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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亦依旧住在乾清宫,宫外护卫重重,名为保护,实为监视。容凌和云天倾带着幕无烟暂住御书房,今晚,替他解惑,以及商定后续事宜。
容凌喝了口茶,看着白底青花的杯子上蒸腾出袅袅青烟,开始讲诉这次战乱的始末。
他在金陵接到嘉铭帝病重的消息时,就知道这是南风亦的阴谋,在回京前,就安排财产转移。没想到南风亦竟然丧心病狂,对嘉铭帝下毒手,谋朝篡位。他被云天倾从天牢救出后,休整了一晚,那晚他又安排了很多事。第一是亲自进宫找到权师师,说服她和自己联手。第二是在京中安排自己的影卫散入三教九流中,以备不时之需。然后一路逃回金陵。
发动战乱后,京中就有各种流言蜚语,总体来说都是南风亦失德,惹起战乱。接着京都物价飞涨,各行各业均有动荡,南风亦自顾不暇,处理手段残忍,间接证实了这些传闻。
然后就是今日攻入京都,早在半月前,就有传言,容凌是天命所归,会被南风亦亲自放进京城,而这一点, 当然少不了合作伙伴权师师的帮助。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权师师是权师鱼的胞姐,想起权师鱼对容凌的疯狂和迷恋,云天倾小心翼翼问:“那个权师师,你是那什么和她谈条件的?”
容凌卖关子,“你猜?”
云天倾眯起眼,“莫非,你想娶她?今晚告诉你,你要是敢让我戴一顶绿帽子,你就敢让你戴十顶大大的绿帽子。”
看着她赌气的样子,容凌失笑,“世人所求,无非权色,权师师不是能被美色迷倒的人,她要的,是至高无上的权力。我只是保证她以后能做皇后。”
云天倾眼睛中慢慢填满认真,神色中加重了打量,“是吗?”
容凌神色也跟着严肃,“云天倾,你想要这个天下吗?你若想要,我就打给你。”
“我若不要呢?”云天倾试探问道。
容凌斩钉截铁,“那我也不要。”
二人气氛诡异。一旁的幕无烟视若无睹,却久久无语,他以为这两夫妻不过是有些计谋,有些魄力,有些胆量,没想到,竟把天下玩弄于鼓掌之中。
看着容凌,云天倾已经忘了身边还有个幕无烟,只顾着追问,“为什么,不是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个征战家国的梦想?不是每个男人都想成为英雄,受世人的敬仰吗?”
容凌坐在镶金的椅子上,托着下巴思考,没说话。御书房灯火通明,云天倾却觉得安静地有些过分。她自认为,她的问题不难回答, 无论回答什么,她都能接受,他用得着想那么久吗?
很久,就到云天倾没兴趣听容凌的答案,容凌才站起来,走到她身边,看着她的眼睛,说:“容凌的家国就在眼前,容凌也只想当一个人的英雄。我想了很久,想了很多种情况, 想了很多种结果,我很确定,我要的只有一种。”
谁曾说,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原来也可以理解成,浮华三千,只看一处风景。云天倾的心里涌动着小小的雀跃,随即展颜一笑,“好。我就勉为其难,收了你吧。”
幕无烟尴尬地不知把手脚放在什么地方,硬着头皮出去,把御书房留给二人。冒着夜色在宫中行走。不想竟迷了路。他虽然经常到宫里来,但晚上在宫中溜达的情况还是第一次,找了半天,没看到人,也没找到路,只好抹黑继续走。不知走了多久,看到一处房子,淡淡的灯光从窗户射出来,幕无烟大喜,正要敲窗户,却听到房内熟悉的声音。
“母后何苦为难儿臣?”是南风亦的声音。原来,他不经意间走到乾清宫了。
另一个声音说:“不是我为难你,而是你为难我。想我怀胎十月生下你,却被人掉了包,好不容易知道了真相,祝你一臂之力,甚至出手暗害先帝,祝你登上皇位,你竟然把矛头对向我。真是冤孽。”
幕无烟听得心颤。原来先帝真的是被暗杀的。他还以为是容凌抹黑南风亦,原来竟是真的。不过,听着女人的声音,好像是慈宁宫那位。不是说她因为一个宫女投湖自尽后凤体违和,但从声音看,虽然痛心疾首,但中气十足,不像是有病哪?幕无烟蘸着唾沫,捅开窗户纸,悄悄往里看。
“咣当。”南风亦撞翻脸盆。“朕什么时候对付你了?母后不要睁着眼说瞎话,还是说你想把那个转移出宫的废物接回宫,好让他登基做皇帝?母后,我才是你的亲生儿子,我才是。”
太后“啪”打他一巴掌,“你这个逆子,做了不孝的事情还想狡辩,早知你狼心狗肺,当初就不该生下你。”
幕无烟了然, 原来是狗咬狗两嘴毛,谁也不值得可怜。但转念一想,这一对儿亲生的母子,怎么就反目成仇了?不是还联合害死嘉铭帝,不是站在一个阵营的吗?莫非,也和容凌有关系。幕无烟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大,无风的窗外,幕无烟竟打了个寒战。
屋内,太后和南风亦对峙,不多久,太后像只斗赢的公鸡,摇着大尾巴离开。太后离开后。又一人进来,幕无烟眯了眯眼,确定没看错,正是容凌的合作伙伴,权师师。
权师师还是一身平时的官服,只是头上带了一支凤钗,走两步,摇三摇,“陛下,最近可好?”
