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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棠和屠图一直守着他,直到黄昏,一个轻轻的声音传来,左棠扭头看去,论道台上不知何时站着一对小儿女,其中一个女孩的样貌颇似酒酒,她慢慢走到龙煜身边,拉起他的手,轻声喊了一声:“爹!“
龙煜的泪便顺着坚毅的面颊缓慢地流,接着将宝儿紧搂进怀中。
第二日萧冉失魂落魄地下了山,临行前龙煜来见他,白发清眸,他竟一夜鬓白,萧冉心中百感交集,两人握手,立下口头之约。
年后,龙煜和萧冉同时出兵夹击,将东玄军残部逼退到钉子峡口,与此同时,习岚领着赤狼军千里奔袭,穿过钉子峡一路北进,那一天,赤狼全军缟素,每一个军人都赤红着双眼。
地牢内烛火微弱,燕幽然蜷缩在草堆里,龙煜进来时她正用袖口擦着不断溢出的鼻水和眼泪,龙煜看着她,鬓角的白发在火光中泛着微光,燕幽然抬首看了他一眼,有些惊讶,随即嘲弄地笑了笑。
龙煜没有理会她的无理,只静静地看着她,许久,燕幽然无力哀求道:“龙煜,我想要福寿膏,就抽一口!“
龙煜缓缓开口,语带浅冰:“没有福寿膏,再也不会有了!“
那种能蚕食人心智的毒物早被他一把火焚烧殆尽了。
燕幽然突然嘤嘤哭泣起来:“龙煜,杀了我吧!给我一个痛快!“
龙煜抿了抿唇,黑瞳明明灭灭,他说:“燕幽然我不杀你,我知道你一直看不起她,我要让你活着,看看她创造的世界!“
灯如花,夜如水,小小轩窗对着月明,清风徐来,月移树影。
龙煜临窗而坐,低头凝视着趴在他膝盖上的宝儿,此时她安静地睡着,睡梦之中,不知梦见了什么,嘴角浅浅地掠开了笑容,像落花飘零于水面,一圈一圈的涟漪泛滥到龙煜的心里。
左棠进来便看到这副情景,美的让人心碎。
他道:“陛下!“
龙煜侧头看他,低低问了声:“何事?“
“刑部那边来问,既然赦了燕幽然,那龙勉是不是也要……“
龙煜慢慢扬起手,轻摆了两下,小声说了句:“杀!“
左棠一愣,但随即恭敬地退了出去。
而龙煜则撇过头,远视窗外的月光,深幽眸光紧衔着那一抹光亮。两鬓的白发衬的眉目冷如清霜,他要用龙勉的头颅和鲜血祭奠玄皇庙山脚下的那抹赤胆忠魂!
三月,统一玄国后的龙煜邀绯国女皇、凤君,青国萧冉、南图习岚共聚玄皇庙,商讨“虚君共和“。
“你们谁都可以来做这个皇帝,但是做了皇帝就不能参与议会!不能竞选国家元首!不能参与政事!“龙煜将手中的《权利法案》推到众人面前。
萧冉问:“也就是说皇帝只能是傀儡?“
龙煜点头:“也可以说是摆设!“
萧冉拧眉。
风行道:“老子不要做傀儡,老子要进议会!“
习岚道:“我也要进议会!“
萧冉沉默不语。
夜晚,龙煜请萧冉饮酒,最后一坛“一色春“,龙煜抚摸着杯口,伤感地笑:“你知道吗,这坛酒我放在床头很多年!“
萧冉凄楚一笑,一杯饮尽,叹了声好酒,第一次品尝一色春,却比冬日醉来的辛辣裂口,如同当日文酒酒在背后纹身的决绝,原来他们之间的爱就是这般滋味?