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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再见普尔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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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梦初醒见到普尔曼,对丝楠来说真是太糟心了。尤其是她还没缓过神来,就赤身**的暴露在普尔曼面前,她羞燥的耳根发烫,脸颊却是苍白的,她像个没事人,动手要抢被子,忽略了胳臂上的伤。

    “嘶,”她疼得脸皱成一团。结果听见普尔曼的嗤笑,

    “受了伤,性子还是这么野。”

    丝楠反唇相讥,“再野没你野。”她一手撑在床头,双腿蹬床,就要站起来,却错估了床的柔软度和迷幻药的后遗症。

    脚踝和膝盖是麻的,歪了一下,眼看歪倒,好巧不巧歪向普尔曼,普尔曼非常自在的伸出手,把她抱个满怀。从背后看去,她就像蜷缩在普尔曼的身影下,受他的保护,受他的垂怜。

    一股并不陌生的气息像疾风骤雨覆盖住丝楠的感官,她的鼻尖磕在普尔曼衬衫纽扣上,眼前一片暗,普尔曼一手扣着她的后脑,一手托着她的腰身,有意的往自己身上贴。

    丝楠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不明前因后果的她脑子越发的晕,只能说几句毫无威胁性的话,“放手,放开我。”

    她没看见普尔曼脸上浓浓笑意,他竟听话的把丝楠平放在床上,丝楠丢了的魂魄好不容易收回来,他居然低下头在她袒露在外的左胸上轻轻印下一吻,她的呼吸赫然急促起来,胸口起伏,脸都是不正常的颜色,红白交错,她已然羞恼的说不出话来,她往下看就是一头浓密的香槟金短发。

    普尔曼就这样让自己的嘴唇触在她的胸上,久久的不动,像虔诚的教徒顶礼膜拜信仰,像回味的食客再次品尝美味。

    仿佛上帝的玩笑,在不知不觉中,他苍白无欲的灵魂早已匍匐在她脚下。悸动、痴狂、魔怔、执念。

    可笑的是,对方一无所知还厌烦。

    清晨的暖阳不设防的从窗外洒落一地,照亮了屋内的情景,也沐浴在静静对峙的两人身上。连时间都好像停顿了一般,他们之间似乎没有如此安逸的时刻。丝楠给才回来的普尔曼一个措手不及的大礼,他给丝楠的何尝又不是。

    丝楠感觉自己还在做梦吧,一只大手在轻轻揉她腹部,她这个位置的确不舒服,“我为什么在这里?”理智回笼,她终于问出自己最大的疑问。

    这次普尔曼没有和她犟气,把前因后果都告诉了她,“你中了迷幻药,折腾了一宿。”

    “你真的没有对我做什么?”丝楠疑神疑鬼的瞟普尔曼,她对普尔曼的人品存疑,要不然好端端的,她的衣服怎么都不见了?

    普尔曼仿佛看出她心中所想,慢慢悠悠的说,“是你自己脱的,而且你不仅脱自己的衣服,还扯破了我的衣服。”

    在丝楠越睁越大的眼睛,越来越惊恐的眼神中,普尔曼继续说,“是你把我压住,亲我,摸我,勾引我,,”

    “不可能,”丝楠想都不想立马打断他,“我再怎么饥不择食也不会对你下手。”

    普尔曼的脸唰的沉下来,“那你想对谁下手?”

    丝楠脑海里当然浮现出小琼斯兰的脸,她一晚上的春梦对象可都是他。丝楠的眼睛不自然的眨了一下,被普尔曼捕捉到,他明知她在想那个阿朗,却没有逼问。军队磨砺他的性子,让他更沉得住气了,有些事并不急在一时。他回来了就有得是时间在丝楠身边慢慢琢磨。

    “反正我不可能对你做哪些事,”丝楠死鸭子嘴硬。

    普尔曼这时竟神态自若的开始解衣服。

    “你要干什么?”丝楠吓得脖子一缩,她发现现在的普尔曼根本无法用她自以为是的常理相处。他好像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处处透着古怪。

    普尔曼笑了笑,满眼戏谑,“给你看证据。”

    他性感的胸口、背上有好几道红印子,有些破皮,有些结小血痂,还有些是青的,这些都是丝楠的杰作,可以想象她如何又咬又啃,又抓又挠,又掐又捏,普尔曼完全一副被蹂躏的姿态。

    丝楠不敢信又不得不相信。

    呐呐的说了声抱歉,低下了头。

    “是谁给你下的药,迪斐么?”

