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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梦境至此结束,镜头一转,竟又变道了骆灵彩的身上。
此时的骆灵彩正跪在长灵殿的宫门前,烈日炎炎之下,她白嫩的肌肤已经被烧得通红。她等的那个人还没有来,摇摇欲坠的身体险些支撑不下去,就在快要倒下去的时候,被匆忙赶过来的人扶了一把,这才又保持了平衡。
扶着骆灵彩的人正是与凌梓渲有过一面之缘的孙大夫,而彼时他还是牟远国皇宫中的御医。看着如此狼狈又孱弱的骆灵彩,孙御医只觉得自己的心好像再被刀子千刀万剐一样地疼。他将骆灵彩扶着又跪好,伸手撩起她的衣袖,露出了一截雪白的手腕,将自己的手指搭在上面细细地把脉以后,孙御医这才说道:“你的身体并无大碍,可以阿彩,这样下去迟早不是事情,你还怀有身孕,只怕一个闪失,孩子也受了牵连。”
孙御医不劝解倒还好,被他这么一说,骆灵彩原本还有些期待,有些希望又夹杂着丝丝失落的眼神瞬间变成了浓烈的愤恨,她一把将自己的手从孙御医的手里抽出来,使劲打着自己的肚子,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我宁可不要这个孩子!”
“阿彩!”孙御医吓呆了,一把将骆灵彩的手攥在自己手里,心有余悸地看着她,眼里的疼惜也越来越明显,此时此刻,他多么想将眼前的这个女子拥入怀里,用他的力量来给她安全感,可是他不能!
“灵妃娘娘,皇上让您进去。”正在骆灵彩哭得不能自己的时候,宫门打开,一个太监出现在门口,冲骆灵彩说道。这太监是皇上身边最亲近的宦臣,典型的佞臣,单看相貌,竟然与牟远国现任太后身边的那个明公公有着些许的相似。骆灵彩听了他的话,立刻喜出望外。她先是从怀里拿出了一个手帕,将自己的泪水擦了个干净,而后又忙问向一旁又为她欣喜,却也为她担忧的孙御医道:“我这样可还合适?有没有不妥之处?”
孙御医笑着用手将她散在额前的一缕头发捋到耳后,柔声说道:“很好,就算阿彩不施粉黛,也是一个十足的美人。快进去吧,莫要让皇上等的太久了。”
骆灵彩向来信任孙御医,对于他的话也是绝对服从,所以一听了这句话,就忙从地上起身,但是由于跪得时间太久了,所以双腿的血脉不通,导致有一瞬间的麻痹,骆灵彩没有站稳身子,一下子倒在了孙御医的怀里。
“若是朕不是早就令孙御医失去了育子的能力,单看爱妃与御医这等亲密的样子,朕就该怀疑,那孩子是否是孙御医的了!”骆灵彩还没来得及从孙御医的怀里爬出来,皇上就已经站在了宫门口,看着相互依偎,姿势暧昧的两个人,冷冷地说道。
骆灵彩听着这句话,浑身的血液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硬生生地将孙御医推了出去,摇摇晃晃地站直身子,对着孤僻地站在高处俯瞰着他们的皇帝说道:“皇上,请您相信臣妾,臣妾绝没有……”
“孙御医说的对,爱妃还是快些进来吧,莫要让朕等得急了,爱妃可是知道朕的脾气的。”牟远国皇帝直接打断了骆灵彩的话,冷冷地说道。话音刚落,也不管骆灵彩作何反应,直接转身进了宫殿,骆灵彩还站在原地,看着皇帝的背影,没有多做犹豫,直接跟了进去,尽管双腿还是有着酥麻的感觉,但是骆灵彩现在根本无暇理会这些,她一门心思想的都是快些追上皇帝,再同他好好说说话,以至于在恍惚之间,她竟然遗忘了一直陪着她的孙御医。
孙御医还保持着被骆灵彩推倒在地时的那个动作,他眼睁睁地看着离他越来越远的骆灵彩,心里的空洞也越来越大,他很想叫,但是又不敢叫。那个很像是明公公的太监,就站在原地,冷眼看着孙御医的一举一动,而后又重重地哼了一声,随手重重地一甩,将门给关上了。即使隔着很远的距离,但是孙御医还是能感觉得到,自己的心被隔绝在了骆灵彩再也触摸不到的地方。
