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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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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潭雄要向那潭蕾儿动手,张媛媛笑眯眯的看着他,孺子可教也,受了这么多年的压迫终究还是有讨回公道的勇气,还算是不辜负她收留此人的一番苦心。

    玄夜笑吟吟的看着局势逆天的发展,满意的看了一眼身边这个腹黑的小丫头,这丫头心思玲珑诡诈并不在自己之下,看来很多事有她在,根本用不着自己出手。

    尚夫人由殷勤的未来“媳妇儿”,凤仙儿和武灵珠二人搀扶着,气喘吁吁的来到门口,身后跟着一干阮府的武士。

    那阮家家主阮龙霆也跟着儿子阮子谦、阮子锋出来了,对于来家做客的小丫头是炼药师的事情,他已从阮子锋那里得到消息,态度自然是和尚夫人一般无二,能炼制出六品丹药的炼丹师少之又少,送上门的肥肉没有不吞下的道理。

    只不过他心里和尚夫人想得不一样的是,如果这小丫头不同意留在阮家,他哪怕是下十香软骨散也要将她留下,哪怕是拘禁她一辈子,这个机会阮家一族也不能失去。

    此刻得到消息的阮书云也来了,他的府邸离大哥府上并不太远,这事儿他听到来人回来报告后,就感觉一丝不妙,以大哥那个脾性绝对不可能会放走一个六品炼丹师,心里着实为张媛媛担忧起来,赶紧的过来看看。

    他对香媛姑娘当日搭救阮婷婷还是心存感激的,并且对这姑娘好爽不羁的性格也很是欣赏,因此他绝对不能看着大哥软禁她而袖手旁观。

    阮府的人没安什么好心,张媛媛和玄夜自然清楚,不过他们实力在身也并不畏惧这些世家大族的算计,是以阮书云心急火燎的赶来暗示他们快走的话,除了心里稍稍有些感动外,并没有放在心上。

    只不过这样一来阮龙霆对他这个二弟的猜忌之心又多了几分,若是论才能这二弟并不输与他,只不过他是长子继承家主之位顺理成章而已,多少年来阮书云虽然从未有个异动,但终究如同一根心头刺一样,令他寝食难安。

    这次阮书云明显的要帮外人的姿态,让阮龙霆恨得痒痒,虽然不好在大庭广众下发作,但是看向自己这个二弟的眼光更加阴冷了不少。

    正当房檐上陆老五和陆老六准备出手救下命在旦夕的潭家大小姐潭蕾儿时,“嘚嘚嘚”一阵马蹄声疾驰,来了百十来号潭家的高手,这几乎是潭家现在全部的力量了。

    “等等,放开蕾儿!否则我就掐死你老娘”最前面骑在马上,掐住一个披头散发柔弱妇人的是一个紫衣华袍的年轻男人,此人正是潭家嫡子潭天昊。

    “你放开我娘!她可是你庶母……”潭雄顿时脚步一滞,举起的刀也放了下来,心一下子提了起来隐隐作痛,从小到大他和母亲相依为命,出身贫寒的母亲不过是乡下田庄的一个佃农的女儿。

    原本长得小家碧玉一副好相貌,家里虽然贫寒但是因为外公外婆老来得女也是如珠如宝,本指望她嫁个乡下富户或者教书先生,平安喜乐的度日便好。

    谁知道无意中被自己风流成性的父亲下乡收账的时候看到,结果便强行下聘娶了回来,娶回来后母亲才知道父亲居然早就娶了妻,并且还有六房姨太太,生性桀骜的母亲原本对外表光鲜的父亲还有所倾慕的心意,顿时就被这样尴尬的地位给磨灭了。

    从此后与父亲划下道来,以死相逼再不准他进房一步,从此以后便独自拉扯自己长大。

    或许得不到的才是最珍贵的,这十几年虽然自己时常受到潭蕾儿和潭天昊的欺压,但是母亲却因为父亲的可以庇护,这阮府也没有人敢作践她。

    谁知道父亲刚死,这潭天昊就敢挟持了母亲来威胁他,潭雄此刻被愤怒的情绪激怒了,狂暴的怒火像是要烧起来一般。

    从小到大他与母亲的感情最好,他自己死了无所谓,可是无论是谁都不能动他母亲,动之必杀!

