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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饭,收拾妥当之后,牟聿泽与凌梓渲就出门了。赵管家还是一如既往地守在守在沐王府的门口,外面等着的,同时还有一辆马车,想必又是赵管家安排的。
凌梓渲向前走了几步,到赵管家身边站立,说道:“赵管家,这大冷天的,又这么早,您为何不好好歇息着。”
“你们这可是要进宫,我自然是要将一切都给你们打点好,不然你们又是手忙脚乱的,再者说了也只是偶尔这般,又不是每天都这样。”赵管家笑着说道。
“那有劳赵管家了。”凌梓渲礼貌着说道。虽是礼貌,但是不是客套,也不显得疏离。凌梓渲不再纠结这件事情了,因为她知道赵管家点出发点是为了她与牟聿泽好,对于别人的好意,凌梓渲向来不会拒绝。
“王爷,王妃。”凌梓渲与牟聿泽站了没多久,奇澜与奇鸣也来了。“王妃,你将这个拿在手上,可以随时取暖。”奇鸣将自己手中拿着的东西递给凌梓渲,如此说道。
凌梓渲接过奇鸣递来的东西,细细看了下,竟是一个小手炉,抱在怀里大小刚刚好,不显得突兀,而温度也是恰好的,不会太烫。“怎么想起来弄这个?”凌梓渲将手炉抱在怀里,笑着问向奇鸣。
“想着王妃今日不便带着小东西去皇宫,又害怕王妃会怕冷,所以我便想着弄一个手炉给王妃,虽然抵不上小东西自然,可是还是能御寒的。”奇鸣说道。
“好了,我们快些走吧,不然等会去迟了就不好了。”凌梓渲与奇鸣的对话将将结束,牟聿泽就这般说道。随后几人依次走向马车,凌梓渲在牟聿泽的协助下上了马车,而奇澜与奇鸣充当了车夫的任务。
“赵管家,那我们便走了。”在马车上做好以后,凌梓渲掀起右侧的帘子,正好能看见赵管家还在门口站着,便向赵管家告别。
“王妃……”赵管家听了凌梓渲的话,大叫了一声,随后凌梓渲便不解地看着他,但是那句话赵管家始终没有说出口,而是说道:“你们且注意安全。”
凌梓渲笑着点了点头,说着:“放心吧,赵管家。”
看告别进行地也差不多了,牟聿泽便向奇澜和奇鸣说了一句走吧,马车就缓缓前进了,而后跑的越来越快,只是顷刻之间,就走到了下一个路口。赵管家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叹了一口气,呢喃着:“也不知道王妃此次进宫,究竟是福是祸。”奈何凌梓渲等人都已经走的远了,自然听不到他的话。
说完这句话,又朝着马车消失的路口看了一会,赵管家这才对着一直在等着他的下人们说道:“回府吧。”并且率先回了府中,待所有人都进来以后,沐王府那涂着鲜艳的红色的大门就缓缓地关上了。
“冷不冷?”马车上,牟聿泽伸出了一只手,摸了摸凌梓渲抱着暖炉的手,问道。牟聿泽发现,尽管暖炉的温度够高,且凌梓渲已经抱了有一段时间了,但是双手却依然是冰冷的。
凌梓渲听了牟聿泽的话,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而后又摇了摇头,说道:“我自小便是这样。只是三岁之后不在汴京生活,所以倒也显得不那么明显。”凌梓渲看出了牟聿泽在担心些什么,于是便解释道。
牟聿泽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而后便伸出双手,将凌梓渲冰冷的手包裹在自己大大的手掌里,那刺骨的冷让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只是因为克制的比较好,所以不那么明显,凌梓渲自然也没有发现。
“王爷,王妃,到皇宫了。”不知过了究竟有多久,奇澜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凌梓渲闻声掀开帘子看了一眼,果然看见了皇宫那肃穆且金碧辉煌的大门。
“下车吧。”牟聿泽拉了凌梓渲的手,将她手中的手炉放下,跳下了马车。凌梓渲还没有反应过来,任由牟聿泽拉着。待下了马车之后,迎风的寒冷让凌梓渲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她这才想起手炉已经被牟聿泽放在马车里了。“为何要将手炉放在马车里?”凌梓渲问道。
“难不成一想带进去?”牟聿泽反问。
“不可以吗?”凌梓渲也瞪大了双眼,问道。
牟聿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果是见母后的话还好,母后自然会体谅,可是皇兄毕竟是九五至尊,拿着一个手炉过去,到底不好。”
