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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抚好了小猫与小小猫,魏嵌离这才向奇澜奇鸣走过来,看着他们二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淡淡地笑笑,然后开口说道:“你们有什么话,就再说说吧,好好地道个别,下次见面就不知道何年何月了,甚至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再见面的机会。”魏嵌离的声音一直是轻飘飘的,跟平日里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奇澜奇鸣甚至一度觉得,好像今日发生的一切就好像一个梦。他们还处在梦境里。
“虽然我们才相处了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但是王妃,对于我奇澜来说,你就像是我的另一个主子,不,不对,不是像,你本来就是我的另一个主子。今日我们没有在场,不知道当时事情发生的时候你的心里究竟有多么煎熬,但是只要一想到你们可能随时会离开,我的心就觉得像是有一把利刃,生生地将我的心划开了一个口子,怪疼的。”奇澜的眼眶似乎有些湿润了,缓缓地开口说道。
魏嵌离听了这一番话,内心的感触还是蛮深的,因为对于她来说,跟奇澜和奇鸣的相处还是很愉快的,虽然他们的性格有些死板,但是却不排除他们确实是很善良的可能性。
魏嵌离还没有来得及说安慰的话,奇鸣的声音也再次响起:“王妃,事情真的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了吗?你飞走不可了吗?虽然我也不知道王爷为何会做这个决定,但是我可以很深刻的感受到,王爷他……他确确实实是为了你改变了很多,也正是因为有你,王爷度过了可以说是最快乐的一段时光,而现在……现在……”奇鸣也是一个真性情的人,所以这话在说道后面的时候,他已经忍不住快要轻声啜泣起来,像是心里受了很大的感触似的,这种情绪渲染了这里在场的每一个人,甚至是魏嵌离,都有一种莫名的悲伤的情绪萦绕在心头。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让你们都这么难过。”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众人纷纷的转过头去,看见了正缓缓走过来,并且红肿着眼眶的牟聿泽。
“渲儿,对不起。”牟聿泽一直在往前走,但是却走的很缓慢,明明只有几步路的距离,他却觉得好像有一个世纪般遥远。哽咽着声音,牟聿泽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魏嵌离却扬起脸,脸上的表情不动声色,淡淡地笑着说:“沐王爷恐怕记错了,这世上本没有凌梓渲,有的只魏嵌离。可是魏嵌离是魏启国的公主,与牟远国的沐王爷根本毫无瓜葛。”魏嵌离的声音一直很平淡,平淡里却又夹在着疏离,好像他们当真是根本就没有瓜葛的两个人似的。
听到这些话,牟聿泽的心一阵绞着疼,到底,他是真的要失去她了吗?从此以后,两个人便分别在不同的地方,再没有瓜葛和联系。
“是我忘记了。”牟聿泽苦笑一声,语气里带着的是满满的失落,那种难过的感觉真的就是不言而喻,根本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
“叶汀叶瑾我定然是要带的走,方嬷嬷虽然是我带进沐王府的,可是她现在是赵管家的妻子,所以我想沐王爷不会赶她走。还有小东西,既然是送给我的,那么我便将它一次带走了,小猫与小小猫还是留在沐王府。他们现在很乖,不会乱欺负人,所以我希望沐王爷还是让他们在王府里自由活动,不要将它们关起来。还有……“
魏嵌离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话,将王府里每一个人,每一个物事都交代地清清楚楚,那模样,要多认真,就有多认真。
听在每一个人的耳中,却都是一阵伤感。
若说刚才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可是看牟聿泽与魏嵌离的表现,就已经确定了魏嵌离要离开沐王府这一事实。
几乎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接受这个事实,这么几个月的时间相处下来,魏嵌离对于他们而言,是一个必不可失的存在,就好像沐王府就是一个大家庭,牟聿泽和魏嵌离是这个大家庭里面的家长,现在两个家长闹掰了,而其中一个还要以离开的方式在众人的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这种情况换做是谁,恐怕都是那么难以接受的……