骆灵彩连走带跑地追着皇帝的脚步,在路过那个太监身侧的时候,她明显地听到那个太监在她的耳边呢喃了一句话,他说:“灵妃,你还是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毕竟你犯得这个错,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被原谅的。”骆灵彩的身子僵硬了一下,她本能地抗拒着听这句话,但是心却在第一时间给接受了。
是不能被原谅的。
是不能被原谅的。
骆灵彩的整个脑袋里都充斥着这句话,她忽而转过头,冷冷地看着那个太监,重重地哼了一声,冷笑着说道:“本宫能否得到皇上的原谅,这都是由皇上决定的,就不劳烦公公担心了。”
“哼!简直就是不识好歹!”那个太监冷冷地瞥了骆灵彩一眼,严重地鄙视着说道。
骆灵彩不再搭理她,又加快脚步往里走,她想要快些见到皇帝,这一来一去的对话间她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圣安。”骆灵彩走到长灵殿正中央位置的时候,就看见了正坐在椅子上悠闲地喝着茶的皇帝,她又走进了几步,做了一个万福。皇帝放下手中的茶杯,招了招手,骆灵彩却站在原地不动,直到他的语气已经有些不善地说道:“过来!”骆灵彩这才往前走,直接走到了皇上的身边。
“啊!”骆灵彩才刚刚站稳身子,就不加防备地跌入了一个环抱,吓得她惊叫了一声,本能地在挣扎着,可是才刚刚扭动了一下身体,就被呵斥了一句:“别动,让我抱抱你。”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音调,熟悉的语气,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气味,这一切都让骆灵彩的心里涌现出一阵悸动,她再也控制不了心底里在涌动着作怪的那股深深的思念,伸手将皇帝紧紧地抱住,好像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和毕生的想念,深情地唤了一声:“四郎,阿灵好想你。”
“我也想你。”牟振岐低头的时候,嘴巴正好对着骆灵彩的耳朵,所以只要低着头就能与她耳鬓厮磨。他低着头,俯在骆灵彩的耳边,用一种很深情很深情的语气说着思念的话,“阿灵,你可知,这些时日里来,我每日每夜都会宿留在你的长灵殿里,我呆在这里,就好像你还在我身边一样。阿灵,在伤害你的时候,我的心也如刀割一般心痛啊。”
骆灵彩原本强忍着的泪水在听了这句话以后,终于还是没有忍住,整个泛滥了,她用力从牟振岐的怀里挣脱了出来,用手捧着他的头,再通过泪眼朦胧细细看着,就只是这么看着,就觉得异常的满足。但是她的内心却是有太多太多的抱歉无以言说,千言万语只能变成一句抱歉。
“四郎,对不起。”骆灵彩避开牟振岐的眼神,小声说道。虽然对不起是事实,铁铮铮的事实,但是这句哈由骆灵彩说出来,却好像可以用尽她所有的力气似的。因为一旦说出口,就意味着承认了那些肮脏的事实,承认了,就必须得面对。
牟振岐却将骆灵彩抱得更紧了,他的声音也已经有了一些颤抖的感觉,他说道“阿灵,我们现在不要说这些好吗?我们相隔这么久才见这么一次,阿灵,我只想好好抱抱你,之下好好跟你说说话,其他的事情,我们现在不考虑好吗?”牟振岐的语气里甚至已经夹杂了一丝祈求。
骆灵彩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一听牟振岐的话,再多的话也只能化为满腔的柔情,她又缩回到了牟振岐的怀里,将头埋在他的怀里,紧紧地拥着他的腰肢,而后嘴角扬起了一丝弧度,甜甜地一笑,轻声说道:“好。”
“阿灵,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很爱你?”牟振岐就俯在骆灵彩的耳边,轻声说道。
骆灵彩抬起头,看着牟振岐认真的眼眸,调皮地一笑,说道:“没有。”
牟振岐点了一下她的鼻子,宠溺地说道:“若是我不爱你,为何会让你独宠,又为何,独独给你一个长灵殿,而其他的妃子都没有这种待遇?”
