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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阴错阳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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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出游丝楠最后没有什么重点都没对迪斐说,也不敢跟他商量,就这么不欢而散了。波米琪成功给丝楠造成了内伤,她在公司看见唐奈都不知道是该说还是不该说。

    昂慕斯不知道怎么从谁口中得知邓格拉斯要把自己的器官移植给他,他的反应异常激烈,从床上挣扎的起来,拉破了窗帘,推翻了桌子,摔倒在地。当时邓格拉斯不在家,她的继母被惊动进来,急忙想扶起他,结果被他打开手,索菲迅速把手背在身后,丹尔尼还是看见他母亲的手在流血。

    昂慕斯的躁动在看见丹尼尔那一刻,莫名冷静下来,他盯着小男孩,“你,给我过来。”

    丹尼尔第一次反应是朝他母亲看去,索菲对他点点头,他才怯怯的走向昂慕斯,一双童真的大眼睛望着他,低声叫道,“哥哥。”

    昂慕斯的眼睛有轻微的闪烁,突的冲他怒斥,“别叫我哥哥。”

    酸意涌上来,丹尼尔的嘴巴一瘪,眼泪就在他的眼眶里转啊转,孩子的一片赤诚之心在顷刻间被昂慕斯捏碎。

    一直以来,丹尼尔都用自己的小热脸贴昂慕斯的冷屁股,可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委屈。

    他擦着眼泪跑了出去,昂慕斯对索菲说,“以后你们不准来我的房间。”

    索菲被昂慕斯脸上的冷酷镇住了,半响才说,“至少,先让我把你扶起来吧,地上冷啊。”

    索菲虽然小心翼翼的说话,但她的眼里还是充满暖意的温柔,注视着昂慕斯,仿佛他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昂慕斯错开视线,低下头,暗自捏紧拳头,可笑啊,他亲生母亲都没对他这样好。

    他缓和了语气,轻声说,“我父亲在哪里,我现在要见他。”

    接到消息的邓格拉斯匆匆忙忙从公司回来,昂慕斯已经陷入沉睡,他摸了摸他的的额头,重重叹了口,一片愁容。刚准备离开,昂慕斯忽然睁开眼睛叫住他。

    “我有话要对你说。”

    “先休息一下吧。”

    昂慕斯不理邓格拉斯的话,自顾自的说,“你去把门锁上。”

    邓格拉斯什么都依着他,关好门。才转身,就听见昂慕斯说,“我不是你的亲生儿子,你就由我自生自灭,别再管我了。”

    丝楠恐怕做梦都想不到,她纠结了几天几夜,都不知该如何处理的事,就如此简单被昂慕斯说出口。她也忘了,除了她、迪斐与普尔曼,和两位男女主角,昂慕斯自己也知道这个惊天的谎言。

    而他此时此刻亲口告诉了邓格拉斯。

    更令人吃惊的是邓格拉斯没有表现出一丝意外的神情。

    能成为大银行家,邓格拉斯的情商智商会低吗?也许早期因为爱情,他被奥利维亚耍得团团转,可是等热情过了,他也察觉到不对劲,特别当奥利维亚带着昂慕斯去殖民地后,他就已经怀疑昂慕斯不是自己的亲生子。这个怀疑一直持续到现在,昂慕斯刚才的话不过是验证了他的猜测罢了。

    昂慕斯看着他,眉头皱成山丘,眼里有一种被耍了的愤怒,“你早就知道了?你早就知道我是奥利维亚和麦凯克伦生出来的孽种。你还对我这么好做什么,看我的笑话吗,看我被疾病折磨,内心耻笑这是老天爷给那对狗男女的报应。”

    邓格拉斯有些痛心,“我们做了二十多年的父子,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不堪?”

    昂慕斯怔住了。

    “还是你觉得我有多余的闲心和时间对一个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展现父爱?我不知道是不是疾病把你折磨成这副样子,偏激,冷酷,认为所有对你怀有好意的人都是有阴谋的。”

    “我说你是我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管他什么狗屁血统。”

    泪水从昂慕斯的眼角缓缓流下,他睁大眼睛仰望着天花板,“丹尼尔很健康,是个小男子汉,他才是你的好儿子,就让我死了吧。”

    “世上最可怕的不是疾病的痛苦,而是自己先丧失意志,放弃抵抗。想死有几百种方法,你硬要选择最孬种的那一个吗?”

