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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一起上课,上课的地方就不再是许先生的院子了,毕竟许继也住在那里,而且书房太小,索性找个环境好的地方,大家读完了书还能在院子里逛逛。
重新开课的第一天,秦昭穿了身粉色短衣,下面系着白底儿撒樱花的齐胸襦裙,琥珀一面给她梳头发一面笑道:“江宁的裁缝比杭州的要价高呢!不过这样款真不错。”秦昭笑道:“我也喜欢这个,阿爹说这种襦裙前朝很是流行过一阵子,本朝穿的人少多了,在杭州的时候他几乎没见到过谁穿这个,想不到江宁一看,满街的这种裙子,这颜色真好看。”秦昭早就开始穿鲜亮颜色的衣服了,毕竟她早就出了孝了,小姑娘一直穿着那些素净的颜色其实是很忌讳的。
秦昭收拾完毕,让琥珀照看院子里的事儿,她则带着琉璃往花园走去,走到书房一看,三个堂姐已经在座位上坐下了,便挨个给堂姐们问好,打完招呼便在前排靠东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先生要到辰时中才会过来,她准备先练会儿的字。紫鸢铺纸研磨,她便认认真真地开始写字。
许先生走到门口,看到一屋子的人个忙各的。秦昭在练字,一边的丫头在研磨。秦昭同排西边的位置空着,而西边窗户上爬着两个小姑娘在叽叽喳喳地说话,看打扮是主仆两人。西边后面坐着的姑娘年纪大些,倒是文文静静的,拿了一本书在看,一旁的丫鬟打络子。而秦昭后面坐着的姑娘也在读书,她的丫鬟也拿了本书再看。
许先生在门口轻轻咳了一声,屋里的人听到声音,纷纷站了起来,秦昭走到座位旁边的空地上冲许先生行礼问好,其他姑娘有学有样,也纷纷站起来冲许先生问好。问好完毕,秦昭则挨个向许先生介绍这几个姐姐,坐在前排西面的是她的二姐姐婉娘,婉娘身后的文静姑娘是大姐姐贞娘,而她自己身后坐着的则是三姑娘蓉娘。许先生轻轻点头,便问她们在家的时候都学了些什么。
贞娘是老大,见妹妹们都看她,便上前一步道:“回先生,我们读完了列女传,女诫了。”许先生点点头,道:“这确是女孩子该学的东西。”又问:“四书五经可读过?”
贞娘道:“略略读了一遍。”
秦大奶奶一向觉得女孩子念书读些先贤烈女的故事最紧要的,所以当日在太原,听说丈夫给女儿侄女请了老师认字,赶紧跟那个先生这般叮嘱了。倒是秦大爷秦茂觉得女孩子除了三从四德,好歹也得懂点社会上主流的知识,免得日后嫁人,跟丈夫没的话说,便嘱咐那秀才把四书五经也教教。只是秦大爷平日里更多的时间都用在儿子身上了,女儿这边只是偶尔问一句,那老秀才本就觉得自己怀才不遇,一把年纪反倒要屈尊降贵来教几个女孩子,十分委屈,又哪里肯认真教授,所以在秦家当了五年的先生,四书五经只是略略带着她们读了一遍就放到了一边。倒是诗词歌赋教了不少,他自认为自己诗画风流,所以这方面很是喜欢显派,也幸好这样,这几个姑娘在吟诗作赋上都还过得去,平日里女孩子的聚会上倒也没有露了怯。
一般人家对女孩子的教育是什么要求,许先生还是清楚的,贞娘这么一说,他心里也就有谱了。看大家基础不怎么样,便决定带着众人把四书五经过一遍。
许先生其实把四书五经给秦昭讲过两遍了,不过讲第一遍那会儿秦昭太小,只能听个大概,第二遍的时候才勉强入门,这会儿重新来讲,内容深了不少,她听得倒是蛮开心的,并不觉得许先生照顾了别的姊妹让她学重了。许先生讲了一段大学,问了几个姑娘一些问题。之后大家休息了一会儿,休息期间秦明跑到书房里捣乱,哭着被穆维抓了回去,秦昭哭笑不得:“平日里也不见他多喜欢上课,这会儿许先生上午没时间教他了,看他这幅依依不舍的模样!”
