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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们都下了车,我迫不及待的拉扯着隋彧靠边停车,“哎哎哎,你停车,快点的,你跟我说说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呗。”
隋彧这样两个小伙伴简直要让我惊掉了下巴,我昨天那么晚打电话,今天人家就跟着我们一起上阵,隋彧轻易不办事,办起事来可这也太有效率了。
隋彧伸手抬起了我的大下巴,“看看你这没见识的样,吓着啦?”
“那可不,你们仨人怎么勾结到一起的?你们也够可以的呀,仨人耍我一个!”我合着刚才完全被蒙在鼓里的跟着他们耍了一会儿猴儿,我就是那个猴儿。
可是这个窝火劲儿我顾不上了,因为我说着说着想起来个至关重要的大事。
“隋彧,旅游局的处长跟着咱们一块儿去的,该有的证据咱们也有了,他们这罚款是肯定的了吧?那咱们那钱还能不能退回来啊,别罚着罚着到最后没钱赔给咱们了!”
我话音还都没落地,隋彧就伸手过来揉我的脸,“你个财迷啊!也没刷你的卡,你焦虑个什么劲?”
“那怎么能行呢,你的卡就是我的卡,我怎么能不焦虑呢!”三万多块啊,我就是摔江里挺响也得咕咚一声吧,这我连消费短信声都没听见,一想我这心就一揪揪一揪揪的疼。
我的焦虑惹得隋彧大笑不止,“放心吧傻妞儿,肯定能退回来!”
一听肯定能退回来我这心才算是掉回肚子里,我这才有心思等着隋彧给我挨个解释我的那些问题。
“年底要到了,每个部门都有任务的你懂的哈,”隋彧这话讳莫如深,可是却又那么浅显易懂,我点点头。
“我昨天跟同事通电话的时候听说的,说郑处他们最近在负责这个事,我就通过他跟郑处联系上了,我就问问这家在不在他的名单上,然后巧的是,在。”
“那不应该啊,虽然对我们抠吧,可是对上面的话那个老女人还是挺大方的,该打点的地方从来不差事儿不差钱儿啊。”要说没在名单上我还信,可是要说正巧在名单上,这不科学啊。
“听郑处说,最近出境旅游不是总出事故么,他们局里就有意识的对近期要增加出境项目的公司加以限制,审批的过程比较慢,但是那个王总心还急,迫不及待就把这个包机给上马了,还没给上面打好招呼,这不是打人家脸么。”隋彧挑挑眉毛,一脸的忧国忧民。
“看到没有小米,这就是贪心的代价,她这包机是上马了,经济效益立竿见影,可是最晚不超过明天,罚单就下来了,几十万就这么打了水漂不说,报了名的游客要退钱,航空公司那边要因为单方毁约而赔钱,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隋彧说完话若有所思的磨蹭我的手指,“小米,好多事情,你看起来很好,很诱人,可是其实,世事无常,可能你看到的都是假象,生活这个东西就像后妈的手,抽你一巴掌,马上就能再给你来一巴掌。”
隋彧的话我好像是懂了,又好像没有懂,主要是隋彧这一下子突然正经起来让我有点不适应,虽然隋彧感性的声音很好听,可是我胳膊上还是密密麻麻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不由自主的用手来回磨蹭。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接这个话茬,顾异的电话就追了过来,“孟小米,你在哪呢!快来啊!我们俩都在试礼服了,就等你俩了!”
顾异说了一大串地址,我一点也没听懂,隋彧嫌弃的接过电话问明白了地址,锁屏之后还给我,“你这不认路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可怎么办?”
我最烦他们这帮坏人拿我不认路来说事了,我长这么大就没怎么认识过路,可是也没走丢了被卖到农村嫁给男傻子不是,我开车这么长时间除了费点油之外,完全对找路什么的无压力啊。
所以对于隋彧的话我十分不以为然,“你怎么会不在我身边呢,找不着你就带我去呗!”
