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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我一直在用,却不知晓效力到底如何。www.Pinwenba.com
新帝初立,丞相忙碌,就连休憩的闲暇都不曾拥有,更别说是与夫人欢好了。
我不着急,或者说是,知晓着急也没有用处,便就更多地将注意力集中在了照料孔明的身体之上,每每相见,都不忘叮嘱他要好生照顾自己,就算不能入眠也要小憩片刻,就算忘记饥饿也要按着早晚用食。
如此,一叮嘱便是叮嘱了一载。
建兴三年,后主帝位稳固,本该就此闲逸的诸葛丞相,不仅没有归于清净,反而更为劳累得准备发兵南征。
说到南征,就不得不提起几年前的南中之乱。
南中之乱始于先帝驾崩之时,益州将领顾闿顿生反心,杀害了建宁太守正昂,并将前往上任的司金中郎将张裔绑缚到江东,叛投敌军。当是时,东吴同蜀汉并未和好,便就晋封顾闿为永昌太守,欲要借助他的反叛势力占领益州,所幸,为永昌功曹吕凯以及太守王伉阻拦。不过,为了阻拦顾闿,永昌可谓背水一战,内无强兵,外无援助,彻底同蜀中断绝了联系。而牂牁太守朱褒知晓此事,不仅没有出兵相助,反而亦有反意,准备起兵响应顾闿。可惜,不等他行动,东吴已是被汉使说服,与蜀汉重修于好,归还蜀汉重臣张裔,放弃支持叛臣顾闿。随后,蜀汉趁胜追击,派遣从事蜀郡常颀行去到南中彻查此事,朱褒心虚,斩杀颀行后,归顺叛军。更甚的是,叛军不只侵占我汉国疆土,还策动蛮夷部族反抗中央管治,处处与朝廷做对。
这其中就有那赫赫有名的南蛮夷王孟获。孟获不仅自己统领一支异族部落,还颇得其他部落信服,因而,只要他随意散布些流言,就能使得蛮夷皆反,因而,也只要将他收服,南中就能永安。
所以,此番南征,不仅是要平定益州、建宁、越巂、牂牁四郡,还是要平定诸多南蛮部落。
春三月,孔明出征。
出征之时,全城相送,马谡此人更是随行数十里,献策曰:“夫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原公服其心而已。”
孔明信然之。
而我并未出现其中,直到城郊才露面,一身灰黑男装,望着他,笑意盎然。
他无奈,含笑摇首,询问道:“你在胡闹什么?”
明知故问。我撇撇唇,翻身下马,屈膝对他行礼,言语恭敬,“不才李栖,企盼随军出征。”
九年,就只剩九年了,除却那些宫墙相隔,两地分居的时日,我同他又还能相守多久呢?五年、三年抑或几月?我推算不出,所以,更加想要竭尽所能地陪伴在他身边,珍惜每时每刻。
顺便,我也想见识见识他平定南中,七擒孟获的风采。
可他并不乐意,面上虽然依旧是笑,却浅淡了许些,回道:“南中湿热,蚊虫甚多,非是你可以强撑忍受的,所以,你还是回去吧。”
我偏不,眸光坚定,“栖非娇弱之人,也曾受过苦难,并不在乎此些。”
只要能够陪伴在他身边,一切足矣。
他淡哂,清浅提醒,“如若随军,便就再无特权,如此,你也愿意?”
“嗯。”愿意,我自然愿意。
他笑,终是松口,“也好,你就随军吧。”
于是,我以丞相主簿的身份,混入军营。
至益州,诸将议事,孔明主使反间计,离间顾闿、高定,前者杀之,后者招降。
众人甚以为然,欲听详细。
然而,某人心生捉弄,望了一眼坐立不安的我,笑道:“具体,吾已尽皆告知李主簿,诸位可向其询问。”
我扭动着,因是身上黏腻得过分而无法安生,又是蹭又是挠的,压根没将他的言语听入耳中,因而,直到感受出诸将急切的眸光,我还是云里雾里,不甚明白,不过,没敢再动。
随之,某人晏晏浅笑,重复,“如何计使离间,还请李主簿告知诸位将军。”
“……。”我语塞,根本就什么都不知晓,要如何告知?因此,我瞋目望向孔明,一边使着眼色,一边偷偷踢他,对他耍阴使坏表示非常的不满。
他却不为所动,看着我从容不迫。
我尴尬,不得不悄然出声,询问:“反间计?你要反间谁跟谁啊?”
