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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沐景轩破天荒的在御书房一本奏折也没看,一宿干坐。
大太监田安不知道在皇上心里,为何如此在意一个长相并不出众的将府庶出小姐,但当朝皇上未睡他自然也得陪着。
“皇上,洗漱时辰已到,该上朝了。”
一夜未眠的沐景轩,用修长的手指揉揉双眼,感觉口渴,于是端杯喝了几口凉茶,薄唇轻咂了数下,定定地看着田安,道:
“你代朕去通报一下众臣,这两天的早朝就免了吧。”
田安为之诧然,早朝可免这绝非当朝皇上的行事作风,究竟是什么事情可以让他纠结到置朝堂事务于一边?
“皇上,那三日后皇上册后一事……”
田安小心翼翼地道出自己心中的疑虑,唯恐当朝皇上怪罪于他。
“无碍,册后大典照常进行。”
“奴才遵命,皇上龙体为上!”
沐景轩注视着田安离去,正欲起身出门,瞧见御书房的门扉外有女子衣带飘扬,不禁抿咀苦笑:
“进来吧,好好的不安睡,朕早看到你了。”
霍真一晚上其实来这御书房不下三次,但她一直不敢惊扰沐景轩,现在的她,越来越在意皇上对她的感觉。
一脸羞色,霍真一改往日的自信,迈入御书房内,未经胭脂涂抹的小唇不安地嚅动了两下,开口道:
“臣妾听说,皇上呕心朝务竟夜间休息也顾不上……”
沐景轩近日心思甚重,本无心安慰眼前的女子,但看着她一脸的唯唯诺诺,回想与她的亲密厮守,终究狠不下心。
“喵喵,身为天子自是日理万机,对你恐有顾及不上之时,你自个儿常与其他姐妹多走动,这样不至于太无聊。”
霍真满腔的爱意,在这一刻,自觉又被狠狠的嘲弄了一回,她的倔劲一下子又提上胆来。
沐景轩走上前,怜爱地拥抱了一下满目不甘的某人,只是霎那间,霍真的委屈消减了不少,她也很自觉的未再唠叨。
“是臣妾不懂事……”
霍真很识趣地转身离开御书房,门外等候的贴身宫女小娟瞧着主子双眸一眯,以及其颞合处骨节的挪动,心下便明了主子这回又是自讨无趣。
好好的妃子不安心,总是给自己添堵,何苦来着。
皇宫外,某临街酒楼的厢房里,有两位中年汉子正相坐无语。
“一晃十几年,时间也真够快的,是吧……”
一身普通商户人家穿着的中年汉子,眉宇间不见笑容,流露出的只是无尽的岁月沧桑。
望着霸气不再,同样不再年轻的好友,楚重千只是深叹了一口气。
“重兄为何见着故友无话可聊?”
楚重千还能说什么呢,叶儿失踪多年,眼前的旧友不用说肯定是奔她而来,只是佳人已不在人世,旧友相见喜悦心情已无。
徒增悲伤!
“枫弟,重兄对不住你……”
倚窗眺望的古天枫,耳边听着故友半哽的话语,双目紧阖,明知人已不在,但他仍放不下那最后的一丝希望。
既然他和她的女儿尚在人世,不可否认,她那么倔的性子,怎会让自己轻易地撒手人间。
“当年,国家对他国细作,一旦发现杀一儆百,对于包庇者……”
听着故友娓娓述说,古天枫不禁轻摇头。
先皇那个年代,人们思想保守,国与国之间的交往,仅限于彼此礼节性的拜访,除了民间私下商品交易。
官方贸易的各种限制措施,虽然保护了本国经济不受外来产品的侵犯,却不利于一国经济的发展。
“某日我下朝回府,天还未亮,下人只看见池溏边有一具女婴死尸,却不见叶儿身影,府中上下均已找遍……”
闻听女婴死尸,古天枫咀角不禁搐动了一下,双眼睁开,回转身子,眼睑一眨不眨。正低头自顾述说的镇国将军楚重千,感觉对方目光的不信任,遂抬头注视着古天枫的眼睛……
“也就是说,你打一开始并未看见叶儿的尸首?”
“……是的。”
“那个孩子,是叶儿和你所生?”
闻听此言,楚重千的情绪愈发低落,他那么爱叶儿,可是叶儿却早已与眼前这位互托终生,他的心隐隐地仍在痛。
“好吧,当年皆是枫弟的错,重兄不想说也无妨。”
烈日当空,古天枫在异国的街道上,独自行走着。
故友相见,不过换来更多的失落,对方明显不想说出所有实情,不过换位思考一下,对方的心情他亦明白。
“王,公主并非生病而是哪个……”
听着耳际隔空相传的语音,古天枫加快脚下的步子,匆匆赶回大部队租住的客栈。
“怎么啦?丫头……”
小十无语地看着眼前主子的亲爹,话说大部队安住下来,老伯便将主子与他们的关系明白地告诉自己。
没想到主子的这具身子,身份如此金贵,作为精灵的小十,也只知道主子的鲜血和气息是他认主的凭证。
“你个臭小子,大声囔囔干嘛,这样会吓着俺孙女的。”
白发老头疼爱地看了一眼床榻上安睡的玉儿,回头将古天枫扯出厢房,对着自家儿子劈头就是一顿骂。
“爹,你这是……这么大的事儿,你儿子能不急?”
“这有啥子好急的,反正玉儿可以多生,有了也不稀奇。”
听听,这哪象做爷爷的所言,古天枫不乐意了,自己好不容易找到宝贝女儿,女儿未嫁未娶的,突然自己也要做爷爷了,还糊里糊涂的。
“爹,你有事可千万别瞒着儿子,我……”
“行了行了,难得你不在老父面前不用本王二字,如此恭顺,你爹知而不言,行不?”
闻听父皇愿意如实相告,古水枫一路悬着的心,总算安定些许。
待听得父皇絮絮叨叨将所知道的倾吐出来,古天枫完全变了一个人,他没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小小年纪竟然经历了那么多的事儿。
没有亲生父母陪伴成长的日子,年纪小小的她,内心的苦究竟有几人知,孩子她娘,你都感应到这些了吗?
“那宝贝她肚子的孩子,会是哪一位的?”
自家儿子这一提问,白发老头立时也懵了,话说他也不知道是谁的。
“管他是谁的,反正是小老儿孙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