    ,,

    “她最后的消息是在加莱,有人在渡口看见她准备渡船,之后就没有音讯了,”小琼斯兰把查到的关于奥利维亚的信息告诉丝楠。

    丝楠沉思片刻问,“难道她回到了英国?”加莱是离英国最近的一个城市,而加莱城的渡口是法国与英国来往最频繁的一个渡口。

    小琼斯兰摇头,“难说,英国那边完全没有她的入境记录。如果我是她,应该也会第一时间回到自己家乡,可是她家族里的人都说没见过她。”

    丝楠讶异,“你的意思是,她失踪了吗?”

    小琼斯兰没说话,他其实感觉奥利维亚可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他非常熟悉法国和英国之间的路线,那条路繁华又忙碌。一个曾经风光无限又娇美可人的女人再被剥夺一切穷困潦倒后绝不会悄无声息的把自己藏起来。

    出于本能的直觉和经验判断,小琼斯兰猜欧罗斯家族中的某些人实际上并没有饶恕奥利维亚的性命,而这些他不好告诉丝楠。

    “放弃找她吧,”

    “那该怎么办,”丝楠蹙眉着急,“我还是去求迪斐吧。”

    小琼斯兰没有制止,即使他知道丝楠去了也是徒劳的,几次面遇,小琼斯兰在迪斐眼里没有看到温情,即使他维持着得体的面容。

    还是那栋宅子,老伯爵去世后,迪斐便常住于此。令丝楠惊讶的是,这里的管家换成了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而且他还不认识丝楠。丝楠被堵在门口,不能进去,“格雷特呢,让他出来,他知道我。”

    “小姐,我不清楚你说得格雷特是谁,按照规定,我不会让陌生人入内。”新管家一点也不通融,像丝楠这样的年轻女孩,他每天都能遇到几个,没有自知之明又痴心妄想,以为能攀附上迪斐少爷。

    丝楠见状没有再争取,她纳闷格雷特去哪里了,他是老伯爵身边的老人,也是迪斐的老师,辅佐迪斐那么多年,怎么突然就离开了呢。

    丝楠绕着院子走了一圈,透过茂盛的花丛,丝楠看见几个眼生的佣人在打撒花园,有两只通体雪白的孔雀在草地上走动,应该是迪斐新养的宠物。

    丝楠在门口等了一下午,等到了从外面回来的迪斐。

    “我忘记叮嘱他们,”迪斐不愉,就要教训那诚惶诚恐的新管家,被丝楠拦住,“算了算了,我正好晒了一下午太阳,很舒服。”

    迪斐面色稍霁挥挥手,那人立马躬身退下。

    “怎么突然换了新管家,格雷特呢?”

    “他家里出了点事,回去了。”

    “格雷特不是巴黎人吗?”

    迪斐瞥了她一眼,“谁告诉你的,他的家乡是西部一个偏僻乡村。”

    丝楠诧异,格雷特的口音和言行举止不像乡下人。但她多没有心,今天的重点不是格雷特。

    “我来找你是为了昂慕斯。”

    一听到昂慕斯的名字,迪斐的脸立刻板下来。丝楠有意不去他的脸色,继续说,“他人快不行了,但老天爷眷顾他,詹姆斯来法国了,他说他能治好昂慕斯。”

    丝楠不懂她说的这些迪斐都知道,她的动向,她让小琼斯兰调查的人,他全都一清二楚。

    丝楠侧身看迪斐,却心惊的发现他此刻的目光阴沉而有压迫性,她觉得自己眼花了,因为再看过去,迪斐却勾着嘴角在笑。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詹姆斯要做器官移植手术,如果是最近的亲人捐献器官,成功的可能性会高一些。”

    对于这个年代的人来说,器官移植是不可接受的概念,丝楠尽量斟词酌句,还是惹恼了迪斐,不过这次他控制了自己的脾气,“你想让我把自己的器官割下来送给昂慕斯?”

    丝楠为难的点头。

    “你认为我是傻子还是疯子?”

