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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借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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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韩雪,高岩一愣:“小雪?你怎么会来这里?”

    “高岩哥哥。”韩雪甜甜的叫了一声,展颜一笑:“我也考到咱们学校了啊。这都开学这么久了,你不会不知道吧?”说到这里,忍不住埋怨的看着高岩:“高岩哥哥,好歹咱们也是老乡不是?再说了,在咱们学校,我认识的人就没几个,好歹咱们也认识这么多年了,我和你最熟悉,可你,也太不关心我了!”

    听到韩雪的埋怨,高岩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哦,真是对不住,我压根就不知道啊。你知道的,我一直不是很爱出去玩,也不太和老乡们打交道。所以我不知道你考到这里来了。”

    听着韩雪和高岩的对话,金凌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说韩雪这个小丫头一听说要来咱们寝室,兴奋成这个样子,原来你们是旧识啊?”说着敲了敲韩雪的头:“你早说啊!我要是知道你这儿还藏了个哥哥呢,不早就邀请你来玩了。”

    韩雪摸摸被金凌敲疼的头,懊恼的瞪了金凌一眼:“你怎么这么爱敲人啊!难怪张悦每次都那么不乐意,很疼的你知不知道?”

    说完再看看高岩:“高岩哥哥,下次你邀请我来玩,咱们不理金凌好不好?”

    听韩雪这么说,高岩无奈的笑着点点头:“你随时过来玩。不过,我真的不知道我们这里有什么可以让你玩儿的。”

    唉,看见你比什么都好。韩雪心里默默的想着,可根本不敢说出来。她走上去,拉了拉高岩的衣角:“高岩哥哥,咱们是一起长大的啊,有空我来找你说话吧。跟你说话,就好像回家了一样。你别烦我啊。”

    听韩雪这么说,高岩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唉,好好的你考这么远干什么?你年龄这么小,在家门口上学不好吗?再怎么说,也有人照看着。真算想上咱们学校,高中考也不迟啊!唉,算了,不说了,考都考来了,还说什么?有时间或者你没事的时候,来找我玩儿吧。先说好,别调皮啊!”

    周末,张悦开心的吃着姥姥特意给她做的排骨。一边吃一边不住的夸赞:“姥姥,你这红烧排骨简直太好吃了,全天下也找不出第二个啊!你都不知道,在学校,我做梦都在想你做的排骨呢!”

    “那你多吃点儿。”姥姥又夹了一块小排到张悦的碗里。看她吃的香甜,忍不住的心疼。“这在学校肯定没吃好,看这馋的。”

    “嗯嗯,学校的饭不好吃,还没姥姥做的一半儿好吃呢!”张悦边吃边点头附和。

    听张悦这么说,姥姥更心疼了:“我就知道!你看,都上了这么长时间学了,一点儿都没胖,这肯定是没吃好嘛!好好的非去那里干什么?在家门口不好吗?不行,我得跟你妈妈说说,想办法把你转到一中!”

    看姥姥发飙,张悦后悔的咬了咬自己的舌头:“唉,姥姥,你怎么这么容易激动呢?我这不是拍你马屁吗?嘿嘿,咋拍到马蹄子上了?”说完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看张悦的模样,姥姥又笑又气,走上前去拍了她脑门一下。“在学校能不能吃饱啊?”

    张悦摸了摸脑门,赶紧回答:“当然能吃饱啊!姥姥,你放心吧,学校请的有营养师,每餐饭都是按照营养师的配餐来做的。味道虽然比不上家里,但肯定是能吃饱的。全世界有哪个大厨能做的比我姥姥好吃?所以,你不用担心的啊!”

    看孙女一脸献媚的看着自己,姥姥叹了口气,还是忍不住抱怨道:“哪里也没家里好,看你瘦的……”

    “姥姥,我这不是瘦,我是抽条儿了好不好?”

    两个人正在聊天儿,外面传来了敲门声。开门一看,是舅舅舅妈来了。

    “这么晚你们怎么来了?”姥姥奇怪的问。“孩子呢?”

    “孩子在她外婆那里,我们找姐有点事。”舅妈回答。

    “你姐还没回来呢。”

    “哦,我们知道,来之前我们约好了的,姐应该马上就回来了。”

    舅妈说完,走上前拍了拍张悦:“悦悦,怎么这会儿才吃饭,刚回来啊?”

    “是啊,舅妈。”张悦点了点头:“你下回来,把妹妹给我们带来啊,我都好久没见她了。”

    “好,馨儿也一直说找姐姐。等下次吧,下次你有空,晴晴也在家的时候,带她来你们姐仨好好玩玩儿。”

    正说着,妈妈回来了。和大家招呼之后,留张悦在外屋吃饭,几个人去里屋说话了。

    张晴跑过来问姐姐:“舅舅,舅妈来干嘛啊?姐姐,你知道吗?”

