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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多点了点头，的确是这样，乌尔塔部落本来就十分弱小，不光不是北凉草原的自己人，而且从北莽那边过来的人，也并不怎么认可乌尔塔部落。
后娘生养的孩子，不算是个宝贝，但是好歹还会有口饭吃。但是乌尔塔部落，其实两头都讨不着好，这就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了。
这件事情其实一直都是那多的心病，他作为乌尔塔身边最信任的人，理应承担起这种责任，所以现在看到了周佛海之后，心里的那份踏实，更加浓厚了。
这才是真正的谋士，这才是真正的不世出的人才。
虽然言之有些过早，但至少，能够留住他下来，也是一件好事，乌尔塔不愿意做的事情，那就自己来做吧。
“周先生，有件事情我想跟您请教一下。”
“但说无妨。”
“您对北凉这边的部落划分，有什么看法？”
周佛海摇了摇头，说道，“上次你的主子问我的问题，跟你的一摸一样。我都说过了，这不是你们自己的问题，也不是应该有什么看法的问题，北凉草原上现在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了。需要一个真正有领导能力的人出来。恕我直言，你们的部落，很难成事，乌尔塔，也不是成就大事的料。”
那多听到这番话，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他追随乌尔塔这么久，最终要的一个原因就是看到了他身上的那种与众不同的气质。
这种气质，在其他的几个部落首领的身上，都没有。
“周先生，您知道我为什么会追随殿下这么长的时间吗？”
周佛海笑了笑，这年轻人心里的想法还是这么简答，年轻人啊，都一样，想自己当初年轻的时候，不也跟他一样嘛。只是到老了之后才看清了现实，安定了下来。
“总不会是因为你的这个主子，身上还有着别人不具备的品质吧？”
他还真的说对了。
那多点了点头。
“那你还是太天真了，要选对一个主子，怎么能够看这种事情呢，你得看他的实力和潜力。两者缺一不可。”
“我看中了其中一个。”
周佛海嘴角上扬，有点儿傲慢的意思，“两百多人的潜力？他这点儿人，潜力还真是够大的。”
那多有点儿生气，这个人根本就不是真想要过来帮忙的，说他是过来拆台的也不为过。
乌尔塔虽然不是北凉草原上最厉害的，但他好歹也是天可汗的子孙之一，也是正经血统的王孙贵族，到了周佛海这里，怎么就成了一无是处的炮灰了？
他不同意这种说法，一点儿都不同意。
这个周先生，根本就不知道北凉草原的状况，也更加不清楚乌尔塔殿下的真才实学，他所产生的这种印象，不过就是短短几天时间里面看到的一点儿小情况而已。
这根本就是不全面的印象，也是完全不公平的，他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地对一个没有深入接触的人做出判断。
“周先生，难道您不觉得您刚才说的话太过分了吗？”
周佛海讥笑道，“说两句批评的话，这就受不了了？总好过到时候上战场被人砍了头吧？”
那多抿了抿嘴，坐了下来，两个人并排坐在山坡上，看着远处的风景，都变得心平气和了，刚才的一阵对话，让他们两个人都对彼此有了初步的了解。
同时，那多也意识到了，乌尔塔部落的弱点，那就是，他们真的没有自己想象当中的那么强大。
“你们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帮手，然后制定切实可行的战略，这是最紧要的事情。部落跟国家还不一样，一支部落能否强大起来，需要考虑的因素其实并没有多少，最重要的就是看部落首领的本领。”
那多点了点头，确实如此，一个国家还要考虑更多的因素，但是一个部落需要考虑的就没有那么多了。
“部落需要崛起，更简单一些，但是也有难处。最紧要的，就是要找到可靠的依附力量，借助其他力量的帮助，才能够发展自己。只是这条手段在你们这里，不太好用，因为知道的人太多了。”
“这不是问题……”
“我当然知道这不是问题，”周佛海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那些大部落的人，当然也都知道这一点，所以，大家都不是傻子，就算找到了可以依附的力量，其实也没什么用，因为人家已经看穿了你的心思，所以，能够得到帮助的，还是那么几个，没希望，照样还是没希望。”
那多虽然有点儿不服气，但还是点了点头。
这几天去平定内部叛乱的时候，那些大部落的人，所有的手段，着实让人感到恶心。
对于那些想要巴结他们的小部落，很多都是被直接甩到了最前面的冲锋军当中，然后白白地成了炮灰，乌尔塔部落因为好歹也是天可汗的子孙部落，再加上这支小部落在乌尔塔的带领下，战斗力也很强悍，所以才被留在了最后。
但是这种情况，现在有，以后可就未必还有了。
“依先生之见，乌尔塔部落又应该怎么做呢？”
“当然是找能够提供帮助的力量了。”
果然还是这一套办法。
可是又该找哪个部落当靠山呢？
当他抛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周佛海笑着摇了摇头，“这片草原上，根本就没有你们值得依靠的力量，就算是有人收留了你们，也只是暂时的利用而已。乌尔塔有天可汗的名号，还有一支勉强算得上能征善战的队伍，所以，你们还是有利用价值的。”
“周先生说这话有点儿自相矛盾了，难道不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们才有资格得到其他部落的信任吗？”
“不，你们要找的力量并不一定要来自于北凉草原，或许，还可以从草原之外的力量考虑入手。”
说到这里的时候，那多的眼神当中变得有些值得玩味了。
他早就觉得这个周先生说话的时候带有其他目的，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草原以外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