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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欢说:“这些你不知道很正常。关于你自己的事情,你又知道多少?”
犹如雷击,清欢的话落在云天倾耳边,云天倾的心揪了一下,眉头慢慢皱起,“说清楚。”
清欢敛下眸光,面容安详神秘,“回去问你家男人。”
“容凌?”云天倾眉头皱的更紧。刚才在御书房见到的一幕幕还在眼前,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情,云天倾不得不起疑。疑惑之外,更多的戒备。“这些事本就是我们夫妻之间的内务,不知道你插手这些做什么?”
清欢好似叹息,轻声说了一句话,云天倾侧耳倾听,好像只听到“情痴毁人,无药可救。”云天倾心中不舒服,起身就要离开。本来她怀孕后就变得多疑,心性大变,现在接二连三遇到有关容凌的事情,云天倾不可避免失控。
密室中,容凌开口,“这是为什么?”
天玄子不答反问,“容小子,你猜云天倾回到武英宫会见到什么?”
容凌从天玄子的话音中听出不怀好意的嘲讽,心头微动,使劲往坏处猜想,“总不会是一个假扮的我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吧?”
顾清歌惊呼出声,“你怎么知道?”
容凌脸色大变,从密室夺步而出,但动作慢了半分,让天玄子截住。容凌被天玄子制住,眼睛发红,暴躁想一只被困住的野兽,“师父,你这是为何?”
天玄子看着失态的容凌,满脸无奈,“容小子,不要怪师父,师父也是为你好。师父老了,只想见到自己两个最在意的人在一起。容小子,今后你要好好照顾清儿。清儿一颗心在你身上,你不可辜负了她。”
容凌急的直喘气,声音近乎哀求,“师父,让我走吧。天倾她最近情绪不稳定,她还怀着我的孩子。我要去照顾她。师父,求你了。让我走吧。”
容凌一向骄傲,像这般求人可谓百年奇迹,顾清歌眼睛湿润,小手放在容凌肩上,对天玄子说道:“师父,师兄他……还是算了。我虽然喜欢师兄,但还是想见到师兄幸福的样子。他现在这样,我心中难受。爷爷……”
天玄子一甩手,直跺脚,“你们两个,真是冤情债主,我真是欠你们的。要不是老头子……哎,我也不想这么为难,但是清儿,你想想,若是爷爷今天放容小子离开,以后你的幸福谁来给你?你大大方方让容小子离开,你对他那么多年的感情……哎!”
清儿眼泪飙出,猛地跪倒在地,“清儿不怕,清儿不悔,只要师兄开心,清儿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只要师兄以后见到清儿还愿意认清儿,还愿意和清儿一起喝酒聊天,清儿就心满意足了。”
天玄子也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我苦命的清儿呀。你咋就遇着一个负心人呢。都是爷爷不好,竟然教出一个狼子野心的家伙,都是爷爷对不起清儿呀。”
容凌气血翻涌,嘴巴里鼓动着一股血腥味,喉间又干又涩,一时无法说话。爷孙两哭了一会儿,顾清歌才扶着天玄子站起来,深情款款对容凌说:“师兄,刚才让你为难了。是我不好,以后不会再……”这样了。剩下的话她没说出来,尽数变成哽咽的嗓音。顾清歌又抱着天玄子哭了一阵,天玄子才狠狠松开容凌的钳制,在他身上点了两下。容凌肩膀一松,在地上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声音低哑哽咽,“师父,容凌多谢你的教导养育之恩。容凌不孝,不能再侍候你了。往后,容凌不再尊你为师。”说完,大步走出密室,赶回武英宫。
云天倾从文渊阁走出,直直回到武英宫。她记得很清楚,刚才她在御书房和容凌约定,让他早早回到武英宫,她那时想朝着他撒娇,想在他面前做一个普通的小女人,没想到遇到一出意外。后来还没回到武英宫,就被提督邀请到文渊阁。现在她再次回到武英宫,估计着容凌早就回到武英宫等她。但云天倾没想到等她的竟是一副让她神魂剧烈的画面。
还没进入寝室,云天倾就听到寝室中吱吱呀呀的暧昧声音,她轻轻推开门,一股浓郁的熏香铺面而来。云天倾忍住打喷嚏的冲动,继续往里走。她心中暗自祈祷,希望事情不是她想象的那样。这种熏香可以增强夫妻之间的兴趣,一般用于闺阁之中。她认识的容凌,心情冷然,对这种东西一向敬而远之,难道是宫女耐不住寂寞,使用这种下贱手段?
