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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还处在睡梦中迷迷糊糊的凌梓渲就被骆灵彩给叫醒了,凌梓渲揉了揉朦胧的睡眼,迷迷糊糊中睁开了眼睛,但是在看清眼前景象的那一霎那着实给吓了一跳。
“奶奶,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凌梓渲一下子给清醒了过来,似乎是刚才所看见的东西实在是有些打击人,她用手指着骆灵彩,颤抖着声音问道,就好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人惊悚的事情似的。
骆灵彩轻轻地笑着,丝毫没有因为凌梓渲的失礼而感到有任何的不高兴的地方,她伸出手,用手掌心摸了摸已经满是皱纹的脸庞,轻轻地笑着说道:“你是不是在说我的这张脸?”
凌梓渲忙不迭地点头,而后又飞快地摇头,还是有些惊魂不定的说道:“奶奶,这几天看你一直都是很年轻的模样,就算有皱纹,也只有那么几条而已,看起来也不过是年岁的侵蚀,可是现在……你的这副模样……就好像已经完全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妪……”
凌梓渲的性子向来都是这么直来直去的,根本不会遮遮掩掩,所以也就是实话实说,虽然话不好听,毕竟恐怕没有哪个女子会被人说自己的年纪大了,原本的花容月貌也被风干了。
而骆灵彩却不一样,她根本就没有生凌梓渲的气,只是缓缓地笑了一笑,然后有些自嘲般的说道:“我现年也本来就该快六十岁的年纪了,跟年轻本来就没有挂钩。这么些年来,我总是用各种各样的办法想要让自己保持的年轻一点,从而给自己营造一个时间并没有流逝的假象……我在这张脸上动了太多的办法,所以一旦还回本来的面目,看起来就要苍老上许多,这是自然界永恒的定律……”
凌梓渲还是有些不解,忙问道:“可是既然这么多年你都已经这样了,那为何现在又要变回来?年轻一点,美丽一点不好吗?”
骆灵彩对凌梓渲的问题不置可否,她看着凌梓渲的眼神就好像是看着一个幼稚的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和幻想里的小孩。骆灵彩淡淡地笑着说道:“我以前会那个样子,不过是因为我还有太多的事情还没有做,所以渴望时间可以慢一点,再慢一点,这样我就有更多的时间去缅怀。然而现在却是不一样了,我已经找到了自己的方向,所以自然得变回本来的模样,这是亘古不变的,再者说了,我的年纪本来就已经大了,如果我就那般下山,指不定会被人当作妖怪。”
听完骆灵彩的叙述,凌梓渲这才明白过来她的用心良苦,对于骆灵彩的遭遇更是多了一分心疼的感觉。其实大家都在心疼南屿,觉得南屿所遭遇的一切的事情都是那么的痛彻心扉,而造成南屿痛苦的根源的罪魁祸首骆灵彩,实际上并不比南屿好,甚至她可能比南屿生活的还要艰难,因为她无时无刻不得忍受着心里上的煎熬,这种内疚和自责才是真真的让人难以自拔。
“太阳都快照到屁股上了,丫头,你可是变懒了哦。”骆灵彩笑着说道,对凌梓渲的语气里也夹杂了一点点的陶侃,听她说话的语气,似乎很难想象到她的心里压抑和埋藏了那么多的事情,任何一件拿出来都足以令人望而生畏,而现在她却可以如此这般轻飘飘,很淡然,无异于在提醒着她,该放下的,都已经要放下了。
凌梓渲也轻笑,她知道骆灵彩的心里其实还是有一块大大的石头在压抑着,因为这一下子突然下了山,她所需要经历的可是很多很艰难,于是凌梓渲也不愿意再浪费时间,冲着骆灵彩笑了一笑,就翻身从床上爬了起来。骆灵彩见此,便笑着离开了,怕是去准备早饭了。
凌梓渲坐在梳妆台的铜镜旁,看着通过铜镜折射出来的自己的面目,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好像从那双眼里她看见了另一个人的存在。凌梓渲苦笑一声,觉得自己到底是有些草木皆兵了,于是摇了摇头,试图将那些荒谬的想法都抛到脑后去,然后就拿去木梳开始梳自己的头发,三千青丝如数抛到脑后,像是形成了一张巨大的黑色的网,将那些不好的都藏了起来。
凌梓渲才刚刚把头发梳成了一个发髻,骆灵彩就在外面唤着要让她出去吃饭,凌梓渲应了一声,放下梳子就出去了。馒头坐在门口,将背挺得直直的,头也扬的高高的,那模样,就好像是一个在等候着将军的士兵。
好像自从凌梓渲来这里的第一日馒头下山向孙半仙报信以后,这几日都没有回来,凌梓渲几日没有看见馒头,也想念的紧,走上前去,在馒头身边蹲下,身体保持着和馒头差不多高的状态,伸手摸了摸馒头的额头,笑着说道:“馒头,好久不见,你有没有想我呀?”