“贱人,是你?”南风亦怒吼。
权师师倒也大方,承认了,“是我。都是我。怎么是不是很惊讶?”
南风亦喘着粗气,头发散乱,指着权师师全身颤抖,“你都做了什么?说。你都做了什么?”
权师师撩起衣摆,坐在软榻上,慢条斯理抿口茶,“其实,也没做什么。就是和太后身边的晚照说,你调戏她,就是为了试探太后,只是她死了,你就不会怀疑太后。果然,那孩子忠心的很。跳到湖里面,一下子就没挣扎……”权师师放下茶盏,笑着看南风亦,烛光下,殷红的嘴唇像吐出的血,“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知道?其实,我一直在湖边。而且,也是我和太后说,你想杀了她。哦,对了,乾清宫,是我派人防火烧的。还有,今天是我假传圣旨,告诉守城的将领说,你想通了,打仗受害的都是百姓,你不想打了。但抹不开面子,先要骂上两句,但只要你一甩衣袖,就把城门打开,怎样,是不是很有用?”
南风亦冲过来,掐住她的脖子,摇晃,“贱人,你这个贱人。”
权师师脸色一下子苍白,吐息不稳,“你现在是阶下囚,要是杀了我,你还能活吗?”
南风亦手一顿,“你,你什么意思?”
权师师整理下微微凌乱的衣衫,站起来,说:“未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这是陛下教我的,今天,我不过是还给陛下罢了。容凌不会杀陛下,只要陛下不胡闹,当然,若是陛下够聪明,该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南风亦脸色一变在变,“你到底什么意思?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谁,我想做什么,都不重要,你只需要记住,每个人都有想做的,为了那个目的,会拼尽一切。”
窗外,幕无烟啧啧称叹,这年头的女人,怎么个顶个的厉害?
御书房,云天倾问,“那天在山洞,你给我梳头发,是不是就预料到了权师师的做法。”
容凌摆开一局棋,把棋盒放在她面前,“猜了大概,不过她做的比我想的还要好。火烧乾清宫,假传圣旨,真是个心机深沉的女人。”
“哼,那么厉害的女人你还敢惹。”云天倾语气泛酸,但她本人并未察觉。
“所以,就等着娘子收拾残局了。”容凌看了她一眼。云天倾脸颊猛然烧红。然后仔细想想,自己也没做什么丢人的事,干嘛害羞?于是瞪了容凌一眼。容凌被她瞪的莫名其妙。暗自猜测,莫不是恼羞成怒了?
走了几招,云天倾突然想起悄悄溜走的幕无烟,“容凌,你设计幕无烟投到你麾下,到底是什么目的?”
容凌专注走棋,回答的话就像是随口说出来的,“天辰,好像还却个皇帝。你看他行吗?”
云天倾捏着棋子,想了想,“要是不行,你怎么办?”
容凌为难的样子,“只好再找一个了。”
“你说的是真的。”想起刚才的情形,云天倾觉得这个世界不真实了。
容凌诧异看着她,走了一招,“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然后指指棋盘,“云天倾,不许耍赖,那里是个眼,不能走棋。”
“啊?哦。”云天倾乖乖捡回棋子,“也是,当皇帝每天从早工作到晚,还没有休假,天天还要看别人脸色做事,还要防备被暗害,的确是个辛苦的职业。嗯,不当皇帝挺好的,以后,姐姐养你。”
容凌脸色多变,“云天倾,你,你,你……”
云天倾也落下一子,“看在咱们的关系上,你就不用说谢谢了。哎呀,你不能耍赖……”
次日天未亮,文武百官捧着护板,从御书房一路跪倒玄武门,恳求容凌登基。御书房外呼声最高的正是战乱最初写檄文的罗史官。此时,他扯开大嗓门,“国不可一日无君,老臣恳请王爷登基。”
“臣恳请王爷登基。”御书房关的严严实实。连只蚊子都没飞出来。罗史官没死心,又喊了一遍。还是没反应。如此十多遍,御书房的门终于有所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