    潭雄快如闪电的一把拉起瘫坐在地上毫无力气的潭蕾儿,手飞快的掐住她的咽喉道:“快放了我娘,否则我杀了她!”,那潭蕾儿被他掐住咽喉,喉咙里发出“咯咯咯”的声音,仿佛他再用力一点点,那喉管就将破碎一般。

    潭天昊似乎并没有听到一般,伸手掐住潭雄母亲王秀秀的下巴,仔细端详这满脸屈辱的女人精致秀气的面孔,半响阴阳怪气的叹道:“啧啧,七姨娘果然是长得风骚,怪不得老色鬼惦记了十几年都不舍得放弃。

    那老东西已经死了,姨娘就不用惦记他了,不如今后跟了儿子我怎样,嘿嘿,让我也尝尝庶母的味道……”

    “轰”的一声,如此无耻淫邪的话一出口,整个阮府门前如同炸开锅一般沸腾起来,在场的人无不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你这个畜生!你敢动我母亲,我今日就是死也要杀了你!”潭雄眼睛“唰”得一下赤红,他知道潭天昊这样做是恨他临阵倒戈,故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羞辱他。

    “啊……啊……”

    潭雄投鼠忌器的掐紧了潭蕾儿的脖子,他怒吼道:“放了我娘,不然我让你妹妹陪葬!”

    “哼!”潭天昊不屑的冷哼一声,“嗤啦”一下撕开了王秀秀绣满墨梅的衣襟,一时间里面绣着鸳鸯戏水的红色肚兜和鼓囊囊的胸脯就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那个已经是废人的潭蕾儿衣襟没有丝毫用处了,现在让他交出人,不过是为了安抚下自己母亲罢了,毕竟这潭府的财权还在母亲手里,他不能不顾这废物的死活,不过他不喜欢受人胁迫,更喜欢的是迫人就犯。

    “轰”看到娘亲的衣襟被撕开,潭雄眼睛的杀意呼之欲出,手中猛得提气那潭蕾儿朝他马前扔去:“放开我娘!人还你!”

    此刻,被掐在那潭天昊手里的王秀秀眼中淌着屈辱的泪水,她在潭家静心安修十多年,不争不抢守着儿子过日子,只求落个洁身自好清白半世,谁知道潭家冥一死,这畜生就迫不及待的对自己和儿子下手。

    心里诸多懊悔没有带儿子悄悄离开,想着那男人已经死了,自己也再无半点留恋牵挂,活在这世上不过是给儿子增加麻烦罢了,不如就此痛快的走了,也免得落在这畜生手里受尽羞辱。

    “歘”

    那潭天昊还没有反应过来,下巴上就被怀里的女人狠命的一顶,一阵剧痛从下巴传来,腰上的剑就被她拔了出来抹了脖子。

    他一惊猛得挥出一掌将那女人拍了出去,惊慌失措间他只想打落她手里的剑。

    “啪嗒”

    一声闷响,那女人被他拍了出去,破布娃娃一把落在了地上,但是利剑早已经割断了她的动脉,血汩汩的冒了出来,流淌到她的身下,晕开了一大片猩红的“牡丹”,有种撕心裂肺的美刹那间耀痛了他的双眸。

    她,是父亲的七姨太,是他的七姨娘。

    那****摔在了梅园的假山石下,好几个姨娘都看到了他摔破了头,膝盖上也流了血,却佯装没有看到,急急的带着丫鬟走了,似乎他是瘟疫一般,避之唯恐不及。

    他知道那些女人恨他,更恨他母亲,她们恨母亲是高高在上的夫人,而她们却只是匍匐在地上的暖床工具,她们恨母亲夺走了她们作为女人该拥有的权利和骄傲,所以连带他也是可恨的,因为有他的存在,她们生的儿女只能是庶子庶女、