凌梓渲虽然有些不乐意,但是还是认同了牟聿泽的话,所以只得任他拉着自己。皇宫门口已经有了人在等候,四个太监,四个宫女,这在牟远国来说,正是亲王享受的最高待遇。其中三个太监穿着清一色的深蓝色棉袄,另一个棉袄的颜色显然要比其余三个身上一个度,连头上带着的帽子的絮都要多上一些,虽然凌梓渲不知道这在牟远国象征着什么地位,只是大眼一看便知道,他的职位铁定要比其余几个高上一些。而宫女则全都穿着淡紫色的棉袄,脖子上还都围着一条白色的绒毛围脖。
“奴才(奴婢)参见沐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奴才(奴婢)参见沐王妃,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那八个太监和宫女,看见了凌梓渲与牟聿泽的身影之后,向他们做了一个万福。而后又看见奇澜奇鸣牵着马车,于是那个带头的太监便说道:“还请二位随着我们去将马车放好。”说完,带头的太监又转过身对着自己身边一个较为瘦小的太监说道:“小离子,你去带二位停放马车。”
待小离子领着奇澜奇鸣走了之后,那带头太监又说道:“沐王爷和沐王妃且随我们来,皇上已经在等着了。”
凌梓渲听完之后下意识地朝着奇澜奇鸣离去的放向看了一眼,那领头太监也是个人精,看了凌梓渲的举动,便说道:“王妃莫要担心,等会小离子会带着他们走的。”
凌梓渲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表现的着实有些明显,于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有劳公公了。”
领头太监将右手一伸,退到牟聿泽与凌梓渲的身侧,说道:“请。”
走路的时候,牟聿泽一直都拉着凌梓渲的手,凌梓渲也抗拒过,她觉得身边有这么些人,怪不好意思的,所以便试着挣脱了一下,但是她每次挣扎,牟聿泽就会抓的越紧,到后来都捏的凌梓渲的手有些疼了,她这才放弃挣扎,牟聿泽自然也送了点力气。凌梓渲看了看七个人,却发现大家都是训练有素地目不斜视着,表情也都是清一色的微笑。于是凌梓渲暗自松了一口气,便任由牟聿泽拉着,偶尔还会用可以活动的手指挠挠牟聿泽的手心。
皇宫被大雪包裹着,银装素裹的模样看起来萧瑟了几分,但是又更加了几分人情味。明明是前不久才刚刚进过宫,但是凌梓渲还是觉得变化很大。
“沐王爷,沐王妃,到了。”走了大约有一刻钟的时辰,那领头太监突然停下脚步,冲着凌梓渲与牟聿泽说道。而牟聿泽却在刚刚停下脚步的那一瞬间,松开了凌梓渲的手。从温暖到寒冷,这个过度让凌梓渲有些难以接受,看着空荡荡的右手,凌梓渲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进去向皇兄禀告吧。”牟聿泽收敛了一直以来都有的笑容,冲着那领头的太监说道。
那领头太监听了牟聿泽的话,回答道:“回王爷的话,皇上说了,若是王爷与王妃来了,直接进去便可,不必通传。”
牟聿泽也不答话,抬脚便向宫殿走去,凌梓渲只能紧随其后。走了几步,凌梓渲发现后面没有脚步声,便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根本没有人,而那七个带领他们来这里的太监和宫女,都在外面等着。
凌梓渲很想和牟聿泽说句话,却发现他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凌梓渲也不好开口,只能随着牟聿泽一直往前走。
这座宫殿是牟远国的皇上专门用来召见人的,已经传了好几代,宫殿四周已经有了一些斑驳的地方,有很明显被翻修过的痕迹,但是很明显,历代皇帝还是尽量让它保持着最原始的模样。宫殿的分岔路很多,牟聿泽与凌梓渲拐了好多个弯都还未走到目的地,就在凌梓渲忍不住抱怨的时候,牟聿泽突然停住了脚步。
前面已经没有路了,凌梓渲还以为牟聿泽走到了一个死胡同,正欲开口询问,却发现牟聿泽的手在墙上的几个地方敲了几下,竟然凭空多出了一道门,牟聿泽轻轻将门推开,转过头对凌梓渲说道:“紧紧跟在我的身后,如果害怕,就拉住我的衣角。”
凌梓渲不明就里,但还是随着牟聿泽走进了那扇门,刚刚走进去,那扇门就自动关住了,而入眼处,是一片沉寂的黑色。
“小沐,这是什么地方啊?”凌梓渲很怕黑,所以现在说话的声音已经有了一些哭腔,她很想看看牟聿泽,却发现到处都是漆黑一片,她只能听见牟聿泽的呼吸声,却看不见他的表情。
“他果然将地方选在了这里。”牟聿泽没有回答凌梓渲的问题,而是说了这么一句话,凌梓渲听不出他话里的感情,有气愤,有了然,有不甘,但是更多的,确实无尽的空洞。这一刻,凌梓渲觉得牟聿泽格外陌生。
“小沐……”凌梓渲轻唤了一声,然后右手就被一只温暖的手裹在里面,顿时,一股暖流沁入她的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