虽然馒头只是一只动物,动物不会说人的话,但是凌梓渲却很是确定馒头可以听懂她的话,果不其然,凌梓渲的话才刚刚落下,馒头就站了起来,一个劲儿的冲着凌梓渲摆尾巴,嘴巴也咧得大大的,就好像是在笑一样。凌梓渲也轻轻地笑了起来,然后突然好像玩心大起,与馒头开始玩闹起来,竟然将骆灵彩叫她过去吃饭的话给抛到了脑后。
骆灵彩在饭桌旁等了许久也没有等来凌梓渲的身影,好奇之下便起身打算去看上一看,但是一出了门就看见了和馒头闹做一团的凌梓渲笑得花枝乱颤的,骆灵彩无奈,只好走上前小心叮嘱道:“你看你,这么大的人了,竟然还像个小孩子似的。好了,快别闹了,先去吃饭吧,饭吃完以后再过来玩。”
对于骆灵彩的命令凌梓渲不敢反抗,应了一声便将已经快要依偎到她怀里的馒头给扒拉了下来,放到了一边,然后站起身,离开,走向了饭厅的方向。骆灵彩见凌梓渲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可是嘴角挂着的那抹笑容却是那么的宠溺。
“馒头,跟我过来。”骆灵彩转身,叫着馒头。其实一开始骆灵彩出现的时候馒头并没有将她认出来,恐怕是因为“大变脸”的缘故,馒头只是夹着尾巴站在一边,保持着一种时刻准备进入战斗状态的模样。骆灵彩这么一说话,听着熟悉的音色和语调,馒头这才意识到这个有些陌生的老妇居然是它的主人,所以馒头又屁颠屁颠地跑到了骆灵彩的身边,骆灵彩看着馒头前后的变化,便猜到了这匹聪明的狼心里的思想活动,所以只是淡淡地笑着,并没有过多的表示。
骆灵彩直接带着馒头来到了她的屋子,拿过了两个大大的的包裹紧紧地系在了馒头的背上,虽然馒头的身躯在狼群里已经算是很强壮的了,但是跟这两个明显有着重量的包裹比起来却显得一下子娇小了许多,所以馒头哀怨地看了骆灵彩一眼,那眼神委屈极了,就好像是在控诉着骆灵彩的不公平和狠心。骆灵彩却不搭理它,自顾自地走了,馒头见骆灵彩直接无视了它无声的控诉,也干脆不再假装虚弱,前腿一瞪,一下子就飞奔了出去,待骆灵彩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就已经不见了它的影子。
“奶奶,馒头怎么不见了?”凌梓渲用最快的速度吃完了饭,一出了饭厅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馒头,却发现馒头已经不见了,所以便想着询问骆灵彩。这个时候骆灵彩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不大的包裹,身后却背了一个很大的包裹,她看见有些迷茫的凌梓渲,笑着说道:“馒头已经将包裹先行运下山了,我让它在那里等我们。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了,我们也快些走吧。”
凌梓渲点了头头。同意了骆灵彩的话,一边很自然的伸手从骆灵彩的手里拿过了那个包裹,凌梓渲还记得这是自己上坳牙山的时候带来的那一个包裹,连分量都差不多大,这里面还装了很多她认为很重要的东西,比如那幅画,却是没有机会拿出来给骆灵彩看上一看了,所以稍微觉得有些小小的失落,但是再转念一想,以后的时间还长,所以这么一想,凌梓渲又笑了起来。
临走前,骆灵彩又深深地看了看这一块自己生活了三十多年的地方,三十多年,已经是她的大半个生命了,虽然在这里的每一天都是孤独寂寞的,虽然每一天她都忍受着不同程度的煎熬,虽然她也曾不止一次的想过离开这里,可是到底还是下不了决心。现在要走了,可能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一想到这里,骆灵彩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这种落差让她的心里很不好受,可能一不小心只是一个眨眼的动作就会有眼泪掉下来。