    “不知道。大人的事咱们别管,有妈妈呢,你小孩子家家的操什么心。”

    听了姐姐的话,张晴不高兴的撅起来嘴巴。“姐,你最烦了。人家好好跟你说话,你老吵我。你很大吗?摆什么大人的谱儿!”说完生气的扭头走了。

    看妹妹生气了,张悦不禁好笑,冲姥姥说:“姥姥,看你惯得。”

    姥姥一边收摊一边瞪了张悦一眼:“回来就吵架,回来就吵架。你妹妹盼你盼了这几天,你回来不说好好陪妹妹玩,招她干啥?”

    呃,张悦闭上了嘴巴。冲姥姥做了个鬼脸,进屋找张晴去了。

    张晴正在画画,看张悦进来,也不理她。

    张悦只好厚着脸皮凑过去:“让我看看我们家宝贝儿画的画儿,有进步没?”

    “少来,还宝贝儿,也不知道谁是家里的宝贝儿。”张晴闷闷不乐的说:“咱家谁是宝贝儿啊?别说我,连馨儿妹妹那么小都知道:”说着学着馨儿稚嫩的声音说:“我们家的规矩是小的让大的。有好吃的都要先给大姐,大姐不吃了才能自己吃。”

    “行了行了,别酸了。”张悦笑着拍了张晴一巴掌:“那不是我身体不好,把姥姥和妈妈给吓着了。再说了,我什么时候跟你们抢过东西啊?别做出这拈酸吃醋的样子。”

    说的张晴也笑了,忍不住凑上前去搂着姐姐:“姐,你现在身体好点了吗?你都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上次去完医院,你上学了,妈妈在家里一直惦记着。姥姥快把妈妈骂死了,天天唠叨,说不应该同意你住校,说万一有什么事后悔都晚了。说的妈妈都快哭了。”

    说到这里,张晴担心的摸了摸姐姐的脸:“姐,你没事吧?咱们俩吵架是吵架,你有事可得对我说啊?”

    “没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照你们说的,跟我病入膏肓了似的。”张悦笑着也拍了拍妹妹的脸。

    “呸呸,你真是臭嘴!”张晴边啐边瞪着姐姐。

    “哈哈,看不出你小小年纪还这么迷信。”看着妹妹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张悦心里暖暖的,这才是真正的家人啊!

    姐妹俩在这边说着话,舅舅舅妈已经和妈妈说完事情,要告辞了。

    “舅妈,你玩儿再走呗,难得见你一回。”张悦从小跟着姥姥姥爷长大,舅妈从刚跟舅舅认识就带着张悦玩儿,这么多年,感情很是深厚。

    “算了,下次吧,我还得去接馨儿。回头带她来了,你们好好玩。”舅妈边说边抱着小姐俩一人亲了一口,和舅舅一起离开了。

    “你弟弟找你干嘛?是不是房子的事?”看儿子儿媳离开,姥姥追问起女儿。

    “是啊,你不是知道了吗?”妈妈回答。

    “我知道什么啊,你弟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闷葫芦一个。他什么时候正正经经跟我说过啊?还是你爸说的,这几天院子里都在议论呢,想不知道都难!你弟是找你借钱吗?”

    “嗯,他们钱不够,想找我凑点儿。”

    “那--你准备怎么办?”姥姥为难的说。一头儿是儿子,连着心呢,一头是女儿,女婿不在家,一个人带着俩姑娘不容易。老太太也不知道该向着谁,好生为难。

    “我就这么一个弟弟,我不帮,还有谁帮他?妈,你别操心了,我心里有数。”

    听了妈妈的话,姥姥心里一块大石落了地,仿佛一下子轻松了,一边答应着,一边回厨房忙碌起来。

    张悦听着妈妈的话,忽然想到了前世好像还真有这么回事。印象中舅舅所在的市政府,因为了解城市规划,知道在家属院后面马上要开通一条新马路,所以就决定把靠近的院墙拆掉,全部盖成门面房。因为资金有限,就要单位的人集资建房,按出资数量分房子给大家。

    如果是后世,这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事,但是在现在这个时代,大家对这种事情都将信将疑。毕竟开通马路只是听说,现在的院墙后面可是一片草丛,除了老鼠就是蚂蚁,别说人,连个猫都看不到。这盖了门面房,租给谁呢?到时候租不出去还不砸手里了?

