自己挑的,皇上还曾经反对过,不过没有用,沈云理用兄弟之情比他,说他想看看边塞的鹅毛的鹅毛大雪,他喜欢。
终于还是没辙,皇上是硬着头皮应得,当然不知情的人,会想他这个皇帝,刻薄了自己的弟弟,真的在防家贼一样。
而每过几天沈云理都会拍楚风出去,为的就摔死去看看慕容燕过得好不好,其实此处到她的小屋并不远,但是沈云理不想去,他不想被人知道慕容燕现在的状况,那很危险,他现在也想让她来和自己受苦,只要等等,等等就好,两个人都还有时间。
“嗯。”以前沈云理的身旁只有墨染亲自跟随,而后才能到楚风,在墨染离开之后,楚风接替了职责,他还是觉得这个王爷是冷冷的,但是不知不觉间,他又感觉这个王爷变了,不知道哦在什么时候,笑容竟然成了他常有的标志,真的和从前自己所想的大不相同。
恭敬地上前,不管王爷是什么态度,楚风是清楚自己的身份的,他万万不敢愉悦,近前之后方才一字一句地小心回报道:“王妃一切安好,腹中的胎儿也都安好,给了林嫂一些费用,她们已经在一处居住,以便照应。”
“没别的了吗?”每次都是这几句,一点心意也没有,当然沈云理也不可能期望着楚风给他长出戏来,也只能自己默默在脑海中补救那个场面,慕容燕温柔地抚摸着渐渐大起来的肚子,还会和里面的小生命有交流。
“在山下安排的人手回禀,并没有发现可疑人迹,应该没事。”每一次去楚风也都是尽心尽力的,安排的人手他要一一调查懂啊,以确保王妃的安全。
沈云理点了点头,只要没有人察觉到慕容燕的存在就好,这是他们孩子,虽然他是走了之后,再派人回去看慕容燕是否安好的时候才知道的,但是这不妨碍他的兴奋之情。
他很想第一时刻奔过去和她团圆,一家人相守在一起,但是他不能那么冲动,他不知道母后和皇上得知这件事情之后到会有怎样的想法,但是至少没错的是,他们一定会想要抢走这个孩子!而这是他绝对不能够允许的事情!
“再没别的了?她吃的好不好?穿得好不好?屋子里暖不暖?肚子里的孩子有没有闹?还有她有没有想本王?”一连串丢出的问题,其实自从来到这个僻静的地方之后,沈云理是比较少说话的,但是一想到那个女子他就有好多好多的问题。
被劈头盖脸地问下来,楚风有些打怵,他是个略微有些木讷又绝对忠诚的人,主子的问题他都绞尽脑汁地想着,而后才认真地给出回答。
“吃食都是林嫂照顾的,绝不亏待,穿得也是能有的最好的衣料,应该足够保暖,屋子略显简陋,可是没法修,碳烧的是好的,是安排人特意出去买的无烟的碳,不伤孩子,而且那边也不像这里的天气,大多数的日子都不是十分冻人,最后一个问题,属下真的不知。”
说完竟然是愧疚地低下头,就像是他真的做错了什么一样,楚风甚至有些懊恼,他责怪自己没有把事情打听周全,但是又实在不知道,这个问题可该怎么了解。
“哈哈,没事了,去休息吧。”沈云理只是随口一说,更多的也就是逗他,谁成想,他却是这么的认真,个墨染完全不同的品行,如果此时墨染在这,他大概是沉默以对。
“是。”又是在笑,正是因为沈云理总是这样笑着,楚风越发不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还是没有,心里忐忑着不知道如何是好,无奈地应着:“属下下次再问详情。”便退出了屋子。
人去楼空,所有人都走了,这一瞬间,沈云理竟然像是被人丢下了一样,死对头走了,暗中的情敌也走了,喜欢的人不能在身边,连那个一直追随自己的手下都被自己的妹妹拐跑了,两个人双宿双飞,此时又多了一下小侄子,哈哈,还真是自由自在。
还有云熙,他是最冤的一个,只能说情到深处,一切都难以自抑,说来说去,他才是最真性情的那个。
可是有什么用呢,终究还是只剩下了自己,心头的痛,别人无法得知,沈云理看着窗上飘飘落下的雪影,他只希望,团聚的那一天真的能快点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