“也许是皇上觉得我比较好利用吧?”骆灵彩假装皱了皱眉头,如此说道。但是这个答案很明显让牟振岐觉得不满意,于是他斜着眼睛瞪了骆灵彩一眼,表情是明显的不满意,但是语气却包含着深深的宠溺,他说道:“这么说来,朕还是养了一只白眼狼啊。”
骆灵彩嘟着嘴巴说道:“才不是呢。四郎,你知道的,阿灵很爱你,爱到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
“任何事情?”牟振岐又将话里他认为是重要的部分又重复了一遍,而后看着骆灵彩,骆灵彩像是在极力地表明着自己的忠心,使劲地点头。
“阿灵,我现在,确实有事需要你帮忙,不知道阿灵能否帮我?”牟振岐紧紧地盯着骆灵彩,细细地看着她的表情,这模样像是连她脸上细微的表情都不愿意放过,但是骆灵彩却根本没有给牟振岐这样的机会,她直接问道:“四郎,你就说是什么事吧。”
相对于骆灵彩的直接,牟振岐却显得有些退堂,他小声说道:“会很危险。”
骆灵彩不屑地笑笑,说道:“这些年来,我为四郎做的那些事,有那一件不是危险的?”
骆灵彩这句直白的话击得牟振岐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答话。骆灵彩说的是事实,自打骆灵彩跟他认识以后,确实替他做了不少的事,而每一件都是极度危险的。甚至有好几次,骆灵彩都险些丧命,最后还是命不该绝,终于又活了下来。到现在,骆灵彩的身上还布满了格式的伤痕,常常都是旧伤未去又添新伤。
想到这里,牟振岐的心里就一阵心疼。初始骆灵彩的时候,她还是一个小女孩,最常作的事就是和父亲还有师兄常常混迹于各种草药之间,牟振岐第一次见到骆灵彩的时候,她正在一株又一株的草药间穿梭,那模样,就好似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美艳至极,却又清新喜人。那时候的牟振岐已经是牟远国的皇上了,而骆灵彩的父亲刚刚被他提拔为宫中的首席御医,这样一来,骆灵彩也常常出没于皇宫之中,但是却总是以男装示人。
骆灵彩无疑是美丽的,无论是脸蛋还是身段,只是那么惊鸿一瞥,骆灵彩的身影就映在了牟振岐的心上。他深深地爱上了她。再后来,他便常常与骆灵彩还有身为骆灵彩的大师兄的孙御医在一起玩耍,孙御医和他的年龄差不多,而骆灵彩年龄小,所以她自然得成了他们宠溺的对象。而孙御医对骆灵彩的心,牟振岐是一点点地看在眼里,对于他们的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心里也甚是嫉妒,所以后来在他得到骆灵彩以后,第一件事就是询问孙御医,是选择留在宫中还是出宫,出宫可保他日后丰衣足食衣食无忧,而留在宫中的挑,则是必须得自宫!
孙御医确实是爱骆灵彩的,为了能留在她身边,常常护着她,宁可选择自己做一个不完整的男人。这样的爱太过于深刻,牟振岐反而越来越害怕骆灵彩会对他动情,不过骆灵彩却好像是个爱情里的傻瓜,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也保证了牟振岐能得到骆灵彩全部的爱。
牟振岐是一国的皇帝,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同时还有着无尽的野心,但是他还年幼,自己的势力还不是十分成熟,而无论是武功还是什么方面都几乎算是很强的骆灵彩就成了他最有力的助手,这些年来也确实为他做了不少的事。
“阿灵,我想,让你做卧底,去魏启国。”每一次做决定心里都像是刀割一样难受,但是为了满足自己的野心和扩大自己的版图,却又不得不选择牺牲骆灵彩。
“魏启国?那不就是阿屿的国家吗?四郎,你想做什么?”骆灵彩惊呼。
“阿灵。你帮帮我,待这一次成功以后,我就封你做皇后,然后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我把他当作自己的孩子来宠。阿灵,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