“走吧。”看够了,将这里的轮廓都已经深深的印在了脑海里,再逗留下去也没有什么必要了,骆灵彩转过头冲一直关注着她的凌梓渲说道。凌梓渲很不喜欢看到骆灵彩的这副表情,所以便说道:“奶奶,日后若是有机会,您还是可以再回来的啊。”
“这个地方就是一个牢笼,囚禁了我的大半个生命,”骆灵彩说道,语气里有些哀怨的复杂,“离开了,无论如何都是不会再回来的了。”
说完,骆灵彩就头也不回地大踏步地离开,凌梓渲很欣赏骆灵彩的这种气魄,所以忙跟在她的身后。
下山的路不知道要比来时的路艰难上多少分,每一步都好像是踩在刀尖上似的,稍不留神可能就会造成什么差池,凌梓渲这下算是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上山容易下山难”,凌梓渲只觉得自己哪怕身怀武功也难以施展,这下子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武功盖世的人都未能爬上坳牙山的真相了。
“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经历吧?”骆灵彩一个不经意的回眸,正好看见了凌梓渲紧紧地皱着眉头而且把嘴巴也抿得紧紧的样子,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她还从来没有在凌梓渲的身上见到过,所以便开口问道。
凌梓渲忙点头,“我想我果真是高估了自己,当时上山的时候,如果不是有馒头,我早就不知道掉到了哪个雪地的窟窿里,后来更是直接被奶奶救到了山上,可以说根本就不是我爬上了山,现在下山得自己一步一个脚印慢慢地踏得夯实,这种感觉似乎就是在嘲笑我的自以为是和年少轻狂。”凌梓渲说道,她的语气里满满的都是自嘲,丝毫没有掩饰的以为和为自己解脱的嫌疑,而骆灵彩最喜欢的也正是凌梓渲这一分诚实。
“可是你能有勇气独自上山,这就已经很了不起了。”骆灵彩笑着说道,夸奖的意思溢于言表,凌梓渲听了这话显得更加不好意思了,脸涨的通红,急忙说道:“奶奶,你可别再这么说了,越说我就越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幼稚了。”
听了凌梓渲的话,骆灵彩只是笑了一笑,但是果然也是再没有说什么了。气氛好像有沉寂了下来,现在两个人想着的都是怎么快点下山。若是只有骆灵彩一个人的话,这一段距离走下来她可能早就已经到了山脚下,因为她的方法虽然很冒险,但是很快。但是现在有了凌梓渲,她不敢再拿凌梓渲开玩笑,所以还是只能一步一步脚踏实地的走,将刚才那句话颠倒过来说,虽然她的方法下山很快,但是到底还是太过于冒险了。
而骆灵彩不希望凌梓渲冒险,她得保护着她,让她安全无虞地到达山脚下。
“小心!”突然,一个分神,凌梓渲不小心脚底打滑了一下,眼睁睁地就要从雪地里给摔了出去,骆灵彩惊叫了一声,然后眼疾手快的将凌梓渲的胳膊给拉住了,但是现在重力已经不能支撑她们两个人了,所以凌梓渲连带着骆灵彩两个人双双都飞了出去,就好像滑滑梯一样,滑出了老远的距离,不过好在雪很厚,所以不至于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