    所以她们巴不得他死,指不定这假山如此滑,也是她们动了手脚。

    “摔疼了吗?”就在他绝望的躺在地上,以为不会有人来救他的时候,她走来了,轻轻的将他扶起来靠着假山,又命人去找管家派人送他回房,因为救治及时,他的腿得以保住了。

    自那以后,他就时常去找个庶母,虽然七姨娘每次看到他都是淡淡的,但是他知道她的心是最好的,从这以后这份迷恋越来越深沉,直到他十七岁的时候鼓着涌起第一次向她表白。

    告诉她十岁那年,他第一次看到了她,便深深的喜欢上了她,他爱她清冷若梅的风华,也爱她清冷的外表下一颗善良的心……

    可是七姨娘却始终背对着他,半响冷冷的道:“以后这样的话再也不要说了,我是你的七姨娘,是你的庶母。我的雄儿是你的弟弟,他和你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弟,你如此是大逆不道,要遭天打五雷轰的,你走吧!我当你从来没有说话这样的话。”

    她说完,便毫不犹豫的走了,潭天昊痴痴的看着她清冷孤傲的背影消失在梅园,心里有团孽火在熊熊的烧着。

    他心里说不出来的恨,恨为什么自己不早十几年出生,为什么当初不是他遇到王秀秀,而是他那个风流不羁的父亲。

    如果是那样,他会一心一意的对秀秀,绝对不会娶这么多姨娘,只要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便好了!

    他心里万般的恨,他恨潭雄,他不仅分走了秀秀的爱,还和自己是同一血脉的兄弟,这让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靠近秀秀,他们之间隔着的是山一样的礼法人伦。

    他甚至也恨秀秀,当初她为什么要救自己,若是不曾救过自己,自己又怎么会对一个庶母情根深种。

    正是因为恨,所以他才这般对待秀秀,他要当着众人的面羞辱潭雄,他要当着众人的面告诉大家,这个女人是他的,即便是庶母又如何,他想要就是他的女人!

    可是他忽略了这七姨娘是个多么孤傲清冷的女人,他羞辱了她,她如何还肯活!

    于是她毫不犹豫的抹了脖子,质本洁来还洁去,他在她温柔的望向潭雄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解脱和愉悦!

    “嘶——”

    一种从未有过的痛攥紧了他的心脏,刹那间他好像失去一件至宝,整个人的精气神仿佛一下子被抽去了一半颓废了下来,他绝望的扑向了王秀秀:“秀——”

    “啪”

    一记鞭子扎扎实实的打在了他身上,竟然将他抽得滚离了王秀秀,张媛媛何等聪明已经看出这个混蛋男人其实是真心喜欢那躺在地上的女人,否则也不会歇斯底里的扑上去。

    她已经看出了那个女人,原本是这小子庶母的女人有多厌恶他,也难怪她会厌恶,换了谁都不能忍受一个晚辈这样羞辱自己。

    说实话,张媛媛心里说不出的厌恶这个男人,在这个男人的身上她看到很多扭曲阴暗的东西。

    她看了眼抱着母亲痛不欲生的潭雄,有点后悔自己动手太迟了,或许作为她的主人,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那个恶心的男人再靠近这个倔强自尊的女人。

    鞭子抽过的余威震得那街道两边桃树落下来一阵花雨,纷纷扬扬的落在了树下那对诀别的母子身上。

    “雄儿……好好活着!”女人抬起头看向自己儿子,脸色白的像张纸,她费力的抬起手想摸摸儿子那张悲痛欲绝的脸,却终究颓然的落了下来,眼中慈爱的光芒瞬间冰冷的定格。

    “娘——”

    “秀——”

    潭雄和潭天昊几乎同时嘶喊道,他们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女人,就此陨落在了这片桃花雨中。