继续往前走。只走了两步,云天倾就看见地上洒满男女的衣服,从外套到中衣到……云天倾脚步踉跄,眼前一花,几乎摔倒。伸开手臂抓住四周的物体,云天倾才勉强站稳。这时云天倾才发现,原来她手底粗糙的东西是墙壁。一路扶墙慢慢走到书案前,坐下,撑着脑袋闭目假寐。
耳边是床帐方向传来的暧昧声音,身侧是从大门吹进来的冷湿空气,云天倾夹在两种氛围中,头脑晕眩,不知怎的,云天倾竟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容凌高傲看着她的场景,那时发生什么事了?云天倾瞧着脑袋使劲想,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好像她在皇宫,好像在国公府,好像在现代,她记忆很模糊,但每一个片段中,都有容凌的影子。她知道容凌对她的情谊,知道容凌的深情。即便在爱情至上的现代,也少有几个男人能等一个女人多年,更少有一个男人为一个女人举办三次婚礼,只为了给这个女人一个无暇的回忆。她曾经以为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但转眼,这种幸福就变成嘲讽,她变成最不幸的人。不管是现在,还是在过去,云天倾都不允许自己被冠上可怜的标签,就算她真的活不下去,她也不会恳请一个负心男人的回头。
云天倾深吸一口气,头“嘭”一声栽倒桌上。额头的疼痛拉回云天倾的思绪,云天倾看着眼底纵横交错的棋盘,想起无数个日夜里容凌拉着自己对弈的场景,想起无数个点起的蜡烛闪动的微黄灯光,想起每个瞬间容凌不经意抬头冲她粲然一笑……云天倾看着棋盘,视线模糊。
容凌,你到底要如何?
床上吱吱呀呀的声音和男人女人的声音间断传来,云天倾觉得那声音就像一首催命曲,她多听一刻钟,生活就以流沙的速度从手中流逝。她不敢想象,但却又无法控制。她想象着那方小小空间中发生的每一个细节,想象容凌的手,容凌的迷人的眉眼,容凌的笑……那些原本属于她的容凌,此时被另一个女人抢走。如果她够英勇,够强势,够霸道,她应该直接闯到床帐把容凌拉出来,保住容凌的名节,再把那个该死的女人凌迟处死。但今天不行。今天发生的一件件事,都让她无法自处。
云天倾承认,在容凌面前,她永远只是一个弱者。只是一个还未展示小女人一面的普通女人。有普通女人的爱恨嗔痴,有普通女人情难自控。
云天倾看向门外。外面是一片永远不会被冻住的景色,那怕现在是冬天,仍旧是花开四野。她终于明白为何她的祖母,那个被所有人尊敬的太后在临死前用皇族之尊把王城用白雪封印。在世界消失之前,所有的温暖灿烂都显得那么刺眼。其实,她只是嫉妒了。
云天倾又深吸一口气,闻到了空气中清澈的冰雪味道,甚至有些白酒又辣又呛的感觉。云天倾缓缓吐出一口气,抿嘴笑起来,捂住眼睛,指缝间渗透了水痕。云天倾顺势猛地趴到桌上,眼睛睁大大大的,轻轻抖动睫毛,袖子冰冷粗糙的衣料压着眼睛,她只能看到一片黑暗。所有的一切,她看到的,听到的,闻到的,感受到的,都糟透了。云天倾想,她现在这个样子一定很可怜。抬起头,使劲眨眼睛,一次又一次深吸气,云天倾告诉自己,女人,如果自己不坚强,懦弱给谁看?一次次心理建设后,云天倾心情终于好转。
床帐那边已经接近尾声,云天倾能听到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眼泪再次涌上眼眶。云天倾狠狠握紧拳头,要紧下唇。她这是才知道,她虽然还是云天倾,但只是个担着云天倾名字的女人,实则,她早已在容凌悉心的保护下变得软弱不堪。这种女人,若放在以前的云天倾面前,她肯定不屑一顾,但现在,她真真切切变成了这样的人。
云天倾苦笑不已,又苦中作乐地想道:幸福都是有定数的,她之前实在太幸福了,一下子都用光了,所以现在幸福离她而去,她即便在不幸都是应该的。
床帐方向传来几人下榻的声音,云天倾看向床帐,以为坚强的心一下子被刺成马蜂窝。云天倾毫不在意心中的闷痛,站起身,极力保持优雅理智,但头脑不断晕眩提醒她,此时她已是强弩之末。
从床榻上下来的两人都是云天倾的熟人。一个是容凌,另一个是独孤涟漪。云天倾猝不及防,后退两步,跌倒在地。云天倾下意识撑住地,手掌的刺痛让云天倾瞬间清醒,她不能这样。她是云天倾,是冷血毒医,是人人畏惧害怕,退避三舍的云天倾。她要强大,强大。她不要这样软弱。
云天倾,站起来!
云天倾,站起来!
一边一边呐喊,呐喊……云天倾写满痛楚的双眸恢复清明,撑着地站起身,面对那两个看热闹的人,笑得淡若清风,“我刚才还想能勾引到容凌的人是谁,没想到是你,还真让我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