许先生捻须道:“他不是舍不得我,只是不想去安国那里,安国教课可比我严厉多了!”
秦昭顿时哈哈大笑:“该,叫他贪玩!”许先生过去上午教秦明跟秦昭,下午只教秦明一个,而且课程很松,上午下午加到一起都不到两个时辰。这会儿他上午要教四个女孩子,实在抽不出功夫管秦明了,穆维便自报奋勇把秦明接手了过去其实秦昭觉得,穆维纯粹就是喜欢小孩儿,前些年不也叫了秦昭不少东西么?如今她长大了,不方便再跟穆维学习了,所以穆维便又把秦明带去了。
有这么个小插曲,许先生似乎也精神了起来,很快重新开始上课,这次是讲史,依然是讲一讲问一问,之后休息一小会。快中午的时候,老先生让女孩子们拿出纸笔来,指点她们写字。
一上午过去,许先生对几个姑娘的情况也有些了解了,便留了作业,每人回去写三张字,然后便散课了。老先生施施然出了门,秦昭这才开始收拾东西。
老先生一走,另外三个姑娘齐齐松了口气。婉娘拍着胸口道:“这许先生讲课可真快!一上午教了这么多,咱们过去三天也未必能学这些东西。”
贞娘轻声道:“许先生是举人,杜先生是秀才。”她心里明白,这哪里只是秀才举人的差别,她们过去的那位杜先生根本就没怎么用心才是真的。
秦昭笑道:“许先生的学问是极好的。”说完又问蓉娘:“三姐姐,你对着书念叨什么呢?”
蓉娘抬起头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听先生讲的有趣,便想趁热打铁,把今天这段背下来。”
婉娘笑道:“了不得了,三妹妹准备考个女状元出来啊!”,话音未落便被贞娘点了下额头:“促狭鬼,明知道三妹妹最喜欢读书,你还故意笑她!都像你似的,背个书跟要你的命似的。”
婉娘道:“我只是不喜欢背书罢了,光听老师讲还是挺有意思的。对了阿昭,你那里有没有上一科进士的诗集?没来这里之前我读了一半,觉得挺好看的。”
秦昭歪歪头:“二姐姐说的辛巳年琼林集么?
婉娘愣了愣:“啊?”
秦昭囧了一下,自己这个二姐姐难不成看诗集都弄不清这是什么集子么,,二姐姐这是喜欢啊还是不喜欢啊!但还是认真地解释道:“你说的新进士的诗集,我只听说过历年新进士们在琼林宴上的诗作会做成集子,叫做某某年琼林集,上一科进士的琼林集,就是辛巳年琼林集了”
婉娘连忙确认:“就是那个,就是那个!”
秦昭点点头:“我那里没有,不过爹爹那里有,最近几十年的他那里都有,我吃了午饭就去给你送去,前几届的姐姐也要么?”
婉娘赶紧点头:“都要都要,多多益善。”
贞娘笑骂道:“你别添乱了,想看书就一本一本来,贪多嚼不烂。”
秦昭笑道:“我先拿最近的三科的给二姐姐。”
婉娘笑着冲秦昭行礼:“有劳妹妹了。”
秦昭做了个鬼脸:“才劳动不到我呢,我让爹爹身边的明理哥哥帮忙找。”说着跟三个姐姐告辞,跑去找秦节去了。
婉娘带秦昭走远了,走到蓉娘桌子跟前:“你不是喜欢那个么,我帮你借来了,等我攒够了月钱,就替你买一套,你别生我的气了。”
蓉娘把脸扭到一边:“不用买。”
婉娘道:“我知道我错话了,你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好妹妹,别气了。”
蓉娘扭过头看了她一眼:“这东西看一边顺手就抄下来了,哪里还值当你掏钱去买!”
