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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书杰伸了伸懒腰,悠悠哉哉地走出养荷塘回到自己的住处。唐小棠认真地写着,时不时停下来思考,等写完,已经到了下午,连午膳时间都错过了。
唐小棠放下笔杆,让自己发酸的手休息,看着桌上那满满的一沓纸,心中是满满的成就感。上面不止有原本的三十六计,还有她的一些看法和见解,以及脑海中有印象的一些名家的见解。
唐小棠派了养荷塘的一个婢女去通知冉书杰,让他过来取。冉书杰等了许久,见唐小棠没有送过去,正巧也过来看情况。
“写好了?”
唐小棠将纸递给冉书杰道:“快点,看一遍,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赶紧问。”唐小棠的神情透着几分不耐。任何人连续写了两三个时辰,连午饭都没吃,恐怕态度都好不到哪里去。
冉书杰看到桌上满满的一沓,心中惊讶的同时,看唐小棠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古怪。与其说是古怪,不如说是佩服,嫉妒,不敢置信。
“赶紧看!”唐小棠催着冉书杰,这个时候她可没有心情管冉书杰的心理活动。
冉书杰拿起一张纸,看到上面的内容后,苦笑道:“喂,顾盼儿,你要求也太高了吧。这些让我一口气看完,就算看完,我也不一定能知道问题啊。你至少要给我几天时间吧?”
唐小棠鄙视地看着冉书杰道:“你不懂兵法吗?”这读书人不是应该什么都读吗?还是说,他们这个时代已经想清朝一样,都是八股文了。
冉书杰差点没一口血吐出来,道:“读过和懂差很多好不好。再说,本公子又不上战场打仗,懂兵法做什么。”
“难怪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唐小棠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随便你。我现在很困,你把这些收走吧,要是丢了,别想让我再写一遍。”
看着唐小棠转身疲惫的样子,冉书杰到口的话终究是没有说出口,笑着摇了摇头,将纸都收好后拿回房间。这两天龙晰尘要忙宫中的事情,所以这件事情目前只能他来处理了。如果早知道顾盼儿会一口气写那么多,他一定不会让她在养荷塘这么冒险就全部写完。或者,至少会派一些人把守。
冉书杰将兵法拿回房中,翻看第一页,就见一行有力漂亮的字体映入眼帘:《三十六计》为兵家计谋宝贵经验,为便于记忆,取每计中一字依序组成诗。诗内容如下:金玉檀公策,借以擒劫贼,鱼蛇海间笑,羊虎桃桑隔,树暗走痴故,釜空苦远客,屋梁有美尸,击魏连伐虢。
看着那古怪的几行诗,冉书杰虽然觉得怪怪的,但是倒也说得通。于是便展开纸的内容看下去,这一看不要紧,冉书杰竟然看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整个晚上闭门不出不说,连到了第二天下午都没有出来。如果不是守在门外的婢女确认冉书杰只是在看书,恐怕都要以为出人命了。自从府上出了凝双的的事情后,不怪婢女这样想。
冉书杰看着那三十六计,越看越激动,只觉得仿佛千军万马就在自己眼前。指挥之间,胜负已见分晓。莫怪自古以来那么多将领满腔热血不减,原来这打仗是这般大快人心之事。冉书杰头发凌乱,将未看懂的地方标记下来,只等着看完之后一同问唐小棠。
冉书杰不懂的地方主要在于,这其中有许多国家的名字,这些国家都是自己闻所未闻的,虽然不影响理解,但是如果能知道这些国家的背景的话,对理解兵法会有更多的帮助。而且,冉书杰看到这六篇的内容,觉得前三篇胜战计、敌战计、攻战计应该是我方占优势的时候用,而后三篇混战绩、并战计、败战计应该在处于劣势的时候使用。虽然有这个想法,但是还是要有顾盼儿肯定心中才算放心。
冉书杰奋笔疾书,转眼到了第二天晚上,而此时皇宫的宴会已经展开。
宫廷的宴会,唐小棠还是第一次见到。上次虽然狩猎场也举行了一次,但是那次终究是在宫外,繁华程度不可同日而语。
唐小棠跟着龙晰尘,一路上东张西望。龙晰尘见唐小棠的样子,忍不住道:“看什么?”
唐小棠连忙将眼神收回来,笑着道:“没有,就是随便看看。”她总不能说,她是一个没有到过皇宫的人,所以想要趁着机会瞻仰一下皇宫,表达一下一个现代土鳖的激动吧。
这可是真的皇宫啊!
