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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家伙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环顾了半晌,目光逐渐落在地上躺着的两个人身上。
烈风眯起眼睛,仔细地看着眼前的这只宝石蓝色的水妖。
通体呈现蓝宝石一般的颜色,脑袋圆圆,身体线条十分流畅。最引人注意的是那一双大眼睛,乌溜溜的,仿佛一眼就看透人的心思。
“水妖普遍不会主动攻击人类,只有受到威胁的时候才会主动出手。”兰羲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一时间,所有人都僵立着不懂,目光全部都在这个突然出现在的不速之客身上。
水波荡漾,小家伙身上的皮毛油光发亮。
在所有人的安静注视下,它移动着胖乎乎的小身子,一点一点向白三炮和龙晴的方向挪去。
“喂喂,云烈风,它朝你朋友过去了你都不担心吗?”云凡大大咧咧地走上前,走到距离小水妖只有三两步的地方停住,不客气地戳了戳它的脑袋,对烈风说,“这个小东西可是一只灵兽,你就不怕它伤害到你的朋友啊?”
小家伙被戳了小脑袋也不恼,好奇地抬头看了看云凡,眨巴着大大的眼睛。
烈风眨眨眼,不置可否,说:“依你之见呢?”
“当然是就地杀掉。灵兽就是灵兽,是畜生,既然不能占为己用,那就直接杀掉不是更好?”云凡嚣张一笑,眼神轻蔑地看向身侧的水妖,说着,又毫不客气地戳了戳水妖的大脑袋。
不想这一下却惹恼了水妖,小家伙大嘴一张,就打算将云凡的手指头咬下来。
吓得云凡倒退了一步。
没想到这个小东西发怒起来,竟然也会这么狰狞。
看它大嘴一张,露出的一口尖利的牙齿,就能看出来这小家伙外表看起来可爱,但却绝不是好惹的。小家伙朝着云凡不屑地抖了抖身上的水珠,嗤了一声,旋即继续朝着白三炮的方向爬着。
所过之处,原本寸草不生的地面上,水汽四溢。
但神奇的是,在那些水汽经过的地方,黑黄色的泥土上竟然缓缓长出了一颗颗的青草!
烈风眼尖地瞧见了,心中大惊。
“好强的生命力!”烈风低喃一句,旋即朝着兰羲交换了一个眼色。兰羲也是沉吟一声,摸着下巴打量着眼前的小家伙。
“喂!它爬过去了,你们也不拦着啊?”云凡叫道。
刚才被那小家伙狰狞的表情一吓,这时候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敢站在原地大叫着。
在云凡的观念中,灵兽是比人类低上一等的生物,生来就要为人类所用。
被驯化过的灵兽就像是已经得到了人类的认可,便能够作为战斗的武器来使用。而没有经过驯化的、就像是眼前这一只野生的灵兽,明显就像是敌人一般,可当做蝼蚁顺手就捏死。
看它这么温顺弱小的样子,云凡忽然就恶向胆边生。
“不就是个小畜生,我还怕你不成!灵化!”像是撒气一般,云凡受了几天的鸟气,好不容易找到个可以出手的对象,自然想也不想就打算对着小水妖出气。手中由契约灵兽灵化出的武器一挥,毫不迟疑地就向小水妖的小脑袋挥去!
“啊!”云深深见状,低叫一声,捂住了眼睛。
兰羲沉思地看了一眼,正欲动手,不想身边的人早已经身形一晃,早了一步冲了出去。
“锵”的一声,两柄长剑相碰撞的声音在空中响起。
云凡眼前白影一扫,刚觉不对,就感到手中的武器一顿一重,再也无法向前挥上半分。
不知从何处吹来一阵狂风,夹带着刺骨的寒意。
仅仅只是眨眼之间,原本眼前还空无一物的地方,蓦然出现一道似神似鬼的飘忽人影。白衣银发,眼神中含着刺骨的冷意。来不及多想,云凡只来得及将眼前的剑锋一偏,可是对方的那一剑如影随形,根本不给他躲过去的机会。
剑鸣声又起,“锵”的一声,云凡本能地倒退了两步。
顺利将他逼退,烈风旋即收手。
“云烈风,你做什么!?”一见是她,云凡的口气自然不客气起来。
烈风看了一眼身后依旧好奇地打量着他们的小家伙,转头目光中露出一抹寒意,冷冷地问:“它并未作出任何伤人的举动,你为什么要杀它?”
“开玩笑,不就是只畜生,你护着它做什么?”云凡目露轻蔑,说,“灵兽本来就是畜生,本来就应该见一个杀一个!你自身就拥有那么多灵兽,你当自己很厉害么?我呸!在我看来,你也跟那些灵兽是一路货色!”