“王妃,是你说的,我们是一家人,可是你现在却首先要离开我们了。”
“是啊王妃,你走了,这沐王府就会变得好空虚。”
“王妃,没有你,我们真的会很不习惯。”
“叶汀姐姐,叶瑾姐姐,你们劝劝王妃吧,你们千万不要走啊。”
“王爷,王爷,你快留下王妃吧。只要你肯挽留,王妃一定就不会走了。”
“……”
挽留的声音此起彼伏,几乎每个人都在说话,都在尽自己所能来挽留魏嵌离,虽然人太多,大家众口不一,但是仔细辨别之下还是可以听出来,毕竟那里面隐藏的感情实在是太深刻,深刻到根本就没有办法忽略。至少魏嵌离就没有办法忽略。
听着大家的挽留,牟聿泽产生了一种无力感。不是他不想挽留,而是他不能挽留,而且现在就算挽留,魏嵌离也不会原谅他了。想着今日进宫之前,两个人还是那么要好,那个时候他甚至还萌发出了一种“得妻如此,夫复何求”的想法,觉得只要有魏嵌离在,再多的艰难险阻也根本算不了什么。
魏嵌离却一直微笑着,可是那笑容有多苦涩,只有她自己知道。
跟每个人都拥抱了一下,魏嵌离便抱着馒头,毫不留恋地离开。
刚刚走到王府门口的时候,她却猛然间又想起了什么,总觉得自己像是遗留了什么似的,随时将小东西交给叶汀的怀里,提起裙角,又走到那一堆人里面,大家却纷纷以为她是改变了想法,怕是不会离开了,所以纷纷面露喜色,魏嵌离却是面色一紧,问道:“骆神医在哪里?”
怪不得魏嵌离总觉得自己好像遗忘了什么东西,原来是今日回府以后就一直没有见到过骆灵彩,在得到了一合回答以后,她又匆匆地朝着骆灵彩的方向奔去。
推开门的那一霎那,魏嵌离一直强忍着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顷刻奔涌而出,骆灵彩正在研究医书,看到突然闯进来的魏嵌离,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看着已经泣不成声的魏嵌离,很明显的吓了一跳,匆忙将医术放下,走到魏嵌离的身边,将她搀扶着,关怀地问道:“渲儿,你这是怎么了?”
“骆奶奶,我……”魏嵌离本来是想好了一串说辞,但是此刻看着骆灵彩,原本想好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她今日其实一直是在强忍着的,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但是心里的苦痛却只有她自己才能感受得到,可是那种感情却偏生不能对魏浔皓说。此刻看着骆灵彩,一个对于他来说算得上是很亲很亲的人,她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只能任由眼泪泛滥。
骆灵彩将身子已经有些瘫软的魏嵌离扶着在椅子上坐下,而后拿出一张干净的帕子给魏嵌离擦了擦眼泪,将她的头扶着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试图给她一个无声的安慰,等到魏嵌离渐渐地恢复过来以后,她这才开口说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居然会让你这个样子?”
魏嵌离闻言,轻轻地啜泣了几下,就将今天所发生的事情的始末都跟骆灵彩说了一遍,骆灵彩闻言,没有急着发表自己的意见,而是用一种高深莫测的眼神看着魏嵌离,这个眼神直直让魏嵌离觉得有一种毛骨悚然感觉,她这才作罢,说道:“你可还记得那日,我跟你说过的,要变天了。”
魏嵌离凝眉,细细地思索了一下,果然从记忆深处翻到了有关的这一幕,于是她便哽咽着说道:“当日骆奶奶跟我说的时候,我还没有参透着话里的意思,现在这么细细一想,倒是觉得果真是有几分意思。这些道理我实际上都是明白的,但是就是……就是……”
“就是有点说服不了自己,是吗?”魏嵌离的话一直断断续续了半天也没有说完,而骆灵彩却直接说出来了,她深深地看了魏嵌离一眼,说道:“凡是有因必有果,你自己的因,果就得让你自己承担。再者说了,生命本来就是变化莫测的,谁人也没有办法预告未来,因此,何必庸人自扰。”
“何必庸人自扰……”魏嵌离又将骆灵彩的话重复了一遍,眼里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离府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离开之前,魏嵌离又认认真真地看了一眼沐王府,还有牟聿泽。看的那么认真,好像就要印在骨子里一样。
那一刻,牟聿泽甚至想要不顾一切地冲上去,一把抱住她,说,不要离开。
可是理智还是让他忍住了。
魏浔皓在走过牟聿泽身边的时候,伏在他的耳边说了话:”不要让我失望。“
然后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