“傻妞儿。”隋彧轻轻的叹气,之后发动车子很快的就找到了顾异说的地方和他们两个汇了合。
婚纱店门口的模特身上穿了一件单肩拖尾婚纱,洁白高贵,镶满了晶亮的水钻,我在门口怔怔的看了半天,直看到水钻在阳关照耀下反射出的光晃的我眼睛发酸也迈不动步子。
我从小就对婚纱有一种执念,或者说是对长裙都连带着有着很深的执念,因为我长这么大,穿裙子的次数十分有限。
我还记得我的第一条裙子是八岁那年的生日,我说什么也要穿裙子,可是试了那么多,我都穿不上,最后还是买了个最大号的裙子,拿回家让奶奶给我改了又改,我才穿上的。
我从小就是个胖子,当别的小伙伴穿着漂亮的小花裙子或跑跳笑闹,或温柔浅笑的时候,我永远都是留着西瓜头,穿着中性的衣装,假小子一样跟着男孩子们疯闹,那个时候年纪小,也没有什么很严重的性别观念,倒也过得快乐。
可是上了学之后,身边的小姑娘都扎着各式各样的小辫子,穿着公主一样的小裙子,好看的紧,只有我,还是西瓜头,假小子,永远都和男孩子们混在一起,小时候的我皮的厉害,爬树、打架,都是那个时候学会的,我这么汉子,大概也是那个时候留下的祸根。
一直到了初中,青春懵懂的年纪,性别意识越发的强烈,在几番纠结之下,我终于如愿留起了长头发,可是我还是个胖子,我自卑的厉害,不敢和男孩子多说话,也没有男孩子主动找我玩。
直到随着时间流逝我的眉眼渐渐清晰,也有可能是我看自己看的年头增加,丑习惯了,自己倒也不觉得自己太丑了,虽然,我一直是个胖子。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大概是我认识了李其然,我从没想过作为一个胖妞也会有人爱,最初的最初,那些甜蜜让我忘掉了我的自卑,我总是仰起脸来笑,李其然说,我笑得时候很好看。
也许真的是好看的,好看到除了李其然,我也零零散散的遭到过几回表白,虽然我总觉得他们是瞎了眼,可是作为一个姑娘,我还是高兴的,我想起来也还是想要感谢李其然,在我最丑的岁月里,爱过我。
在那么多年的日子里面,我基本没有穿过几次裙子,直到李其然离开了我,我被隐藏很久的自卑瞬间报表,阴影把我整个人笼罩在里面,我下了大决心要瘦下来。
瘦人永远不懂胖子减肥的艰辛,虽然人人都在嚷着要减肥。
吃过一丁点容易长肉的东西马上就要趴在马桶边用手指搅动嗓子眼,吐出来,直吐到最后一口口的全是胆汁,这一度让我看见甜食和油腻的食物就想吐。
我还喝过各种减肥茶,吃过果导片,或者任何听起来有减肥功效的食物。
我还办了健身卡,常常在跑步机上跑到头晕眼花,每天几百个仰卧起坐,做到最后我总觉得我自己已经有了腹肌。
可是虽然我遭了那么多罪,我不得不承认,失恋这件事情才是最好的减肥办法。
我想着想着就觉得心酸,好在我没有再胖起来,我终于有机会,套上各种各样的漂亮的裙子,我也能把自己打扮的像个公主。
我记得我彻底宣告减肥结束的那一天,我杀到商场每一层逛下来,买了十几条裙子,每一条都要最小号,我回到家里,抱着那一大堆的购物袋失声痛哭。
可是后来,我还是很少穿裙子,我不愿意想起那段常常被人嘲笑的岁月。
我总是想,我下一次穿裙子,就要穿婚纱。
我看着这橱窗里的婚纱,我太想要了。
隋彧从停车场回来,看见我蹲在门口,轻轻的摸我的头,“怎么不进去?蹲在这干嘛?”
我拉住隋彧放在我头顶的温暖的手,“隋彧,咱们结婚吧。”
“来日方长?他真这么说的呀?”顾异穿梭在一排排的婚纱当中,抹胸的、单肩的、蕾丝的、镶钻的、拖尾的、及地的、白色的、彩色的,一件件的往外丢,递给一旁负责跟着拿衣服的小妹。
“是呀,他就是那么说的呀。”我看看旁边的小妹,眼见着就要被大摞的婚纱给埋到底下了,我叹了口气接过了顾异接下来递过来的那件,“行了,先拿这几件去试呗,试完了回来再拿别的。”
小妹挣扎着从衣服堆里探出头,抿着嘴羞涩的向我投来一个感激的微笑。
顾异回头一看我们两个人都已经捧了满怀,歉意的到小妹手里取过两件,大步的就往试衣间走过去,我们俩跟班的忙不迭的跟上。
顾异边走边惦记我的事,语气十分不善,“你说他是不是傻,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把你弄到手,还不赶紧推倒拖走套牢了,还来日方长,他等谁来日呢?”
顾异这话说的简单粗暴,旁边的小妹腾的一下红了脸,我狠狠的剜了顾异一眼,当着小姑娘的面,什么都说。
可是顾异的话虽糙,却字字直戳我心口,我也想知道,隋彧他他妈在等谁,可是我刚才真是臊的多一个字都问不出口了,一时间就惆怅的很。
我刚才蹲在门口,拉着隋彧的手,说咱们结婚吧。
简短的几个字说的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完这话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只想借着蹲着的姿势把脑袋插到地里,可是无奈门口的理石地面光滑平整,我连个缝都找不着,我只能低着头窝在那里。
我虽然低着头,耳朵却竖得老高,这话虽然我是一时冲动说出来的,可是我想了太久了,等了太久了。
我已经二十七岁,而隋彧也已经三十一岁,作为寻常人家的普通人,我们都过了可以畅快淋漓谈一场撕心裂肺的恋爱的年纪,也过了赌咒发誓用刻骨铭心来证明爱情的年纪。
我们认识的这十几年里,充斥着彼此的前半生,参与了彼此的荒唐与懵懂,陪着彼此走向成熟,不需要过多的磨合,时间的流逝和生活的打磨早就把我们两个磨成了契合的两个半圆,只等我们各自向前一步,合在一起。
至此我想不出,除了需要跟我父母解释清楚需要一点点时间之外,还有什么理由在阻止我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