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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骆灵彩开口问道,然后就看见凌梓渲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似的,于是便愈发的好奇,一直奇怪的看着凌梓渲。
凌梓渲见躲避不过,毕竟这种事情还是要说出来才好,总不能一直藏着掖着,因为那样会对她,对牟聿泽,对骆灵彩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思及此,凌梓渲便开口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是牟振岐的儿子。”虽然凌梓渲说着这样的话,但是她的语气还是十分笃定的。
而骆灵彩就显得是非常讶异了,因为她怎么也想不到,牟振岐会有自己的孩子,于是骆灵彩颤抖着声音,很是不确定的问道:“是他的孩子吗?可是我明明记得,明明记得他根本就不能……”
凌梓渲缓缓地一笑,对于骆灵彩此刻的心情,她很是能理解,但是到底还是不能感同身受,所以她只能做出一副淡淡的表情,而后说道:“你为何不问问我,为什么要冒着这么大的危险前来坳牙山,就是为了请求你救他?”
骆灵彩这才反应过来,看着凌梓渲一副寡淡的表情,而后怔怔的问道:“那是为何呢?为什么你要来这里?”
“因为,他是我的夫君。”凌梓渲依旧淡淡地笑着,而后又淡淡地说道,但是话才刚刚说完,就惹得骆灵彩的一阵诧异。
“你的夫君?丫头,你居然已经成亲了?”说完,骆灵彩又像是自言自语般的说道:“也对,你现在也应该有一十四岁了,也已经到了适婚的年纪,可是为何……你不应该在天水国吗?怎么会嫁到牟远国去?难道也是和亲?”骆灵彩不确定地说道,还一边做着自己的猜忌。
凌梓渲苦笑着摇了摇头,继而有些无奈地说道:“也许这就是宿命吧。也许意味着你们,以及你们的后代,即我们,得一直纠缠下去,直到完成你们的夙愿为之。”
“也许吧。”骆灵彩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说什么,只好这么说道,“既然他是你的夫君,那我还是得救救他的。”
凌梓渲心里的那块石头就好像终于落地了一样,缓缓地笑了,然后又无比真诚的向骆灵彩说道:“谢谢你。”
骆灵彩也笑,“真是个傻丫头,这也不过是我的举手之劳而已,不需要道谢的。”
“可是你都还没有问问他的病情,如果……如果特别棘手呢?”凌梓渲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一说完就仔细地盯着骆灵彩的表情,好像生怕骆灵彩真的会反悔似的。
骆灵彩看着凌梓渲的表情就已经知道了她在想什么,但是又不好驳了她的意思,于是便问道:“那你现在先跟我说说,他是怎么一个情况?”
“他是太后的二儿子,是牟远国著名的‘痴傻王爷’,可是多年以前的他并不是这样的,只是也不知道为何后来会变成这样,他的心智就停留在了七岁的时候,但是他有的时候又会像个小大人似的。那一日,皇上召见我们入宫,对了,牟远国的现任皇帝就是他的哥哥,但是他好像特别害怕他的皇兄。我体内有寒毒,特别怕冷,而那一天正好下着小雪,所以他为了保护我,让自己感染了风寒。这一感染风寒才意料到事态的严重性,因为他当年变傻,就是中毒了,而现在毒给复发了,找了这么些年来一直在替他诊治的孙御医前来,却被告知连孙御医都束手无策,所以迫于无奈之下,最终还是选择了要来请求你出山……”
凌梓渲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还有所有有联系的东西都一一的说了出来,原本口才很好的她现在却变得有些语无伦次,骆灵彩却是听懂了。但是她的眉头却也紧紧地皱了起来,有些讶异的说道:“这件事看来确实是有些棘手,师兄的医术向来在我之上,只是他比较低调而已,连他都觉得束手无措的疾病,我还真的不敢有保证可以治好。”
“可是孙御医说,你是鬼才……”凌梓渲说道。
话音才刚刚落下,骆灵彩就突然笑了起来,她的笑声很是清爽,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似的,忙说道:“哪里呀,那是师兄对我谬赞。不过丫头,我还是得跟你说清楚,我是可以出山帮你去给你口中所说的那人治病,但是至于能不能治好,这一点,我是真的没有办法跟你保证。”
凌梓渲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似的,很是惊讶的说道:“你说什么,你说你愿意出山?”
