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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这些话说完的时候,最先震惊的不是叶陵,而是说话的红拂。
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没想到最在意叶陵想法的人,竟然还是自己!这让她异常震惊,她在这一年的时间里,做了很多事,可以说,在其中的每一天时间里,她都竭力忘记这个家伙,而且她也的确做到了,一直到回来的时候,她都没有忘记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但是到了现在,没想到她竟然还是这么在意叶陵的想法,并且仔细地分析出了他说每一句话的每一个目的。
叶陵心里则很平静,刚才红拂说的话的确没错,按照他的正常习惯,应该对每一件事情都做出谨慎而严格的分析才对,然后一步一步地去挖掘出事情的真相,这种拼命自己给自己找理由的情况,的确不多见,还有她刚才说的关于白灵的事情,他其实很早就知道了,而且也放弃了唤醒小白记忆的想法,冥冥之中,所任何事情都是会有代价的,他不想有任何代价发生在白灵的身上,无论是白灵也好,或是寄存在她身上的那两只麒麟兽也好,他都没有去干涉。
“我希望你能够慎重考虑这件事情,而不是单单凭着自己的心情去做事。”
叶陵点了点头,“没错,你说的对,这件事情,的确是需要认真考虑,是我太冲动了。”
他没有意识到这句话对红拂的伤害有多少,后者心里微微一颤,他否定的越快,就证明自己刚才说的就越是正确,不过好在她掩饰情绪的本领一向高强,所以并没有流露出什么特别的东西来,“这件事情,或许可以用另外的方法去做,也许,我们可以避开这个陷阱而把人救出来。”
叶陵半晌没有说话,然后摇头道,“军师不会同意的。这样做,可能会正中了康国或者南城的计谋,然后给外人结束临时停战的借口,这样一来,北城军那边的压力就会陡然增加。”
其实,叶陵并不怎么关心周佛海的想法,但是这一次,事关北城军,他也必须要提起注意来。
红拂看着他,淡淡地说道,“这件事情,我们没必要让其他任何人知道。”看叶陵没有说话,红拂又说道,“你别忘了,白灵还是我木人堂的弟子,若是万一真的出了事情,只管推我身上就可以了。”
二人结束了对话,随即出了门,除了枳看到了叶陵出门,其余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们两个人去了莽荒山。
莽荒山在北莽和康国边界,也是两个国家唯一接壤的地方,不过这个地方是一道天险,地势陡峭,而且多土石,草木很少,远远看去,其实就是一座荒山而已,这也是为什么北莽只能从远处调拨军队,而不能在这块接壤的土地上做文章的缘故。不像大楚,有广阔的平原地区跟康国接壤,只要康国敢闹事,随随便便一支军队就可以一马平川地推过来,虽然戍边的环境很苦,但终归还是要比北莽的条件好上许多了。
这莽荒山上一片荒芜,叶陵真不知道这种情况下到底会怎么藏人。
他们并没有直接去莽荒山,而是从另外一个方向到了附近的驿站,两个人在屋顶逗留了一阵,确定这里没有外来的可疑的人他们才放心地继续向前,因为没有带人来,所以他们并不能沿途留下报信的人,也正因为如此,他们两个人也更加谨慎小心。
莽荒山就在前面,红拂在一旁说道,“未来大楚和北莽之争,必定就在康国,而康国之争,必然就在莽荒山。”
叶陵不明所以,这么一座荒山,究竟有什么用,要说战略位置,这里并不怎么样,无论是进军路线还是前后出口,不仅曲折,而且通道非常狭窄,极其容易遭到伏击,再说粮草方面的运输,这里也并不是一条最佳路线,哪怕是走西面的路程,虽然远是远了点儿,但是在交通状况和安全方面,要超出莽荒山不少。
看到叶陵没有说话,红拂继续说道,“莽荒山上草木很少,行军布阵,缺少掩护,但是很多人并不知道,莽荒山的山体虽然表面很硬的,但是内里却是松脆的岩层岩,这种呈现清晰分层的岩石,只要顺着岩缝开凿,就可以很轻易地凿出来一条通道,而且通道的顶部因为有天然的横梁所支撑,因此在安全性上也无须担心。”
说到这里,叶陵恍然明白了红拂的意思,“你是说,北莽已经在打这莽荒山的主意了?”
“现在恐怕已经完成大部分工程了,北莽的人曾经跟木人堂有过合作,但是具体的资料我已经找不到了,而且当年活下来的人也已经不知所踪,但是我可以肯定,必要时候,莽荒山就是北莽出奇制胜的关键之所在。不知道大楚有没有做过这方面的了解。”
叶陵觉得应该会,他点了点头,但是没说话,因为他心里希望楚天舒能够忽略这一点,也希望大楚的那些治世能臣们也会忽略这一点。
红拂又说道,“楚天舒虽然是个好皇帝,但是打仗不比治国,长城一线,康国一线,还有西南一线,包括西北的那些西方国家,这四条线上的战事只会增多不会减少,他不过二十岁,能力再强,终归也只是一个毛头小子,他所能依仗的,除了军队,就是大楚的那些上天入地的修道士了,不然,奇士苑的那些老家伙们,早就被赶出去了。”
叶陵想起红拂说过的朝廷招安的事情,问道,“大楚朝廷对现在的江湖门派还在招安吗?”
“不清楚。”
两个人不再说话,一直向前,来到了莽荒山的山脚下,在这里,有几个零零散散的小村子,这些小村子当中,户数多的,不过七八户人家,少的,也就只有两户人家,叶陵顿时心中生疑,这几个村子里的古怪不小啊。
红拂小声说道,“这些都是北莽的探子,小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