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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姓嫡女去做继室,这在唐朝以前是绝对不肯能的。
而卢耀娘为什么会嫁给一个庶子做继室,这实在是难以解释的事情。
官方说法,卢耀娘慕崔远誉才华,故而许之。
但不论如何解释,卢耀娘的婚姻是卢家的耻辱,所以两家关系反而疏远,直到崔远誉做到了兵部侍郎的位置,卢家跟崔侍郎府才重新走动起来。
这是两家的历史,可在崔璟娘这儿也有一段段历史。
比如,五岁时,崔远誉要给她请个女先生习字,可她这位母亲愣是舍不得璟娘弄得一身墨水,抱着她就说不学了。
单单这一事,已经足够才华横溢的崔远誉疏远这个连笔也拿不好的女儿。
八岁时,卢耀娘的女儿崔棠娘四岁,她给棠娘请了宫中出来的教养嬷嬷。可卢耀娘见嬷嬷罚崔璟娘,当即跟嬷嬷大吵,得罪宫中嬷嬷,以致京中任何教养嬷嬷都不愿意来教她这位娇蛮大小姐。
再说,家中女儿在未出嫁时得学习管家。十岁时,这位继母出手大方,转手就给崔璟娘两个庄子、三个繁华店铺管理,可半年下来,俱是亏损。
她卢耀娘当着崔远誉以及下人们的面,哀叹一声,说:“老爷,我们还是多给璟娘多攒些嫁妆吧,也好让她嫁到婆家后有些底气。”
叹,叹的是这个嫡长继女目不识丁、无德无艺,刁蛮任性、没有担当,分外忧心!
崔远誉自此再也不过问崔璟娘,相反,这位继母是处处关心。
崔璟娘住的这锦华苑虽然是崔侍郎府里最小最偏的院子,可却是最精致最漂亮的院子。
崔侍郎府中,冬天里的炭火总是最先送来这儿来,夏天里的冰块也是最先送来,上头赏了东西也先送进这儿由她先挑,有新鲜的玩意也由着她。
最最最能显出她溺爱她的事情是,她允许她随意外出,并且每次出去还给她五两到五百两的银子供她花费。
这继母真的是好的无以复加,宽容、忍让、慈爱、伟大啊。
可这些还不够,她卢耀娘不仅如此关爱这位继女,还不容许任何人说崔璟娘的不是。
崔璟娘的那些坏名声也被下人们传了出去,卢耀娘外出结交时有人提到那些贬低崔璟娘的话,不顾友人当场甩脸子,不顾身份和仪态,说:“谁要是拿我璟娘说事,谁就是看不上我卢耀娘,看不上我家相公!”
护一个继女护成这样子的太少见了,但自此再也没人当着卢耀娘和崔远誉的面提起崔家嫡长女。至于私底下,谁不知道这位嫡长女是个什么也不行的废物。
就说今天白天发生的事儿,卢耀娘丢了一只定制的比翼双飞的金簪,一搜,就搜到了她这儿,还果真找着来了,她身份的大丫环当即承认是她见“大小姐”喜欢,便拿了。
“你若是喜欢,跟娘说,我重新给你置上一套。”卢耀娘满眼痛心,好似为她这种偷偷摸摸的行为而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