骆灵彩回过头,看着依旧还是满脸惊讶的凌梓渲,有些不解地反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问题?”
凌梓渲忙摇头,然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又赶紧点了点头,然后忙说道:“可是你都已经在坳牙山住了这么多年了,而你也已经这么多年没有下山了,突然下山,会不会不习惯?而且下山以后,你会遇到很多很多可能会让你措手不及的事情……”
骆灵彩眼里的笑意已经更加明显,似乎对于凌梓渲能为她考虑的情况感到很感动很欣慰,所以拍了拍凌梓渲此刻因为激动和担忧而已经和她交叠在一起的手背,似乎是安慰着说道:“可能突然下山,我肯定会感到有不适应的地方,但是那又如何?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坳牙山上已经有三十余年的光景了,三十余年,我与世隔绝,总是自己一个人顾影自怜,有的时候想想还是挺可悲的。所以现在,我也很想下山去看看,看看山下的世界,看看它这么多年的变化,而且,我觉得,我也有必要与见见我这么多年来一直在躲避着的人了。”
凌梓渲听着骆灵彩这些发自内心而不光光是在安慰着她的话,心里的那股子担忧也彻底给消除了,其实平心而论,事实上她也是希望骆灵彩可以下山的,在这里孤独的久了,就好像会变成一个傀儡似的,根本就已经完全丧失了生命的意义。
凌梓渲的心里有着极大的感触,她突然倒在了骆灵彩的怀里,枕着她的肩膀,微微闭着眼睛,问道:“如果外婆还在世的话,是不是也会像你这般温柔?”
骆灵彩缓缓地一笑,似乎是又想到了南屿那张总是常常带着笑脸的表情,还有虽然有些大大咧咧却待人极好的,也是真的温柔,若是南屿还在世,恐怕会是一个很好的母亲吧?
想到这里,骆灵彩就不禁有些伤感,她低着头正好可以看见凌梓渲已经睡着的容颜,她的额前有几缕碎发在飘动,似乎是吹的脸颊有一点痒,所以凌梓渲皱了皱鼻子,那模样,像一只在撒娇的小猫,可爱极了,骆灵彩的心头一软,伸手替凌梓渲将那几缕碎发别再了脑后,然后用一种很温柔很温柔,温柔到可以滴出水的声音说道:“那是自然,她肯定会很爱你,很爱你……”
凌梓渲睡着了,就在微风的吹拂之下,拖着自己依旧有些疲惫的身躯,沉沉地睡过去了。凌梓渲的睡眠向来很浅,所以即使已经睡着了,但是她还是能感受得到骆灵彩帮她理头发的动作,还有她在她的耳边柔声说的那几句话,虽然迷迷糊糊之中她没有挺清楚那是什么话,但是却足以伴随着她的睡眠,做一个好梦。
第二日当凌梓渲从睡梦里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好像全身都很轻松似的,在看看外面,太阳都已经高高挂起并且已经散发出了许多的光芒了,凌梓渲这才意识到自己睡了有多长时间,不过好在她现在已经丝毫没有疲惫的感觉了,所以急忙穿上了放在一旁又是一件暂新的衣服以后,就着可能是骆灵彩老早就给她准备好的洗脸水,梳洗完毕以后,就赶忙出去了。
“起来了?”刚一出去,凌梓渲就看见了正在忙碌着的骆灵彩,骆灵彩一看见凌梓渲出来,就笑着问道。凌梓渲被这个问题弄得有些尴尬,脸都已经有些红了,于是忙低下了头,而骆灵彩却只是轻轻地笑了一下,然后柔声说道:“早饭我已经放到里屋里了,准备好以后就快些去吃早饭吧。”
凌梓渲也许是想释放一下自己尴尬的情绪,然后小声地嘟囔了一句:“现在都差不多快中午了,还吃早饭吗?”