    丝楠愣了愣,“肯定不是,为什么怀疑他。”她哪里知道昨晚舞会被她搅得乱成一锅粥。

    普尔曼所知道的是片面的,丝楠记得的内容也是片面的,说的话自然对不上。况且一些事丝楠可不会告诉他,普尔曼又不是她的知心哥哥。她大概明白罗切斯特为何让人一步不离的跟着她,是监视她的行踪吧,否则普尔曼不会一回来就能找到她,她该说罗切斯特是个打小报告的小人么,亏她那么信任他,居然成了普尔曼的狗腿子,唯他命是从。

    普尔曼给丝楠做了一碗粥,几块烤面包。丝楠趁机会,找到普尔曼的行李箱,从里面翻出他的衣服,不客气的穿上,她不知道普尔曼把她的衣服扔到哪儿去了。

    普尔曼端着早餐再进来时,就看见她走来走去,东瞅西瞄,像间谍。她穿着他的衬衣和裤子,又长又大,她要衬衣扎进腰里,袖子卷到手肘的地方,衣服空空荡荡的,丝绸的料子还有点透,普尔曼能隐约看到她的身体轮廓,他不悦的想,这个臭丫头怎么越变越妖娆,一大早上要勾引谁。

    餐碟被他扔在桌上,发出脆响。

    “没人求你做早餐,你不耐烦正好,我走了,”丝楠甩甩头,斜瞥着他。

    “不吃东西压住你胃里的迷幻药,万一药性又起,你准备随便找个路人就上吗?”

    丝楠脸颊不正常的潮红,“你瞎说什么。”

    “是不是瞎说,你自己分得清楚。”

    普尔曼在窗下的沙发上坐好,双腿一叠,有那么点不怒自威的架势,还有点大气和优雅。

    他骨子里流的也是贵族的血啊。

    丝楠这才有时间好好看这个几年没见的人,他的皮囊还是像光环笼罩着他,妖孽的不真实,只不过白嫩嫩的皮肤被晒得很深。

    丝楠纠结了一下,还是在桌前坐下,

    “这里是你的新家?”

    “嗯。”

    “米歇尔先生呢?”

    “还在殖民地,抱着大金砖不放手,”普尔曼望着舒了一口气的丝楠,像是故意不让她好过,说,“不过也快回来了。”

    丝楠的心情更糟糕了,她不想见到普尔曼,更不想见到米歇尔,她犹然记得当初米歇尔警告她的话,问题是每一条她都违背了。

    她闷不做声吃东西,普尔曼的手艺不差,经常性的在外安营扎寨,贵族公子爷锻炼出寻常都没有的东西,可惜丝楠食之无味,没感觉,有点糟蹋普尔曼一番好心。

    她不知道普尔曼在殖民地混的风生水起,得意自在,回国意味着找堵找气受,最先针对他的恐怕就是他的亲人们,他却为了她选择回来。当初丝楠被米歇尔逼得匆忙离开,普尔曼气得险些跟米歇尔断绝关系,他搞不懂他父亲那么宠他,为什么独独在丝楠这件事上不松口。

    小心的敲门声一下一下轻轻的,要不是两人都不说话,难得听见。

    是罗切斯特,身后跟着两个穿蓝色军装的人。

    “普尔曼少爷,安德拉斯司令和几位将军都在等着见你。”普尔曼堵在门口没让他进去的意思,罗切斯特也识相,眼观鼻鼻观心,心无旁骛,不该看的绝不多看一眼。

    没料到听见一声怒叫,“罗切斯特,你给我过来。”

    只见丝楠站在门口,一手叉腰瞪着他。没人会被她的怒气冲冲吓到,说实在的,一个才被春药折磨过的女孩还是不要在男人面前乱晃,那种媚气盖不住。两个不懂事的小兵小将伸着脖子瞅丝楠,脑子里勾勒出他们上校的桃色画面。

    普尔曼一声冷笑,两人才会过来在啥场合,面前的又是谁,立刻垂下脑袋,大气不敢出。普尔曼对罗切斯特说,“你们在外面等着,我马上出发。”