快看,那是雕梁画栋的柱子!真的有龙,而且是金色的,她敢打赌,那一定是真的黄金雕刻的。奢侈啊!太太太**了!如果要是有一把刀的话,单单是一根柱子上的黄金,就足够她喝西北风了!
也许是唐小棠的眼神太过灼热,那柱子旁边的侍卫总觉得莫名的渗得慌,看了眼周围,确定没什么危险后,才将警惕放了下来。
“把眼神收回来!”
听到微微有些咬牙切齿的声音,唐小棠连忙将脑袋转回来,不过眼神还是忍不住在看那根柱子。龙晰尘实在看不下去唐小棠的样子,拉过她的手将她带走。
“王爷,黄金……”
唐小棠的声音不大,但是却是清清楚楚地落入了龙晰尘的耳中。龙晰尘似笑非笑道:“你说什么?”
唐小棠这才惊觉,自己居然把真实想法说了出来,当即笑着道:“没有,我说,那条龙真好看。”那可是黄金雕的啊,谁敢说不好看,说该遭雷劈!
龙晰尘以前就发现唐小棠爱财,可是却不知道她爱到这般地步,所以也没太在意。即使是当初说要那副《垂钓山水》的画的时候,也只以为是因为那是她生父顾怀庸所做,如今看唐小棠的样子,看来这个结论要重新下了。
唐小棠走进第一道宫门的时候,看着足足有三人高的宫门,上面雕刻着漂亮逼真的人物肖像,顿时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龙晰尘将她的手一拉,唐小棠顿时有所收敛。
“要看回去看。”这是龙晰尘最大的让步了。
唐小棠听到这一句,先是愣了一下,随后道:“府里又没有这些。”
“这么说,你想留在皇宫?”
这句话一出,唐小棠觉得周遭的温度顿时下降了有五度。唐小棠反手握住龙晰尘的手,狗腿道:“我生是尘王府的人,死是尘王府的鬼。”
“不用。”
“哈?”唐小棠愣住,有些郁闷。难道听到这句话的龙晰尘不该深情款款地说“不用,本王只要你好好活着”吗?果然,现实和理想永远南辕北辙。
龙晰尘似乎能感受到唐小棠的郁闷,嘴角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微弯道:“你生是本王的人,死也是本王的人。”
唐小棠:“……”
龙晰尘带着唐小棠走了四道宫门,才终于进入举办宴会的那个宫殿。唐小棠跟着龙晰尘,从一开始兴奋到后来的无聊。这皇宫虽然富丽堂皇,但是看久了也会麻木,而且这宫门都弄得巨大,那威严可以把人压得闯不过起来。
生活在这里面,能正常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了。这古代的那些皇上做出那么多荒淫无道的事情来,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一定是因为无聊。
按照规矩,虽然宫宴还没有开始,但是参与宫宴的王公大臣都要提前入宴。一来是为了表示对参加宫宴的尊重和感激;二来则是身为臣子的礼仪所在。
李福全看到龙晰尘,连忙带着人过来,笑着道:“老奴参见尘王爷。”
唐小棠对李福全并不陌生。他是龙晰枫跟前的当红太监,上次狩猎鞍前马后的就是他。老实说,唐小棠对李福全的印象并不算好。这个太监给她的感觉阴沉沉的。虽然面上都是笑容,但是那笑容间总让人觉得似乎隐藏着什么。
尤其是他看过来的眼神,那打量人的一瞬间,犹如身上被湿腻的蛇体爬过一样。唐小棠心中忍不住有些反感。
龙晰尘面上含笑道:“李公公不必客气。”
李福全笑着道:“王爷,这边请。”
唐小棠跟在龙晰尘身后,感慨着刚才龙晰尘的笑容。刚才龙晰尘的笑容很温和,很完美,可惜笑容不及眼底。如果真正的龙晰尘是个温柔滴银就好了。可是唐小棠小棠设想了一下,最终以打了个寒颤告终。
两人正要准备入席,突然听到一道声音。
“王爷。”
察觉到声音有些熟悉,唐小棠转身,原来是右相白忠明的儿子,白子修。白子修今日穿着的是一身青竹长袍,因为没有官位在身,所以他的衣着上并未绣图案,但是这样反而让他看起来气质更加出尘,宛若谪仙。
唐小棠贪恋地多看了两眼,见白子修朝她露出笑容,连忙也会以笑容。
“白子修参见王爷。”
“白公子多礼了。”龙晰尘虽然这样说,但是话语间透着一股天生的高贵,并未有过多的谦逊。
白子修朝唐小棠打了个招呼,唐小棠也连忙回礼。白子修还想再说什么,却见龙晰尘带着唐小棠转身离开。
白子修看着两人的背影,眸中闪过几分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