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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人群骚动,整条街道都沸腾了起来,无论男女老少,全跟打了鸡血似的,蜂拥着朝着一个方向挤去。
他们所去的方向,正好跟何田田的相反,何田田很快就被人潮撞翻,手上,胳膊上,不知被谁狠狠地踩了几脚,疼得她眼泪直冒。
这种情况下,被踩死都是正常的,她又慌又乱,想要爬起来,旁边却都是脚,根本无处着力。
难道河水没把她淹死,却要死于陈国人的暴乱?何田田绝望地抱住头,嚎啕大哭。
她正哭着,突然身子一轻,不知被谁拎起来,抛到了人群外的一条小巷口。
嗯?大难不死,被人救了?何田田惊喜着抬头,入眼处,却是一身绯衣,面白赛雪的竹山。
何田田满腹的惊喜,顿时就成了惊吓,捂着手臂上的伤口,把道谢的话咽了回去。
竹山看着她,摇头叹气:“晨妹妹,你太不乖了!要不是我让瑞雪赶紧撒钱,就再也找不到你了!”
“你,你让瑞雪撒钱?!”何田田的惊吓,马上升级为了惊悚。
他是疯子!绝对是个疯子!就为了抓住她,竟撒钱制造骚乱!
她刚才差一点,就让人给踩死了!!
竹山抓着她的手腕,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道:“晨妹妹,你这样不乖,我只能给你喂药了。”
喂药?!何田田不顾浑身疼痛,转身就跑。
竹山随手一挥,竟是隔空封住了她的穴位,何田田顿时成了石头人,动不能动,喊不能喊了。
天哪,这个神经病,功夫居然还不弱!何田田心中大骂,眼睁睁地看着他掏出一粒浅粉色的药丸,塞进了她嘴里。
药丸入口即化,顺着喉管,流入体内,何田田真的吓哭了。
竹山解开她的穴道,拉着她的手道:“晨妹妹,你别怕,这药吃不死人,只要每个月服用一次解药就行了;就算不吃解药,也不会死,顶多浑身剧痛,躺在床上起不来。”
不吃解药,就成废人,这还叫没事?!!
冷静,冷静,站在她面前的人,是个十足的神经病,跟他讲道理,是行不通的。
何田田飞快地转着脑筋,对他道:“喂,就算我是你的媳妇,你也该陪我回娘家看看吧?你可是昨天才跟我说,我是你的晨妹妹,不是你的囚犯!”
竹山微微侧头,仔细地想了想,突然重重点头:“你说得对,既然你是我的媳妇,我是该陪你回娘家,看看岳父岳母的。”
“你,你答应了?!”何田田惊到瞠目结舌。
居然这么简单?!随便哄了他一句,他就答应送她回大吴了?!!
原来神经病的思维,真的是这么异于常人的?!!
“是,我答应了。”竹山再次点头,语气十分肯定,“虽然我不能随意离开陈国,但我会想办法的,晨妹妹放心好了。”
何田田激动不已,连忙跟他打商量:“既然你愿意陪我回娘家,我就不会跑了,把解药给我,好不好?”
“好啊。”竹山爽快地道,“不过,还不到时候。”
何田田急了:“那什么时候,才叫到了时候?”
“等我死的时候,就到了时候了。”竹山冲她灿烂一笑,转身上了道旁的马车。
我K!这不是耍人吗!?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死啊?!最好现在就死!立即!马上!不,不,不能死的这么突然,不然还没把解药给她就断了气,她找谁哭去?
何田田黑着脸,暗自痛骂,直到瑞雪过来催她,方才上了马车。
她刚才被人踩了几脚,还好都是皮外伤,并未伤及筋骨,瑞雪带她去医馆包扎了一下,就没什么大事了,只是疼得慌,让她做什么都没精神,只好草草买了几套成衣,就打道回府了。
竹山没跟她们一起回去,而是折道去了皇宫,说要去想想办法,看如何才能陪他的晨妹妹回娘家。
他竟真把这事儿放在了心上!让何田田再次感慨,神经病的世界,果真是让人难懂。
竹山在皇宫待了好几天,方才回来。
何田田迫不及待地问他:“你想到办法陪我回大吴了吗?我太想我爹娘了!”
竹山点点头:“想到办法了,一年后,我们就能出发。”
“一年后?!!”何田田崩溃大叫,“你***是玩我吧?!一年后,我爹娘都以为我死了!”
竹山一脸无辜:“晨妹妹,我也不想这么久的,可这是国事,至少得一年的时间来准备的。”
何田田气愤而又无奈,跑,跑不了,打,打不过,她只能默默地走到一旁,默默地难过。
竹山看上去很愧疚的样子,走过去扯扯她的袖子:“要不,我教你易容术?一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易容术?不就是整容么?何田田不屑扭头:“我自己会!”
“那,我教你制毒?”竹山想了想,又道。
制毒?何田田有点心动,想了一下:“好吧。”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生活就像强奸,既然无法反抗,那就尽情享受吧。
既然她暂时走不了,那多学门手艺,总是好的。
不过,如果竹山敢碰她,她就算跟他拼个鱼死网破,也是不会从的。
竹山见她答应,当真每天教起她制毒的本事来,教她如何辨别毒草,如何从毒草中提取毒素,又如何将毒素与其他的药物混合,做出各种各种,不同功效的毒丸来。
不过,他只教她做毒药,但不肯教她做解药,无论何田田如何央求都没用。
竹山本来是睡在跟她同一间屋的罗汉床上,但自从后来又吐了一次血,他就再不来了。看来瑞雪说对了,他是真的不会把她怎样,又或许,他是病情太重,有心无力,没法把她怎样。
制毒比看病更为复杂,学起来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但何田田只要一闲下来,就克制不住地想念苏景云,想念两个女儿,她只能日以继夜地看药谱,做试验,不让自己有任何空闲的时间。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觉得时间好漫长,好漫长,漫长到好像怎么也看不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