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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东晓闻言,优越感十足的瞟了年柒一眼,笑道“就不喝了吧。说好就进来和嫂子一块坐坐,再说一会儿还要去嫂子家看林杋哥呢,今天为了迎接我俩,他一定费心费力的准备好饭了,如果现在吃了,回家之后就吃不下了,到那时候,拂了林杋哥的面子多不好。你说是吧,嫂子?”
年柒习惯性的抬胳膊肘撑桌子上,忘了旁边的坐的人,然后猛地撞了林樾一下,她对林樾扯个歉意疏离的笑,抿了口咖啡才应道,“阿杋的面子不是谁想拂就能拂掉的。没关系,现在的咖啡你可以多喝点。”
陈东晓气结脸色白了白,齐雪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这个陈东晓看起来长得漂亮女神,可实际上是没什么脑子的二货呀?
林樾脸色同样有一瞬间的苍白,神色黯了黯。
刚才年柒叫的是“阿杋”?不是林杋,不是别的,而是“阿杋”。他心里霎时说不出来什么感觉,总之一团乱麻似的,剪不断,理不开。
陈东晓看了眼林樾,忽然勾了个笑,“也是,看来嫂子和林杋哥的感情真的很不错唉。处处维护林杋哥,真让人羡慕。是吧阿樾?”林樾不咸不淡的扫了陈东晓一眼,她继续死皮赖脸道,“阿樾,以后你也这样维护我,好不好?”
娇软无骨的声音满是讨好的意味,林樾心底一阵厌恶,懒得搭理她,把脸扭到一边,陈东晓不死心的要继续问个结果出来,恰巧这时候侍者把咖啡端了上来。
“小姐,您点的原味咖啡。”
苦涩浓郁的味道在鼻息间萦绕,光是闻就知道是苦味。陈东晓再也忍不住要发飙,“阿樾,你明知道我不喜欢有苦味的东西,怎么还要给我点原味咖啡?”
怒火攻心的话满是斥责。
林樾淡淡抬眼,丝毫不为所动,“如果不喜欢,点之前怎么不见你说?再说,这杯不是给你点的。”说着,把陈东晓面前的咖啡端给了年柒,“你以前不是喜欢甜味的东西吗,怎么突然喜欢苦咖啡了呢?”
年柒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苦咖啡,心里陡然一阵苍凉。难得林樾还记得自己的喜好。
她苦涩笑了下,都这样了,还在期望着什么?就算林樾特意避开“嫂子”这个称呼,可板上钉钉的婚姻,注定她们俩人这辈子都是不可能的了。
她把咖啡还给面色青黑的陈东晓,“对不起,我不是垃圾桶,别人不要的东西,在我这里自然变不成宝贝,即便我再喜欢的物件,可我还是不喜欢二手的。”
这话说的一语双关,陈东晓和林樾都黑了脸色,齐雪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处事态度。
陈东晓气的咬牙切齿,“年柒,你别不识好歹!就算本姑娘不喜欢要的东西,也要看我愿不愿意施舍给你!今天叫你一声嫂子,则是想要告诉你,我和阿樾的婚事在即,看在林杋哥和阿樾的面子上才这么称呼你,不要以为麻雀攀上了高枝,就真的成了凤凰!……”
结婚?年柒端着咖啡的手微不可见的晃了一下。
“你说完没有?”一直一言不发的林樾不等陈东晓的话说完,就冰冷的打断,“说完了就滚!”
林樾的语气前所未有的恼怒,不仅让年柒愣了一下,陈东晓更是狠狠的呆住了!
男人最讨厌女人什么?那就是在别人面前驳了自己面子。女人最害怕什么?则是喜欢的男人对自己冷眼相对,并且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做。
陈东晓满腹委屈和害怕,即便是这样,这么多人面前,仍旧说不出来求饶的话,她语气生硬的开口:“阿樾,你不要忘了,今天你我能在一起,林杋哥功不可没。他为什么这么做你我心知肚明。若不是因为你是我爱的男人,傻子才会心甘情愿的被你们兄弟俩利用,然后嫁给一个心有所属的男人!既然事实已经是这样,现在我就请你看清楚自己的身份,这一辈子,你们都是不可能的了!别忘了,她是你的……”
林樾猛地抬头,眼神凛然如同冰刀,骇的陈东晓硬生生把话尾卡在喉咙里,惊恐的看着林樾。
“滚!”他甩出来一个毫无感情的字,滔天怒火的瞪着陈东晓。
陈东晓被吼得一愣,满心不甘又眼神闪烁地回瞪林樾,片刻后,她一把抓起包包,站起身子就要离开。
林杋和张诚的抗衡,在巩城闹得满城风雨,纵使年柒再怎么足不出户,也早有所耳闻。林杋也熬夜比以前更凶了,本来就略显病色的面色,近段时间更是白的毫无血色,一片苍白。若非万不得已,他怎么可能会牺牲自己弟弟的幸福。
刚才见林樾和陈东晓在一起,是她鲁莽了,没想到中间还有这层关系。她放在腿上的手不由自主握了握,略一犹豫,咬咬牙站了起来,及时拉住陈东晓的包。
“东晓,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
陈东晓回头,目光现在林樾脸上停了一下,这才不屑的打量一眼年柒,“道歉?说的轻巧,你现在是站在什么角度道歉的?”