贞娘笑道:“可不是,蓉娘读书向来喜欢做笔记,这种诗集她一边看一边就抄完了,你那点钱,还是攒起来吧!要不然买的时候痛快,过后不知道要心疼多久呢。”
婉娘怒道:“一个一个的都笑话我,我不就是现在手头紧,才想出这么个借花献佛的办法么?我,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你道歉好了。”她说着眼圈也有些红了:“我们自小一起长大,遭了这么大的难,亲戚的白眼冷待全都一起扛过来了,几千里路也一起走过来了,你真要因为这点事儿,就跟我生分么。”
蓉娘气苦道:“谁跟你生分了,我是不想你乱花钱,你不是已经帮我借书了么,非要我说谢谢二姐姐,二姐姐对我的好我都记着了,你才觉得我不跟你生分啊!咱们过去是这样的么?”
婉娘一听蓉娘搭话,立刻乐了:“我就知道你早就不生我的气了,只是面子上拉不下来,需要我给个台阶下,走走走,咱们去花园逛逛。”
蓉娘瞅瞅她:“哼,脸皮可真厚。”话是这么说的,但还是收拾了东西,跟着婉娘跑了出去。贞娘看这姐俩和好了,总算松了一口气。叮嘱丫鬟们跟着两位姑娘,她则带了自己的贴身丫鬟先回去陪母亲去了。
贞娘三人虽然可以上课,但是却不方便出门,有时候秦昭的朋友们过来找她玩儿,三个女孩子也并不肯出面,毕竟在守孝,在家里跟着先生念书也就罢了,如果连嬉戏玩耍都不避讳,那就太不像话了。
此时已经是八月,眼见着就到了秋闱的时候,朝廷派来的主考官已经到了,秦节作为同考官,考试期间也是不能回家的。于是他把家里的事情交给了穆维,又托了冯先生帮忙照应,叮嘱秦昭一定要乖乖地,他自己则收拾了行李,搬去了贡院。
秦节一走,秦昭觉得家里一下子空旷了不少,她不放心秦明,索性把秦明接到自己的院子里住。秦明才四岁,也用不着避讳什么,干脆就跟秦昭挤到一张床上,八月份的天气虽然已经转凉,秦明睡觉每每都要凑到秦昭身边,手脚都缠到姐姐身上,弄得秦昭每每睡了半夜被热醒,深感父亲带着这么个小东西,真不容易。
秋闱什么的对秦大奶奶跟贞娘等人没什么关系,三姐妹只是不需要隔日给秦节请安罢了,其他的一切照常。可是对于秦昭来说可就不一样了,秦节是同考官,她最熟悉的两个少年许继跟连瑜都要参加秋闱,虽然明知道这俩人年纪还小,考不上才是正常的,没什么可操心的,可还是忍不住总要想这个事儿。跟秦昭一样受到影响的是许先生,他嘴上说着压根不指望孙子今年就能考上,可孙子真的去考试了,老爷子心里又怎么会没有期待?老爷子努力静下心来教课,但是讲课的时候偶尔却有些走神,秦昭理解老头子的心情,有时候便估计说笑说笑,逗老人开心,又跟冯先生说了这事儿,冯先生每天下午便让人抱了古琴,带着秦昭跑到许先生那里给秦昭上课,秦昭这边练琴练字,冯先生便陪许先生下棋,许先生被这么一闹,那股紧绷着的劲头倒是放松不少。
冯文本来提起过去拜访秦大奶奶的事儿,后来秦节跟她提了想让她教几个女孩子,她虽然喜欢清静,但是还是答应了,谁知道后来又说不需要她教了,虽然秦节的解释是这几个女孩子年纪大了,秦大奶奶觉得没必要再学这些了,但是冯文又怎么会猜不到秦大奶奶心里的念头?这号人冯文自然知道,不过是深宅妇人看不惯她不肯嫁给自己的未婚夫罢了!不过冯文对他人的评价向来不在乎,别人的眼光算什么?她要是在意这些事儿的话,哪来这些年的自在?若不是看在秦节父女的份上,她压根没兴趣多教好几个学生;如今正好,井水不犯河水,她还省了许多麻烦呢。
有这么个事儿摆在这里,冯文便没再提拜访秦大奶奶的事儿,她是秦昭的正经老师,也没义务去拜见这家的亲戚。几个女孩子倒是对冯文很感兴趣,跟着秦昭过去冯文那里拜访过两次。
秋闱就那么几天,一转眼的功夫便结束了,但是阅卷什么的还需要一阵子,所以秦节依然没有回家,倒是许继考完了就回来了,秦昭听说他回回来,急忙跑去看他,只见许继正站在院子里弯腰洗头发,一边洗,从咯吱窝底下看到了秦昭,便笑嘻嘻地喊:“阿昭来了啊,你先进屋,我洗头发呢!”
