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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宫宸是次日才醒来的,醒来后许久,北宫宸都是静静的看着床顶,没有任何的表情和动作。
云霆和墨地在一旁看着,都很是忧心。
“圣皇陛下,属下让人准备了一些清淡的粥,陛下现在是否要用一点?”云霆上前恭敬的开口道。
许久的沉默,就在云霆想着北宫宸是不是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的时候,北宫宸突然有了动静,慢慢的做起了身,看着云霆。此时的北宫宸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凤眼之中暗淡一片,若是之前凰汐月离开之后,北宫宸整个人都恢复了曾经的冰冷,甚至并曾经更冷几分,那么现在的北宫宸却如失了灵魂一般,整个人都沉陷在黑暗之中。
“陛下是有何吩咐?”见北宫宸并未开口,云霆试探的问道。
“还有办法吗?”北宫宸许久才开了口,嗓音低沉而沙哑。
一旁的墨地立刻到了一杯水送到北宫宸的面前,恭敬道:“圣皇陛下,请用水。”
北宫宸根本没有理会墨地,只是紧紧的看着云霆,等着云霆的答案。
云霆自然明白北宫宸问的是什么,沉默片刻,微微摇了摇头,其实他知道,北宫宸心中是明白的。
北宫宸垂下了凤眸,将所有的情绪都掩下了,再次抬眼之时眼中依旧除了暗沉再无其他。接过墨天捧着的杯子,一口引尽了其中的水。
“备膳。”北宫宸起身道。
云霆和墨天都一愣,他们本以为北宫宸会倾颓下去,却未想到北宫宸竟然开口传膳。
“是,属下马上就去传膳。”墨地立刻应道。
北宫宸坐在桌旁,一口一口的喝着白粥,对于满桌的小菜似乎完全没有看见,云霆和墨地在一旁看着想开口,却终究什么也没有说。
北宫宸机械的喝完了一碗粥,就回到了房中换了衣服出来。
云霆和墨地见北宫宸要出去,立刻跟上去。
北宫宸止住了脚步,回首看着云霆和墨地道:“你们放心,在没有见到月儿之前,本尊是不会糟蹋了这条月儿以命换来的命的。”
云霆和墨地皆是一愣,一瞬间似乎明白了北宫宸为何愿意用膳,为何没有彻底放任自己倾颓的原因了。
“墨天他们是去寻找月儿了吧。”北宫宸接着开口道。
“是,墨天他们昨日便已经离开了天水一方,陛下放心,墨天一定会将圣后陛下带回来的。”云霆道。
“嗯,我会在天水殿等着月儿回来,若是她不肯回来见我,我便亲自去见她。”北宫宸似乎自言自语的道,然后抬步便向天水殿走去。
墨地犹豫着要不要跟上去,却被云霆制止了:“圣皇陛下在未见到圣后陛下之前,是不会做出什么事情的,圣皇陛下此刻只是想一个人待着,我们若是跟上去,圣皇陛下也不会让我们进天水殿的。”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北宫宸这些日子,从未出过天水殿,除了用膳之外,其他事情北宫宸一律不准任何人打扰。
“墨天他们怎么还未回来,圣皇陛下在这般下去,该如何是好?”墨地担忧的说道,虽然北宫宸并没有放任自己颓废下去,但是如今这般的状态也是明显不正常的。
“其实圣皇陛下完全可以自己去寻圣后陛下的,可是他却并未前去,只是静静的守在天水殿中,只能有一个解释。”云霆一直都是北宫宸的贴身侍从,对于北宫宸自然更是了解一些。
“什么解释?”墨地不解的问道。
“其实圣皇陛下心中很是清楚,现在根本不可能找得到圣后陛下,即便是他亲自前往,也改变不了这样的结果。”云霆顿了顿接着道,“圣皇陛下之所以不前去,只是想给自己留下一份奢想,即便墨天他们没有找到,他也可以想着,只要他自己去,就一定可以找到圣后陛下的,所以现在,圣皇陛下宁愿抱着这份奢想守在天水殿中,也不愿亲自去找圣后陛下。”
墨地听完后微微皱了皱眉头,道:“圣皇陛下这不是自欺欺人吗?”
“可是也正是因为这份自欺欺人,圣皇陛下才能让自己如此的活着,只是,至多一年之后,圣皇陛下只怕还是会……”云霆语气一顿,有些无力的道。
“为何是一年后?”墨地问道。
“中了七星陀罗之毒,以圣后陛下的情况,最多也只能活过一年,而如今也已经过去近三个月了,也许这一年的时间也要不到,到时圣皇陛下他……”
云霆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是墨地是明白的,墨地握着剑的手不断的握紧,手臂上的青筋凸起,为何上天要如此的针对一对有情之人,命定之人不是上天安排好的吗?既然如此,又为何要如此残忍?
三日后,墨天等人终于回来了,只是他们满脸都流露着一抹失望,此次前往玄凤寻找凰汐月,结果却是杳无音讯。
“没找到吗?”
天水殿中,北宫宸靠在榻上,手中拿着的是凰汐月的一身衣裙,语气淡淡的问道,似乎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属下先去了护国公府,只是护国公府早已经空了,也找不到任何的人询问。”墨天跪在北宫宸面前,说道,“后来属下几番打听之后,在得到一点线索,得知圣后陛下很有可能带着其父一起前往天山隐居,只是属下一路到了天山,也找到了圣后陛下师父天山老人原本的居所,但是却并未见到任何人。”
“属下也一路寻到了西越,但是圣后陛下从未去过西越,就连贺兰公子也未回过西越。”墨玄说道。
“属下也一样,去了九凤,不仅未见到圣后陛下,也未曾见到前九凤皇帝的,一番打听之后,才知道前九凤皇帝自从玄凤一统后,就开始云游了,而圣后陛下也从未去过九凤。”墨黄跟着道。
北宫宸静静的听着墨天等人的禀告,许久也未开口,视线只是落在手中的衣裙之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属下办事不力,请圣皇陛下责罚。”墨天等人恭敬的开口道。
北宫宸这才移开了视线,看着墨天等人,开口道:“这怨不得你们,若是月儿能让你们轻易寻到,那才奇怪,都起来吧。”
墨天等人起身后,看着北宫宸,总觉得这样的北宫宸虽然看上去很正常,但是整个人似乎没有灵魂一般,全身上下都笼罩着一股浓郁的悲伤之感,让他们都忍不住的心酸。
“属下会继续寻找圣后陛下的,一定会将圣后陛下带回到圣皇陛下的面前。”墨天语气坚定的说道。
“嗯,你们都退下吧,本尊想休息了。”北宫宸轻声应道,挥手示意所有人都退下。
“是,属下告退。”
待所有人都退下后,北宫宸将视线重新落回到手中拿白色的一群之上,勾了勾唇,露出一抹柔柔的弧度,却似乎又很是无奈,如对情人般低喃道:“月儿,你怎能如此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