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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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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有二就有三。万俟无双自从和云天倾大醉不归,便天天以喝酒的名义邀约云天倾,当然,还有容凌。这天,几人约在醉仙楼。

    醉仙楼是金陵最大的酒楼,四层的木质建筑,也是金陵的标志之一。时人传言,醉仙一曲高歌断,金陵梦绝秦淮舞。醉仙楼正门门口,是金陵的主街道。出门往右走是岷江,往左走是金楼最大的赌坊如意坊,后面的良苑小居,人人心照不宣的**窟,此时,三人坐在顶层的雅间小酌。

    容凌今日穿了黑色曳地长曲裾,腰间束红色的腰带,全身上下只系了一块儿玉坠,头发别云天倾梳成简单的垂髻,猛地一看,既有男子的风雅,也有女子的清魅,万俟无双一见之下失声良久,大叹,“云小姐若是男子,定是堪比珠玉。”旁边穿了红衣的云天倾作男子装扮,头戴文士帽,听了后淡笑,“”可不是。我们家小容若是男子,定是个让无数女孩子心碎的男子哪。”

    万俟无双依旧一身白衣,看着黑红二色搭配得当的云天倾和容凌,啧啧称赞,“两位都是不辨雌雄的好相貌。在下真是惭愧。”

    “万俟兄不必妄自菲薄。”说话间,云天倾拉开凳子,招呼容凌坐在窗户旁边,万俟无双特意挑了离容凌最近的位置,坐在容凌的对面,云天倾只好坐在窗户的正对面。

    店小二上了一壶酒,几碟小菜,容凌闻出酒味,“十三年的女儿红。”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家兄最近无法饮酒,这次由我代劳。”前几次饮酒,容凌因为身体不适,都由云天倾替他喝了,经过几天调养,容凌哪里还肯躲在云天倾身后让她喝那么多?虽然云天倾的酒量不错。但这是尊严问题。

    万俟无双一愣,一瞬间,他好像从这个美貌的“云小姐”身上看到睥睨天下的气势, 眨眨眼,眼前的还是那个文雅大方的“云小姐”,他刚才肯定是看错了。况且,跟在“云清”这样的人身边,要是没点气势也不可能。所以这个“云小姐”才会处处和一般的大家闺秀不同。

    容凌一饮而尽,十足十的男子气概,万俟无双无疑有他,举杯,“云小姐海量,在下干了。”

    窗户外是一棵百年槐树,槐花密密麻麻盛开,树下落樱成雪,云天倾闻着浓郁的香味,摇头晃脑说:“怎么能让小妹替我喝酒,实在不好。”眼眸含笑,从容凌手底把手抽出来,抓过酒壶对着嘴大口大口灌下去。

    “好。好”万俟无双拍手称赞。容凌无奈摇头。

    云天倾放下酒壶时,街上一阵喧闹传进几人耳中。只听得几声鞭子清脆的响声,然后是一个女子娇声怒骂,“不长眼的狗东西,看我不收拾你。”

    万俟无双靠在窗户的木栏上,打个响指,招呼店小二再拿酒,眼睛看着窗外,对云天倾说:“这女子当街纵马伤人,真是无法无天。”

    云天倾摇着酒壶的手还没放下,胳膊肘支撑在桌上,眼睛泛起粼粼波光,似醉似醒,“万俟兄都看不过去了。看来这女子真是得教训一番。”手扬起,酒壶砸在雅间的墙上,残余的液体飞溅,一室酒香。随着扔酒壶的动作,云天倾翻身从酒楼跳出。

    容凌手里的酒杯隐隐有了裂痕。他依稀记得,云天倾好像不会武功,轻功也不好,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她在想什么?

    万俟无双眼睛闪闪发亮,上赶着坐在容凌旁边,“云小姐,令兄真是好本事。没想到文采卓然,武功也这么出色。”

    容凌看着下面的情况,敷衍着,“嗯。”

    万俟无双不死心,继续缠着容凌说话,“云小姐,在下上有高堂,下有一个妹妹,家境殷实,平时无别的爱好,只是看看书,听听曲,逗逗小猫,溜溜小狗,云小姐……”

    “看黄书,听淫曲,章台走马,上蹿下跳,你是想和我说这个吗?”容凌放下酒杯,站起身看向窗外。

    万俟无双大呼冤枉,“云小姐,定是有人诋毁在下,在下的人品如何,你不知道吗?”

    容凌扶着窗户框,抬腿想跳出去,被裙子绊了一下,万俟无双趁机扶住她,“云小姐,你没事吧。”

    容凌推开他,“放手,我对你的事情不感兴趣。”

    万俟无双悻悻然松手,不死心再上前,容凌冷然,只好安静坐在一旁,巴巴望着容凌的侧脸。

    容凌的心思全在外面云天倾的事情上。刚才,云天倾踩着槐树跳下,着实让他不少担心,好在有惊无险。现在,她又被围住了。这个女人,好像从来都不让人省心。

    云天倾提着一口气,轻飘飘落在人群中,在人群发出“仙人”的议论声中,正义凛然,遥手直指马背上的少女。“当街纵马伤人,还不知醒悟,今天我就替天行道收了你。看招。”说着,扯出袖中白色长绸,扫到马背上的少女。

    少女一身红色披风,脚踩金色靴子,手中的马鞭都镶嵌着璀璨的宝石,见到凌空出现一个红衣人,大吃一惊,又听他口出狂言,甩出长鞭,白绸和长鞭在空中打个结,彼此丝毫不退让。少女抽手,发现竟被制住,心中涌上怒气,敢和她作对,真是找死。当下冷笑连连,“大胆狂徒,鼎剑山庄的马你也敢拦?”

