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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代有发展的宫廷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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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晋南北朝时,皇家宫廷宴会又有了进一步的发展。如元旦向皇帝朝贺之礼,皇帝大宴群臣,继汉代以后发展尤为显著。陈王曹植《元会》诗中描写魏时元旦朝贺宴会道:

    初岁元柞,吉日惟良。

    乃为嘉会,宴此高堂。

    朝贺赴御宴的文武百官个个“衣裳鲜洁,黼黻玄黄”,高贵的礼服上绣着黑白相间的斧形花纹和黑青相间的亚形纹饰,洁净鲜艳。宴会上“珍膳杂沓”,圆圆方方的盘、簋食器中几乎满得溢出来。向上看,上边宫殿雕梁画栋。向下看,下边宴席百官轩昂,真是君臣一堂,在“欢笑尽娱,乐哉未央!”

    晋代元旦朝贺皇帝时,皇帝要给百官增禄,每人赐醪酒二升。晋人傅玄有诗描述晋朝元旦朝贺时,成群的嫔妃宫女和在巍峨宝座上的圣明皇帝,都穿着元旦朝服,气宇轩昂。傅玄在《朝会赋》中对此描述得十分生动具体,他先述元旦宴会上系“考夏后之遗训,综殷周之典制,采秦汉之旧仪。”所以要特别隆重,在夜半就要开始迎新岁日出,华灯好似火树银花,炽若“百枝之煌煌”。俯视灯火像一条烛龙照耀四方。然后宫门大开,皇帝坐在太极正殿,朝贺的人“挨次而入,济济洋洋,肃肃习习,就位重列。”而皇帝盛服坐于帐前,凭玉几案,面南而受群臣朝贺。

    朝贺以后,管弦齐奏,歌会悠扬,颂声溢耳。接着盛宴开始。西晋大臣张华馔有《宴会歌》记述了这种盛况(《晋书·乐志上》):

    □□我皇,配天垂光。

    留精日是,经览无方。

    听朝有暇,延命众臣。

    冠盖云集,樽俎星陈。

    肴蒸多品,八珍代变。

    羽爵无算,究乐极宴。

    歌者流声,舞者投袂。

    动容有节,丝竹并设。

    宣扬四体,繁手趣挚。

    欢足发一和,酣不忘礼。

    好乐无荒,翼翼济济。

    这首《宴会歌》反映了当时皇室贵族们奢华的宴会生活。《梁书》卷三十八中对南朝梁宫廷与贵族的宴席也有如下记载:“夫食方丈于前,所甘一味。今之燕喜,相竞夸豪,积果如山岳,列肴同绮绣,露台之产,不周一燕之资,而宾主之间,裁取满腹,未及下堂,已同臭腐。”这真是一针见血的揭露。

    梁朝词赋家何逊著有《七召》一赋,对当时宫廷珍馔作过如下描述:

    铜饼玉井,金釜桂薪。

    六彝九鼎,百果千珍。

    熊踏虎掌,鸡拓猩唇。

    潜鱼两味,元犀五肉。

    拾卵凤窠,剖胎豹腹。

    三街甘口,七范惬目。

    蒸饼十字,汤官五熟。

    海椒鲁鼓,河盐蜀姜。

    剂水火而调和,糅苏蔱以芬芳。

    脯追复而不尽,犊稍割而无伤。

    鼋羹流歠,蜒酱先尝。

    经温湖之美鲋,切丙穴之嘉鲂。

    落俎霞散,逐刃雪扬。

    轻同曳茧,白似飞霜。

    蔗有盈丈之名,桃表兼斤之实。

    杏积魏国之贡,菱为巨野所出。

    衡曲黄梨,坟垂苍栗。

    陇西白奈,湘南朱橘。

    荔枝沙棠,葡萄石密。

    瓜称素腕之美,枣有细腰之质。

    虽然,有些皇帝表面上还是提倡节俭,实质上却只是一种说教。《南齐书·萧颖胄传》记载,齐文帝提出把公卿大臣进奉的银酒樽销毁,善于逢迎的尚书令王宴等人吹捧此举为盛德。萧颖胄没弄清皇帝的意思就迳直上奏说:朝廷盛礼莫过于三元朝会,即是讲节俭,这些银酒具是旧物,也算不得奢侈!齐文帝听后大为不悦。不久,齐文帝设宴招待群臣,满桌皆是新铸的银制饮食器,闪闪发光。萧颖胄这才恍然大悟说:陛下前次要毁掉银酒器,原来是想换上这些新的!这一席话说的齐文帝羞愧万分,无地自容。

    据韩养民、郭兴文《中国古代节日风俗》(陕西人民出版社1988年出版)一书说:“南北朝时,不论节俭也好,奢侈也好,国力强盛也罢,濒临衰亡也罢,每遇元旦朝会,统治者们无不大肆铺张。有的聊以自慰,歌舞升平,有的预祝新年国运亨通。”但是,正是由于这种大肆挥霍的生活,导致了这一时期朝代更替频繁,不久就被隋朝取而代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