秦昭十分纠结:“不都说秋闱过后人就跟被剥了一层皮似的,一个个都会倒头就睡……你怎么这么精神啊?”
许继叫道:“你当我没有被剥了一层皮啊?啃了九天的干粮,可遭了大罪了!我倒是想赶紧好好吃一顿,好好睡一觉,只是身上太臭了,头发上全都是头油,身上也腻的难受,不洗洗根本睡不着啊!”
秦昭嘻嘻一笑:“三哥真好,这么爱干净,一点都不像臭男人!”
许继一边洗完头发,拿了布把头发裹起来,直起腰看着秦昭:“你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
秦昭歪歪头:“自然是夸你!三哥,你饿不饿,我让厨房给你做点儿好吃的?”
许继想了想:“行啊,不要太麻烦的,快一点就好,我要饿死了……”
秦昭笑嘻嘻地答应了:“我亲自到厨房给三哥说去啊!”
许继也笑嘻嘻地答道:“有劳阿昭了,那我先去洗澡了!”
秦昭乐颠颠地跑到厨房,跟厨下的老郑说:“做点好消化的东西,许三哥考试回来,饿得厉害。”
老郑哭笑不得:“这点小事儿,大姑娘随便派个人过来说不就行了?哪至于自己专门跑一趟?”
秦昭嘻嘻一笑:“我自个儿去的许先生院子里,琥珀琉璃都没跟去呢……这个点儿正是你们休息的时候,我怕你不在!”
老郑笑道:“大姑娘是怕我磨蹭吧,行了我这就做,一刻钟就能做好。”
秦昭不信:“什么饭一刻钟就能做好?”
老郑笑道:“保证不是糊弄人的!”说着拿了面盆,舀了水跟面进去,开始和面,秦昭只见他的手上下翻飞,不多时,便揉出一块儿面坯子来,手上干干净净,一点都没沾。秦昭不由得叹道:“郑伯好手艺!”
老郑得意道:“面光盆光手光,但凡和面,做不到这三条那就算不上会和面!”
老郑说着,这边把几个蒸饺包子之类的东西扔到蒸笼里热上,那边双手如飞,把面坯擀成薄薄的面片,折了几折,拿起刀来刷刷刷地切了过去,那边大灶里生火,切好的面扔进去,大筷子搅和几下,片刻后便用笊篱捞出来,然后又从一旁的小锅子里舀了大块儿的牛肉,连汤带肉地浇在面条上,撒上芫荽,一碗热气腾腾地牛肉汤饼便出锅了。
老郑得意洋洋:“怎么样,不到一刻钟吧?”
秦昭嘴角抽了抽:“现成的老汤,您这不是玩赖么?”
老郑哈哈大笑:“我本来就没说不用现成的东西啊!等下,我再给他弄点小菜。”说着从罐子夹了腌菜,肉脯出来,各色地弄了四碟子,又刷刷刷地切了藕片,切了果子,弄了凉菜跟果盘,最后从锅里把热好的干粮装到食盒里,小菜,汤饼,一层层地装完,递给一旁的粗使丫头:“跟着大姑娘,把东西送去!”