“顾闿、高定。”他意趣欣然。
“……。”我却又是一阵沉默,勉强知晓如此二人是谁,可,就是想不起所谓的“反间计”到底是怎般模样。
时间太久,有些记忆早已随着年岁的增加而变作浅淡。
孔明这……不是成心刁难吗?!
“就……就是……。”我窘迫,支支吾吾,半晌无言。
然后,他就笑了,接过我的话茬,与诸将解释,“吾等领兵前来,高定势必有所防范,我们便可将计就计,掳其将领施以恩德而后放归……。”
“到时,顾闿定会疑惑其将如何归来,怀疑高定生有二心,与之嫌隙。接着,我等分别抓获二人部下,宣扬顾闿者杀之,高定者放之,纵其隔阂加深,再假意致密高定,彻底惹恼顾闿,最后,逼迫高定亲手斩杀顾闿,以此为功将高定招降。”
经由孔明起头,我彻底忆起。
话毕,诸将赞叹,“此计甚好。”
孔明扬唇,看着我笑而不语。
而后,诸将离去,我气急败坏地指责他道:“你……你……你为何要对我为难?”
他微笑,缓缓起身,略微向我靠近了一些,回答:“阿硕,你是我的主簿,总不能什么都不做。”紧接着,话锋一转,询问:“不过,你如何会知我心中想法?”
“……。”
我心虚,顿时毫无底气,顾左右而言他,“那个……嗯……我还有一摞书简未经整理……便就先行退下了。”
他失笑,望着我匆忙逃窜的背影,温润言道:“再忍忍吧,过几日入了城便就可以沐浴换衣。”
我“哦”,腹诽,诸葛孔明,你捉弄我是捉弄得越来越明显了。
未几,顾闿中计而亡,益州平定。
顾闿死后,叛军大乱,蜀汉大军势如破竹,很快便将其他三郡收复。收复之日,永昌太守王伉出城相迎,凝视着蜀汉大旗,潸然泪落。
他说,他总算不辱先帝信任,守住了永昌。
一时,群臣感慨。就连我也无法例外,看着那迎风翻飞的旌旗,回想起以往四处征战的岁岁月月,将这个国,这座城,烙印到心底最深处,也将那些为此而牺牲的文臣武将尽皆铭记。
他们是家人……
原来,摆脱小情小义的束缚,可以面见到的会是这般富有的景致:天下皆家,百姓皆亲。
所以,能为这么个富有的景致效忠到死,我心甘情愿。
所以,再想起孔明的结局,我无怨无悔。
而孔明一直也是这般认为的吧?
倏尔,我就释然了。
再度接触到温热的浴汤,我舒服得快要昏死过去,所有的疲倦以及腥臭尽皆消散,换作清爽与馨香。
从未想过,原来沐浴也可以是这般令人满足的一件事情。
果然,只有缺少的、失去的才会被珍惜。
我倚靠在浴桶之中,情不自禁地哼起绵软悠长的曲调,“隰桑有阿,其叶有难,既见君子,其乐如何。”
“隰桑有阿,其叶有沃,既见君子,云何不乐。”
“隰桑有阿,其叶有幽,既见君子,德音孔胶。”
“心乎爱矣,遐不谓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接替着的是男子清润的嗓音,暖暖的,如若春风,“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缟衣綦巾,聊我乐员。”
“出其闉闍,有女如荼。虽则如荼,匪我思且。缟衣茹藘,聊可与娱。”
歌罢,有温热的唇瓣覆上我的肩胛,细细碎碎的亲吻。
吻着,那人笑问:“何时,你学会的《隰桑》?”
“很久很久以前,阿姝还在的时候。”我启唇,因着他的亲吻,声音软糯到甜腻,“一直想要吟唱给你听却没有机会。”
“如今我听到了。”他轻笑出声,薄唇辗转而上,吞没着我的余音,“不过,也不需要了。”
“嗯。”因为,我早已将自己的思慕告知于他,而他也早已知晓,并且给予了我最为美好的答案。
随即,我被他自浴汤中捞出,携着晶莹的水滴,一步一步迈向床榻。
落榻之前,我埋首在他的颈窝间,羞赧道:“我……还是比较喜欢你身上的墨香。”而不是为汗渍沾染的异味。
他忍俊不禁,“嗯,亮也更为倾慕你此今的气味。”
我哑然,更加嫌弃先前许久未曾沐浴的自己。顺带着,将身上的君子也嫌弃了一番,因为,不论有多么的清爽,君子不沐浴也会生出怪味。
不过,我的君子只能由我一人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