    刚才在雅间,凭万俟无双说的一句话,云天倾就猜出他有意让自己出手解决这件事,反正她对骄纵的女子一向不喜,出手也无不可。因为要让楼上的人看到,这次出手就高调了很多。往常她出手的节奏都是人没出场,直接秒杀,现在,她走缠斗路线,“鼎剑山庄?名声挺大的。不过常言道树大招风,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故意往人家身上倒脏水,小姑娘,你敢抱上你的姓名吗?”

    少女威风凛凛把马鞭一扔,“本姑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万俟唯一是也。”

    万俟无双,万俟唯一,看来嫡亲的兄妹。云天倾思忖,面上仍是不信,“你说你是万俟唯一,我还说我是万俟无双,小姑娘,做错了事,不要顶别人的名号招摇撞骗,还是乖乖下马认错,本公子说不定还能放你一马。”

    自称公子的人?万俟唯一换上认真的神色,“你就是那个把姬蒙气得吐血的那个云清?哼, 真是冤家路窄,看我不收拾你。”

    四楼上观战的容凌听到万俟唯一自报家门,嘲讽,“你自家的妹妹你不管,为何要云,云清去管?你安的什么心?”

    万俟无双看着容凌,被他的话吓了一跳,看向窗外时,脸色变了变,“这丫头,只能用这个?”

    容凌看向窗外,抿紧嘴角。只见万俟唯一从怀中掏出一个铁盒子,云天倾立马想到武侠小说中的暴雨梨花针,和她同时动作,白绸横在胸前,风卷残云般,横扫万俟唯一前方的空间。和云天倾预料的一样,万俟唯一的确掏出的是一个铁盒,不过不是暴雨梨花针,而是鼎剑山庄秘制的金刚针。

    云天倾凭借一口气, 把铁盒发射出的针全部接住,却被钢针的后颈带的后退两步。咬紧牙,手一抖,钢针原路返回。

    万俟唯一在马上看到云天倾狼狈后退,正在得意中,不妨眼帘里扑来密密麻麻的钢针,心中蓦地飘过一个念头。完了!

    “大小姐。”凭空出现几个人挡在万俟唯一身前,以血肉之躯拦下钢针,云天倾眯起眼睛,原来,这几人是万俟唯一的影卫。“大小姐?万俟兄就在楼上,你们兄妹不想见一面吗?”既然出了杀招,再玩下去恐怕收不了场,云天倾指出万俟无双的名字,示意这个娇小姐可以适可而止。

    吃了大亏的万俟唯一怎肯善罢甘休,但凭她一己之力又奈何不了眼前的男子,听到兄长的名字,就像沙漠中的人看到水源,眼中充满希望。“哼,见到大哥,让他好好教训你。”

    万俟唯一脚踩着马镫,一跃而起,直直飞上四楼窗户。云天倾摇头轻笑。就是你那个大哥让我下来教训你的。

    雅间里,容凌黑着脸被万俟无双拦住。万俟无双头疼,他发现要是这个“云小姐”固执起来,真是难缠。他已经说了,万俟唯一会上来,云天倾没事,“云小姐”还是闷着头往楼下走,要不是他眼疾手快,人就走丢了。楼下腥风血雨,“云小姐”又是个不会武功的人,万一伤到可怎好?

    容凌捏住的手“啪啪”响。要不是为了装女人,装不会武功,他怎会眼睁睁看着云天倾遇险,怎会被困在这四楼的小小雅间?

    “哗”有人从窗户跳进来。

    “蹬蹬蹬。”有人从楼下跑上来。

    万俟唯一从窗户跳进来,看到自己的兄长追着一个女人的背影,气不打一处来,“哥哥,你这是做什么?”

    从楼下跑上来的是云天倾,一上楼见到容凌,还没说话,就被他搂在怀里,脸贴在他胸前,听到他胸口“砰砰”的声音,一时忘了说话。

    万俟无双被妹妹缠住,假笑着安抚她,“唯一,这只是哥哥考验人的一种方式,没事的,没事的。”

    万俟唯一怎会这么轻松被糊弄过去?嘟囔着嘴大叫,“你的事为什么牵扯我?刚才多危险?我要是有一丁点,就一丁点闪失,你和父亲去解释。”万俟无双假笑的更夸张,“好妹妹,来,见见哥哥这次招揽的人才。”万俟唯一冷着脸跟万俟无双走到雅间门口,下一瞬间,眼睛徒然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