“站在阿杋的角度。他既然一心想要……撮合你和阿樾,就一定是真心为你们祝福的。”年柒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呵!”陈东晓冷眼拽回自己的包包,“说到底,不还是笑我心甘情愿被人利用算计吗?何必说的这么高尚!”
年柒尴尬的收回手,态度是令陈东晓愉悦的低声下气,“那你要怎样才会不生气?”
陈东晓往回走一步,端起那杯苦咖啡,微微一笑道:“唔,本来这杯咖啡是要送给阿樾的,奈何我心疼他,舍不得泼他,既然你想装好人,不如就替他受了这杯吧!”
说着,不等年柒回答,举杯就要朝年柒泼去,齐雪和林樾都不淡定了,齐齐站起来,林樾反应迅速的抬手抓住了陈东晓的胳膊,滚烫的咖啡溢出来一点,撒到林樾的胳膊上。
哪知陈东晓像是早就料到一般,一声冷哼,另一只手悠悠然把咖啡接过来,“哗”的一声就尽数泼到年柒脸上,神情兴奋的如同打了胜仗的将军一般。
一系列动作在霎那间完成。
年柒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结结实实的受了这杯热咖啡,铺天盖地的灼辣直涌上脸。
空气瞬间凝固了下来。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良久,年柒才抖着嘴,僵硬的回答了陈东晓最后的问题。
“好!”
林樾心疼的看着年柒的脸,一把甩开陈东晓的胳膊,陈东晓被他搡的踩着高跟鞋狠狠的跌在椅子上。
他惊惶无措的看着年柒,下意识就要去碰年柒的脸,年柒低了低头,不着痕迹的避开他的手。
周围的客人见这边发生的状况,都不明所以的看着这一桌三女一男,有的窃窃私语,有的甚至拿出了手机,八卦的拍了照片。
齐雪赶紧抽出来纸巾给年柒擦脸,隔着纸巾,仍旧能清楚的感受到指下皮肤的热烫,她气的作势要扇陈东晓。
年柒眼疾手快,赶紧抓住她的胳膊制止,脸上的**灼的嘴唇止不住的轻颤,她想开口说句什么,动了动嘴,才发现此时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要摇头示意齐雪不可以那样做。
“可是你……”
“没事。”
年柒回答完,抓着包包,推开僵硬的林樾,快步冲进了洗手间。
捧了好几捧凉水冲脸,仍旧消不了脸上火辣辣的灼热。眼眶里有湿漉漉的东西,朦朦胧胧的看不清镜子里的人,但隐约可以看到红通通的脸和凌乱不堪的头发,非常狼狈。
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勉强勾了个笑,但却发现竟然比哭还难看。想了想,仰着头深吸一口气,又弯腰朝着脸浇了几捧凉水,这才把眼眶里的酸涩感逼退回去。
“怎么样?还有没有事?”齐雪焦急的出现在卫生间门口。
年柒抽了纸巾把脸上的水擦干净,朝着齐雪安心的笑了下,“没事。不就是一杯咖啡而已,陈东晓还是个心性善良的人,没有给我泼硫酸,就真的是谢天谢地了。”
故作轻松的话,让齐雪的心又紧了紧,没好气白了年柒一眼,气恼的责备道,“没见过你这样的,凑着张脸让别人泼,你脑子是被驴踢了,还是让宋辰的屁崩过啊?不知道躲开啊?看看你这脸都红成什么样子了,回家就等着被林杋逼问吧……唉,你抢我包干嘛?……喂,大白天的,你用我化妆品乱画个什么劲?啊喂!”
最后齐雪看着被年柒用掉半瓶的粉底液,抱着包包在卫生间门口哭的苍凉泪流。
……
用了齐雪半瓶的粉底液,把脸上的灼红遮了个圆满,也因为这样,她盯着张苍白的脸一个人在外面游荡了一个下午。
傍晚五点多,林杋打电话问她在哪儿。此时年柒正一个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看着成对的情侣从她面前路过,或者活泼的孩子们在不远处的广场上追逐嬉戏,斜阳炙白的光线正打在她脸上,有股说不出来的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