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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茶作为一种普通饮料,比起酒来要晚得多。但是,与世界各国相比,在世界其它地区还不知道茶为何物的时候,茶在我国则从皇室到农家,便已成为比屋之饮。我们的祖先在世界上最早发现了茶的效用,也最早发明了茶叶的加工制造技术,并把茶树培育为一种重要的栽培作物。我国悠久的种茶、饮茶历史,一方面为中国古代皇室和普通民众提供了最普遍和最受欢迎的饮料,另一方面也为人类创立了一门饮茶文化,它的独特风格、神奇魅力以及蕴含的文化内涵,确实值得人们去分析与品味。
在先秦文献中,茶字是不见经传的,只有茶字。什么是“茶”呢?东汉许慎所著的《说文解字》说:“茶,苦菜也。”在我国古代最早的字典秦汉时期成书的《尔雅》中,“茶”有三种不同的解释,在《尔雅·释草》中,“茶”解释为苦菜,这就是《诗经》中的“谁谓茶苦”。在其书的另外两处,又解释成“茅莠”和“槚”。事实上,茶在先秦至秦汉时,还有许多别名,择其通称,主要有茶、槚、蔎、茗、荈等。
古代最初指茶的茶字,其读音也为涂,但后来随着饮茶的发展,指茶的茶字使用率越来越频繁,有加以区别的必要,于是就把指茶的茶字,专读为茶,并在字形上也作了改动。宋人魏了翁在《邓州先茶记》中说:“茶之始,其字为茶,如《春秋》书齐茶,《汉志》书茶陵之类,陆(德明)、颜(师古)诸人虽已转入茶音而未敢辄易字文也。若《尔雅》、若《本草》就从艹从余,而徐鼎臣训荼犹曰今之茶也。惟自陆羽《茶经》、卢同《茶歌》、赵赞《茶禁》以后,遂易茶为茶。”
清代著名思想家顾炎武对此作了进一步的考证,他在《唐韵正·茶下》中说:“茶荈之茶,与茶苦之茶本是一字,古时未分……愚游泰山岱岳观览唐碑题名,见大历十四年,刻茶药字,贞元十四年,刻茶宴字,皆作茶。又李邕娑罗树碑、徐浩不空和尚碑、吴通微楚金禅师碑茶毗字,崔琪灵运禅师碑荼椀字;亦作荼。其时字体尚未变,至会昌元年,柳公权书元秘塔碑铭,大中九年裴休书圭峰禅师碑茶毗字,俱减此一画,则此字变于中唐以下也。”这就说明唐代初年陆德明、颜师古等人虽已读“荼”为“茶”音,但字形未改,到了唐代中期陆羽著《茶经》时,才正式把“荼”字改写为“茶”。从这一字的变易,可使我们对唐代中期以后,饮茶之风的普及情形更觉明了。
茶字虽然出现在唐代,但人们饮用茶叶则可以追溯到更远的历史时期。据唐代陆羽的《茶经》中说:“茶之为饮,发乎神农氏,闻于鲁周公。”有人认为神农氏就是炎帝,我国第一部药物学著作《神农本草经》曾记载:“神农尝百草,日遇七十二毒,得荼而解之。”
在我国江南茶区,还流传着一个“神农与茶”的神奇有趣的故事。传说神农氏有一个透明的肚子,吃下什么东西,在胃肠里可以看得清清楚楚。远古时,人们还不会用火烧东西吃,对于花草、野果、虫鱼、野兽之类都是生吃。因此,人们经常生病。为了解除人们的疾苦,神农就利用自己特殊的肚子把看到的植物都试尝一遍,看看这些植物在肚子里的变化,以便让人们知道哪些植物无毒可以吃、哪些有毒不能吃。这样,他就开始试尝百草。当他尝到一种开着乳白色花朵的树上的嫩叶时,发现这种绿叶真奇怪,一吃到肚子里,就从上到下,从下到上,到处流动洗涤,好似在肚子里检查什么,把肠胃洗涤得干干净净,他就称这种绿叶为“查”。后世人们又把“查”叫成“茶”了。神农成年累月地爬山涉水,试尝百草,每天都中毒几次,全靠茶来解救。这些虽是故事传说,但传说也是先民生产和生活的反映。上古时代,神话、传说和历史往往是联系在一起的。从古代文献来看我国饮茶的起源,起初系作药用和食用,在长期的医药经验中,人们认识到茶不仅可以治病,而且清热解渴,又富有清香味道,因而又把茶叶发展成为饮料。
陆羽《茶经》说:“茶者南方之嘉木也”。其它古代文献资料也记载茶树起源于我国四川省及其周围地区。从古生物学观点来看,茶树是山茶属中比较原始的一种,据有关专家研究,茶树的起源距今已有数万年之久。从古代地理气候来看,云南、贵州及四川盆地气候温暖湿润,非常适宜种茶。这些地区存在较多的野生乔木大茶树,叶片结构等均比较原始。1961年在云南勐海大黑山原始森林中,发现了一株当时最大的茶树,树高三十二点一二米,胸径一点零三米。另外,在贵州省晴隆县笋家菁曾发现茶籽化石一块,有三粒茶籽。这些材料证明,我国饮茶文化的起源当在南方,而不是北方。
饮用茶叶始于何时,文献中对此记载不一。顾炎武在《日知录》中说:“自秦人取蜀而后,始有茗饮之事。”其意为秦人取蜀以后,茶的饮用才开始向外传播。事实上,在这之前,巴蜀地区早已有饮茶之事了。据《华阳国志》记载,周武王伐纣后,巴蜀等西南小国曾以茶叶作为珍贵的贡品给西周王室,由此可以推想到在西周以前,人们就已开始利用茶叶了。西汉时,蜀郡人王褒所写的《僮约》中,规定僮奴任务之一是“烹茶尽具,酺已盖藏”和“武阳买荼”。王褒是西汉宣帝时人,武阳属今四川彭山县。《僮约》虽系一时戏笔,但将买茶列为家奴日常工作,可见西汉时,社会上层贵族已有饮茶习惯。在西汉时,饮茶的方法是将采来的鲜叶制成茶饼,饮用时,捣碎放入壶中,注入沸水冲泡,外加葱、姜、桔等调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