骆灵彩想必是心情极好的,于是便也笑着说道:“那你不在吃早饭的时候起床,还怪我了?”
于是凌梓渲便不再说话,转身走进了里屋,看见摆在桌子上的算不上丰盛但是却飘香四溢的来自于骆灵彩亲手制作的早饭,原本丝毫没有觉得饿的肚子此刻也“咕咕咕”的叫了起来,于是凌梓渲也不再犹豫,端起那碗粥就吃了起来。
吃完早饭以后,凌梓渲习惯性地将剩下的饭菜和已经脏了的碗筷往厨房拿去,透过厨房的窗户,她意外的发现了那便有一个很有趣的地方,于是快速地将东西都放下,直接奔了出去,冲着正在药圃里采药的骆灵彩喊道:“奶奶,我去那边玩玩。”
凌梓渲现在已经习惯了将骆灵彩叫做“奶奶”,而她们之间现在的相处也确实是像祖孙一样了。
而骆灵彩也没有要阻止凌梓渲的意思,从一片片的草药之间抬起身子,冲着凌梓渲所在的方向大声说道:“注意安全,要小心一点,旁边就是悬崖。”
而此刻凌梓渲的身影已经跑的老远了,她一边跑还一边回复道:“我知道了……”她的声音被一直吹来的风给吹的飘得远远的,夹杂在凌梓渲已经远远跑开的身影,像一阵风一样跑的远远的,骆灵彩看着凌梓渲那像是迫不及待地跑开的身影,宠溺的笑了一笑。
原来凌梓渲隔着窗户看的那个地方实际上还有好远的距离,凌梓渲本来是抱着很浓的兴趣一路狂奔着跑过来的,可是跑了好远才发现那原本应该是已经近在咫尺的地方却已经在遥远的距离以外,而此刻凌梓渲已经有些筋疲力尽了,便想着要找个地方坐下来歇息一会儿。
凌梓渲再一次看中的地方这里有一座桥,桥头处刻着三个字:情人桥。看见这样的字,凌梓渲有些嗤之以鼻,好像觉得这样的东西只是在赚别人的吸引力似的,但是当她定睛一看,却发现桥头的下面还有一块石碑,石碑上还刻着一块小字,本着好奇的心态,凌梓渲立刻蹲下了身子,用手指直接将小石碑上的灰尘给略微擦了一下,直到可以看见石碑上面的字迹以后这才停了下来。
上面只写了一句话,像是对这座情人桥的一个解释似的:凡是过桥着,此生只能过一次,在过桥之时,你的心里只能想着一个人,若是这个人为你的命中注定的那个良人,那你便可安全无虞地通过这座危险的桥,若是不是,哪怕你的武功盖世,也注定难以通过……
石碑上的字写到这里就没有了,后面的字迹已经看不大清楚,而凌梓渲也觉得没有再继续探索下去的目的,所以便也打住。
凌梓渲的身体里本来就流淌着冒险的血液,尤其是看了这番话以后,她就感觉自己整个的血液都在翻涌和奔腾似的,让她根本就做不到对这件事情熟视无睹忙,所以她赶忙又往前走了几步,想看一看那座桥的真面目。
再往前走去,入眼处只是一条细细的铁链,两旁连扶手都没有,这根本就不能称之为“桥”。凌梓渲看着这条铁链,其实心里已经有些打退堂鼓了,她的武功不错,但是却还没有好到有勇气直接穿过这里,更何况,她是真的不知道,也不确定,那人,究竟是不是她的良人……
骆灵彩在采药的时候,本来心情一直很好,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念头忽然转了一下,竟然想到了一个重大的问题,于是慌忙将自己手里的篮子往地下一扔,匆忙地跑了出去,而她所跑的地方正是凌梓渲刚才所去的方向。
刚刚跑到哪里,就看见了一只脚已经踩上了铁链的凌梓渲,骆灵彩的心里顿时一惊,立刻大声喊道:“丫头,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