显然云凡一口一个畜生,有些惹恼了烈风。
玄晶宝剑一挥一递,抬手就在瞬间抵上云凡的颈间。原本淡漠疏离的眼眸中一抹冰冷杀机骤现,烈风淡淡地说:“众生平等,人与灵兽生来就是平等的。就算是杀,也只杀对自己造成的威胁的敌人。像它这种对人根本没有敌意的灵兽,你也下得去手?”
说着,烈风的眸光一移,落在云凡身后的云岚山身上。
从她出手阻止云凡,他就站在后方没有动手,可见已经表明了态度。现场所有人中,应该也只有云岚山有余烈风和兰羲对抗的能力,但是他保持了沉默。
“没想到云家的教育竟是如此!”烈风说完,一阵悲哀涌上心头。
不,不仅仅是云氏家族,甚至可以说是整个光明大陆上的人,都将灵兽当做天敌,只要有机会便人人得而诛之。
这是在万神大陆亦或是混沌大陆上都根本不会发生的事情。
而那两片大陆上的人类都比光明大陆要强上许多,几乎可以说是天差地别,但是没有想到,在这个灵兽还普遍强于人类的地方,竟然落后至斯!他们竟然还将灵兽当做可以随意玩弄乃至杀死的畜生!
就算是已经驯化的灵兽,他们也仅仅当做是自己作战的武器而已!
“人类同样有善有恶,灵兽也是如此,你们光是看到那些凶性的灵兽,就否定了全部的灵兽,你们这样的行为才是连畜生都不如!”
“要你多事!?畜生永远低人一等,怎么可能与高贵的人类相提并论!?真是异想天开!”云凡气不过,一挥手中的长剑就打算避开烈风的剑锋,反刺回去。
可是令人惊异的一幕发生了!
云凡手中的长剑居然蓦然发出一阵低沉的剑鸣声,就像是一阵哀婉的咽呜声。白光骤然一闪,他手中的长剑居然顿时消失在了原地!
“该死的!怎么回事!”云凡低咒一声,没有想到自己的契约灵兽,居然在这个时候出了幺蛾子!“妈的!赶紧给我出来!灵化!灵化!听到没有!”
可是不管云凡怎么气急败坏地喊,他的契约灵兽就是毫无动静。
甚至连精神之海中的精神联系也被灵兽单方面切断了!
没想到,在那一刻,云凡的契约灵兽甘愿接受违背契约的惩罚,只为不再被他所控制!
刚才那一个瞬间,云凡的契约灵兽居然自行了断了生命!
“妈的,就知道灵兽没用!”没有了灵兽灵化成的武器,云凡也不担心,立即拿出另一把备用的武器。
可是烈风怎么可能再给他机会!
烈风长剑一指,冷酷地说:“如果你真要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就对灵兽下杀手,那么我对你也不会手下留情!”
听到这话,身处于精神之海中的几只灵兽对视一眼,互相之间交换了个复杂万分的眼神。他们都是出生在光明大陆上的灵兽,对于人类与灵兽之间的关系,也多少了解一些。特别是银羽和闪电,都是和人类生活过一段时间的,更能明白其中的心酸。
虽然闪电和银羽的主人对待他们,已经比其他人好上许多,甚至闪电的前任主人凯恩天灵师,更是将他当做挚友。可是凯恩从来都是寂寞且孤独,所以才将自己生活中唯一亲近的灵兽当做自己的朋友。
而烈风刚才的一番话却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们,就算他们是灵兽,也该和人类拥有同样的尊严和待遇!
一阵暖流忽然袭上心头。
闪电等人暗暗下定决心,终于彻底将烈风当做了自己真正的挚友和主人,也从真正意义上,接受灵师契约这道受天地规则束缚的联系。
有这样一个主人,他们就算有契约的束缚又如何!?
烈风有足够的人格魅力征服他们!令他们心甘情愿追随她!
不过此时烈风显然不知道精神之海中的灵兽们的心理活动,长剑一扬,冷冷说:“不管如何,我不会让你伤害那些善良的生灵,你如果真要如此,我不介意现在就让你先试一试被人当做蝼蚁捏死的滋味!”
云凡一哽。
因为烈风的语气太过冷酷,也因为她的目光太过慑人,云凡觉得自己如果真的再纠缠下去,她很可能会让说出口的话成为现实。
讪讪后退两步,这才死了心思。
“哼!”见他如此,烈风冷哼一声,收回了玄晶长剑。
正欲回头,左手手心却突然一暖。低头看去,竟然是那一只海蓝色的小水妖。可爱的小家伙拿大脑袋顶了顶烈风的手掌,用额头摩挲着烈风的手心。它像是听懂刚才发生的一切,竟然主动亲近起烈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