    丝楠受不了迪斐嘲讽的语气,义正言辞的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迪斐仿佛听到了大笑话笑起来,“请问我有义务救他吗,我不是上帝,也不是圣父,我凭什么救他?”

    “他是你哥哥啊。”

    “我希望我从来没有这个哥哥。”这句话里的冷漠简直冷到骨子里,即使外头阳光灿烂,丝楠竟感到浑身胆颤。

    她退到门边,“也许我今天来找你就是一个错误。

    说完,她转身就走,迪斐没有挽留,而是望着窗外,低道,“老天要夺走一个人的命,谁也拦不住。”

    昂慕斯的手术地点最终决定在医院进行,就是安妮所任职的那家私立医院。外人包括医院院长都只听闻邓格拉斯请来了美国和英国的医生,至于他们具体要做什么手术,都不清楚。如果器官移植被传出去,肯定是医学史上最耸人听闻的消息。

    出于保守起见,詹姆斯准备先移植邓格拉斯的一颗肾。在手术进行的前一天,邓格拉斯去医院最后的身体检查。

    他先到内室换衣服,刚关上门,他就感觉到有人靠近了他。邓格拉斯立刻警觉的回头,却对上了一张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的脸。

    他难以置信,“是你。”

    “是我。”

    “你不是在印度支那吗?”

    “我回来一段时间了。”

    “你怎么,怎么变成这副样子。”

    邓格拉斯看着面前胡子拉碴的男人,才几年,曾经那个风度翩翩的俊美男人变得和街边莽夫差不多。他的身材瘦了一圈,也黑得一圈,鼻子以下被胡子挡住,身上披了一件样式怪异的黑袍子。若非邓格拉斯和他是从小的交情,很难认出来他是麦凯克伦。

    “对现在的我来说,形象还重要吗?”

    话至此,两个男人相顾无言,他俩的关系过于复杂,他们是朋友,又是情敌,还间接共用了同一个女人,一个名誉扫地,一个沦为笑料。

    半响,邓格拉斯问他,“你还回来做什么?”

    “我的儿子在这里,”麦凯克伦的声音格外嘶哑,说到‘儿子’,有一种不知名的沧桑和伤感。

    邓格拉斯突然扯住他的衣领,“昂慕斯快死了,他也是你的儿子,你是全天下最不负责任的父亲。”

    麦凯克伦就这样任由他扯着,单薄的身体仿佛下一秒就能倒下,他的眸子有些涣散,“所以我是回来还债的。”

    詹姆斯看见坐在手术台上的陌生男人,疑惑的挑了挑眉头,他身后的阿尔问他,“他是谁?”

    “我是昂慕斯的亲生父亲。”

    时间有一秒的凝固,詹姆斯和阿尔互相对望了一眼,同时选择了不多嘴,“你要把器官给他吗?”

    麦凯克伦点头。

    “邓格拉斯都知道吗?”

    “是的,我跟他说好了,你们放心吧。”

    詹姆斯和阿尔明白现在不是讨论邓格拉斯绿帽子的问题,不再追问什么,开始着手准备手术。

    “对了,请千万不要告诉丝楠捐器官的是我。”

    正在戴橡胶手套的詹姆斯停下来,“这和丝楠有什么关系?”

    “手术结束我就离开这里,我想安静的走。”麦凯克伦还是没有正面回答詹姆斯的问题,詹姆斯觉得他是一个怪人。

    手术进行了一个钟头,之后阿尔马上捧着鲜活的器脏走进对面的手术室,昂慕斯就躺在那里。

    詹姆斯收拾残局,为麦凯克伦缝合,麦凯克伦此时还有意识,看着詹姆斯笑,“谢谢你。”

    “等昂慕斯彻底痊愈了再说谢谢吧。”

    “他能活下去吗?”

    “当然。”

    麦凯克伦又笑了笑。

    “我到对面去了,你现在这里休息一下,待会儿会有护士来给你打消炎针。”

    十分钟后,等护士端着针盘推门进来,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术室呆住了。彼时丝楠就在外面焦急的等待,麦凯克伦捂着腹部从她身后缓缓走过,她看见了,可是压根没有把这个邋遢的男人和麦凯克伦联系到一起。麦凯克伦走到门口时,还回头望了丝楠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