    尚夫人一干女流看到这样的场景,不免掉下泪来,到底是女子心肠软些,这样悲情的场面着实让人肝肠寸断。

    “爹,咱们这时候动手吗?”浪荡子阮蒙这忽而早就溜回来看热闹了,要除掉这潭家的事情也不算是秘密了,看到送上门的机会,阮蒙这忽而也正儿八经的建议道。

    “动什么手!”阮龙霆一看自己这个只知吃喝玩乐的浪荡子就一肚皮的气,本来看在如雪的份上,他对这个儿子还是给予了希望的,不期待他像阮子锋一样给阮家长脸,也希望他能很阮子谦靠齐,至少做个本本分分的富家子也好。

    偏偏这小子喝酒赌钱兽保护费,还真就“出息”成了这北翼城的一霸,尽给他阮府丢脸,谁都知道他阮家有这么个败家子,前儿个碰见凤家那个老鬼,还趁机用这小子的事儿奚落过他。

    “不过,还好的是,那老鬼的两个儿子也是眠花宿柳,不是什么好东西,在自己这儿也没有讨到什么好!”他想到这茬心里暗哼:五十步笑百步,那两小子和蒙儿也是挑起不打倒钟,差不多。

    “父亲,我这也是为阮家好嘛,您怎么一见我就是骂”阮蒙被老头子的话气得哼哼道:“我就知道你嫌弃我不是嫡出,大哥二哥说什么都是好的,我说什么都是错的,算了,我还是去春香楼喝花酒去,省的在这里你看见我就骂我!”

    “你跟我回来,你这个不孝子,刚回来,又往外面跑……”阮龙霆气得胡须一阵抖,这兔崽子越来越不好管教了,他心里一阵暗叹。

    “算了,阮蒙不玩够了是不会回来的”阮子锋腹黑的一笑,凑到父亲耳边,悄声说道:“您想让他不出去就别给他钱,也别让管家给他支银子,最好连二姨娘那边也限制了,否则他有钱就不会待在家里”

    “呵呵,还是锋儿这招好!”阮龙霆一听捋着胡须琢磨了一会儿,认为这招可行,立刻就吩咐了下去。

    原本那二姨娘就被夫人禁足了,这下子这两母子连经济来源都给限制了,直接导致后来二姨娘为了摆脱钳制铤而走险,当然这是后话。

    “父亲,为什么我们现在不趁机灭了潭家?”阮子谦看了看潭天昊带来的百来个武士问道,这可是天赐的机会。

    “呵呵,灭是要灭”阮子锋俊逸的脸上微微一笑道:“不过时机未到,这事儿要由他们自己解决,等最后咱们再上人坐收渔翁之力。”

    阮子谦眼神微微一缩,原来如此,看来他要等潭雄和潭天昊分出个胜负来,再待人收拾了潭家的余孽残部。

    到时候传出去的名声也好听,不是阮家要吞并潭家,而是潭家内斗带人到阮家内斗,结果不自量力被阮家给灭了。

    阮子谦看了一眼拿着鞭子挡住潭天昊的张媛媛,以及她身后负手而立悠闲的东方公子,又回头看了眼父亲和哥哥,心知他们俩虽然算计的好,不过这事儿还是得看人家香媛姑娘怎么处理,隐隐的他总觉得那香媛姑娘绝对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潭雄涕泪横流的哭了一会儿,突然脱下身上的外衫,小心的盖在母亲身上,突然抽出刀走到张媛媛面前“砰”的一声再次给她跪下,磕头道:“主人,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我今日非得杀了这畜生不可。

    若是我赢了,这辈子我就跟在主人身边,此生绝无二心。若是我输了,请将我和母亲寻块地埋了,我在此先谢过主人了。”

    “快起来,你不会死的!杀母之仇的确该报,不过你自己的母亲还是你自己埋吧!拿出你的真正实力,我相信你不会输”张媛媛双手虚虚一托,潭雄便感觉一股强劲的力道将他托了起来,直直的站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