    说完,不给面子的甩上门。

    罗切斯特还听见丝楠在里面大嚷他的名字,苦笑自己恐怕在短时间内最好不要出现在她面前。

    “在这儿呆着哪里也不准去。”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丝楠看着当着她的面换衣服的男人,两人都没有回避对方的意思。

    “你是不是忘了,你法定的身份是我的妹妹,你理应听我的命令,”普尔曼这时端起兄长的架子来了,丝楠不屑的直笑,“我还是那句话,有这样的哥哥,我真是倒八辈子霉。”

    她不知道自己的话有多伤人,她总是很顾及身旁人的感情,哪怕对卑微的佣人也含着明朗的微笑,唯独对普尔曼,她横眉冷对,很少有好脸色。有些情绪像珠串缀进骨血里,成了习惯。

    普尔曼气怒的眼底有那么一抹不易察觉的黯然,他捏着拳头扬起手。

    “又想打我?我奉陪。”

    丝楠高仰下巴,斗狠,很犟,这本来就是她与普尔曼的正常相处模式。眼看普尔曼手落在她脸颊旁,她已有心理准备接受即将到来的疼痛,那只手却只抚过她的皮肤,指尖停留了一下,然后撩起她的长发别在耳后。

    “急急燥燥,”

    丝楠怔愣的望着大步离开的挺拔身影,出神了良久。

    普尔曼来到司令部军政大厅时,已经迟到了十几分钟,和丝楠呆在一块让他压根忘记这场重要的见面。

    沿着地毯踏进会议室,里面的谈话声音暂停,几位大人物都看向他,全是生面孔,他只认识坐在正中间的安德拉斯。

    “年轻人架子真大,让大家等你一个。”

    一个中年男人直接开口训斥普尔曼,他是陆军上将将军费奈斯,地位仅次于安德拉斯。而且和普尔曼一样,他的来头很大又很硬的后台。费奈斯来自军人世家邦尼特家族。这个家族出过两位元帅,七位将军,繁华延绵了几百年。这个家族枝大叶大,权势逼人,不过由于从军,在上流界一向谨慎低调行事。

    值得一提的是这位费奈斯将军有三个妹妹,最小的那个,嫁给了后起之秀当年风头最旺的年轻法官德内斯琼斯兰,也就是伊莱海默的养父。可以说,费奈斯将军算是伊莱海默的舅舅。贵族圈就那么大一点,转来转去总有沾亲带故的。

    “普尔曼离开巴黎十几年,刚回来肯定有些不习惯,城里又大,找不到路很正常。”

    安德拉斯笑呵呵的说,言语里无不表明自己向着普尔曼。如此一来,费奈斯还说什么。

    普尔曼的大名早已从殖民地传来回来,不关心军政的人们当然不知道。他所立下的功绩和提升速度让很多军官们眼红。

    如果普尔曼是像罗切斯特那种平民,他早就被打压下去了,哪怕是他厌弃的家族也在无形之中给了他无数特权,这就是为什么同样表现出色,罗切斯特只是一个小尉官的原因。安德拉斯让他跟在普尔曼身边何尝不是保护他,这个社会现实的可怕。

    丝楠最终还是没听普尔曼的话,她拾掇了一下自己的形象,匆匆回到家。她没想到自己赶回来之前,迪斐刚离开。唐奈说,迪斐在这里等了一夜。也是迪斐告诉他们,丝楠被他的表哥带走了。迪斐不休息,害的他们父女也不敢休息。

    唐奈神色复杂的说,“原来你是欧罗斯家族的养女。”

    “千万别往我头上套这顶高帽子。”

    丝楠真不觉得这个身份有什么了不起,虽然在别人眼中,这绝对是幸运女神降临。

    但如果当事人不说,其他人才不会把她跟养女扯在一块。此时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名气暴涨到一个极端的程度,昨晚凡是参加那场舞会的宾客谁也不会忘记那个精彩的插曲,她的名字和欧罗斯家族的两位少爷连在一起,成为大家议论的焦点,在旁人眼里,她成了风骚香艳、离经叛道女孩的代名词。而普尔曼这番高调的行为,带来的连锁反应是惊人的,麻烦也才刚刚开始。第一个到来的便是迪斐被禁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