    所以,大部分的人对这个决议都持观望态度,谁也不愿意主动去交钱。这下单位领导着了急。话说不但建房的批文下来了,连工队都找好了,这收不上来钱可怎么办?于是,领导们干脆来了个硬性规定:按一平方20元的价格,每户必须买够100平方,也就是每户最少要交两万块钱,至于愿意多买的,多多益善。

    那个时候一个正式职工一个月也就三四百块钱的工资,两万块,一家人不吃不喝也得多少年!能交得起钱的毕竟是少数,可既然是硬性规定,即使再怨声载道,也得想办法啊!于是,就有了舅舅,舅妈借钱一说。

    想到这里,张悦忽然觉得这是百年不遇的好机会,没准家里翻身致富就靠这个了呢!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要不了两年,舅舅家院子后面会建起一个全省最大的食品批发市场,这个市场将火红二十年!一直到城市建地铁才迁移到郊区的。

    “妈,你借给舅舅多少钱?”张悦问妈妈。

    “一万,一舅舅他们有一万块钱,我帮他们出剩下的。”

    “妈妈,”张悦小心翼翼的问:“你一共有多少钱?”

    妈妈一愣,疑惑的看看女儿,“你问这个干什么?”

    “妈妈,”张悦边说,边观察着妈妈的脸色:“我在想,要不,咱家自己也买几间吧?”

    “嗤!”妈妈笑了:“你好大的口气,还几间,你知道一间要多少钱吗?”

    “我知道啊,你不是刚说了,两万嘛。”

    “你知道两万是多少钱吗?这可不是天上掉馅饼,这是很多很多的钱,万一打了水漂呢?”

    “妈妈,”张悦决定破釜沉舟,她很严肃的对妈妈说:“妈,我觉得这事不会打水漂。舅舅在市政府工作,市政府是什么单位?他们的消息是最灵通的。别的不说,城市规划他们最了解,如果不是心里有数,他们会这么着急的盖房子?再说了,如果没有利益可图,哪个领导会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撺掇这种事儿,一个家属院,全部是自己单位的人,万一有点什么闪失,他们不被骂死了?”

    说到这里,张悦看出妈妈似乎被说动了,她不敢再往深处说,只好打边球:“妈,你也知道,我们学校有很多政府机关的子弟,我们寝室的韩雪就是干部家庭的孩子。在这方面,他们的消息比咱们灵通,触觉也比咱们敏锐。韩雪就说过,他们家那里,很多人在疯狂的买房子呢!”

    “我也是想买房子啊!”妈妈叹了口气。“咱们家这么小,还是在六楼。你姥姥姥爷每天爬上爬下的跟上山一样,太辛苦了。再说,你爸爸长时间回不来,你爷爷奶奶那里也没人照顾。我们商量着攒攒钱买套大点的房子,好把你爷爷奶奶接来。到时候,你姥姥,姥爷也能回去帮你舅舅他们一把。”

    张悦想了想,对妈妈说:“妈,买房子先不着急吧。爷爷奶奶身子骨还挺好,再说他们在老家好好的,也不一定愿意来啊!咱们先把这个门面房买下来,没准用不了几年,就能赚回来呢,到时候,咱们买套大房子!你看好不好?”

    “你想得美!人小鬼大的,没有你不操心的事!”妈妈看张悦小小年龄,却一本正经似模似样的和自己讨论着家庭大事,不禁好笑。“你把自己的学习搞好,把身体搞好,比什么都重要!对了,你这段时间身体怎么样?明天再去看看吧?”

    看妈妈这么快转移了话题,张悦郁闷的想撞墙。可是,自己能做的已经都做了,剩下的,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告别家人,张悦和陈志刚回到学校。因为陈志刚要赶到大队部开会,他毕竟也是班干部一枚。所以没有办法送张悦回寝室。于是在楼梯口,张悦从陈志刚手里接过自己硕大的包包,独自拎着往寝室走去。

    一路上,边走张悦边忍不住的埋怨,姥姥是不是把自己当成一头小肥猪了?要不要带这么多吃的啊?点心,零食,水果……没有她想不到的。这一路上幸好有陈志刚那个壮劳力,不然,打死自己也是拿不动的。

    就这么走走歇歇,歇歇走走。二层楼张悦得走了五六分钟!好容易挪到了寝室门,还没来及歇一歇,韩雪就对张悦说:“凌老师让你一回来就去她家里一趟。”

    凌老师找自己什么事?张悦有点奇怪,但放在东西还是急匆匆的向教师公寓走去。

    伴随着开门声,凌老师热情的招呼张悦。张悦一边和老师打着招呼,一边随着她走进了屋子里。

    教师公寓都是一样的三室一厅,如同当年的普通户型一样,属于那种小客厅大卧室,客厅在中间,厨房,卧室,洗手间等等围了一圈,不见一点阳光,特别不合理的格局。

    许是嫌客厅太小,凌老师家把客厅当了餐厅兼书房。除了靠厨房门口放了一张餐桌以外,其他所有墙壁可利用的地方全部做成了一通到顶的书柜,满满的放满了书。

    一进门看到这铺天盖地的书,那可是很有震撼力的,张悦眼睛一下子就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