秦昭带着丫头回来许先生的院子,正看到许继从厢房走出来,估计是才洗了澡,脸红扑扑的,看到秦昭就笑:“哎呀,阿昭可真是我的救星,我都快饿晕了!”
丫鬟帮忙把吃的东西在院子里的小桌上摆开,许继狼吞虎咽地把那一大碗面吃了一大半儿,各色小菜也扫下去一半儿,又啃了两三个才喘了口气道:“呼,幸好阿昭你在,要不然肯定没这么多好吃的!”
秦昭看他吃得香,心里不由得也觉得开心起来,紧接着又唾弃自己:想什么呢?人家吃个东西,你高兴个什么?这么想着,却又忍不住看了眼许继,许继似乎比几个月前又高了一截,初夏时穿的衣裳现在都有些短了,一点都不像同龄的连瑜看起来那么贵气逼人也就罢了,如今还弄得面黄肌瘦的,连过去的那点清秀都少了几分。
可秦昭却不觉得他难看,只觉得他实在瘦,忍不住道:“你最近都没好好吃东西么?看起来像饿了几个月似的!”
许继一边吃东西,一边含含糊糊地说:“长个子的缘故吧!前几天秦大人也说我瘦得厉害,还专门请了大夫看过呢,没什么大碍的。”
秦昭小声说:“那也太瘦了!连瑜怎么就不这么瘦?他不也长个子呢!”
许继笑道:“哪能跟他比?我前阵子一天三顿都在官学吃饭,官学食堂里的那些玩意也就是能混个肚儿圆罢了,无瑕那小子天天都回家吃饭,他家那位芳姐,变着花样给他做好吃的,生怕他吃不好……别说瘦了,他没被养成个大胖子就不错了!”
秦昭瘪瘪嘴:“那你也回来吃饭,我嘱咐厨房,给你多做好吃的。”
许继哈哈大笑:“看你说的,好像没你吩咐,厨房就饿着了我似的?我在家里吃饭哪阵子不是挺胖的?你就别掺和了,说实话啊,你家的饭,比我在杭州的时候我自己家吃的还好些……我爹小气得很,哪顿饭桌上要是敢放两道肉菜,他要嘟囔好几天呢!哪怕那肉丁丁加到一起二两都不到……”许继一向是个开朗的脾气,让别人说起来是抱怨的话,让他一说,便只让人觉得好笑。秦昭被他逗得笑了起来:“真是的,这么编排自己的爹……”
许继往嘴里塞了一口蜜汁肉脯,一边嚼一边说:“我可没编排他,我跟你说,我家八口人坐在桌边,桌上只放这么一碟肉脯,一人一筷子就没了……矮油你是不知道,我家好歹还有几百亩地,三四个铺面呢……要不然你当我爷爷为什么带着我大老远地过来继续给你当老师,绝对也是受不了我爹的小气了!”
秦昭哈哈大笑:“你就扯吧,看许先生听见了不揍你!”
许继笑道:“你不说,他怎么知道?唉唉我好不容易下场回来,老爷子居然都不回来看看我。”
秦昭忍笑道:“许先生坐立不安了好几天了,今儿给阿明上完课便被冯先生请去弹琴了,大概是没想到你会这么早回来吧!”
许继摇头:“才不是,爷爷可能是怕自己忍不住问我考得怎么样吧!其实没啥,反正肯定落榜,问问能怎么样,我还能因为被问到痛处就不吃不喝了不成?”
秦昭忍不住大道:“说不定运气好,就考上了呢?”
许继又摇摇头:“考秀才呢,我运气好点,吊在最后头考上,到不奇怪……举人?那是想也别想,学问摆在这里,再撞运气都没用!倒是连瑜那家伙,肯定能考上!”
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若是他发挥得好的话,说不定能争一争解元亚元经魁之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